第十九章（3）
荆楚的十月秋风瑟瑟，一行只有三十人的队伍行驶在通往青州的道路上。王威紧跟着马车，一路上他都没有骑马。而随从的人大都漫不经心，蔡环如今的这般田地是他们大多人期待看见的结果，然而从荆州到青州这千里之途似乎遥遥无期。&1t;/p>
行至午后，车队暂且休息，王威在附近找来几块红薯，简单烤制之后给蔡环和刘琮端来。蔡环看着那粗糙的事物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架子，蔡家所谓的荣耀是属于卖主求荣的胞弟，还有柳暗花明的侄女，而她则是一个即将流放他乡的祸国女流，她接过红薯，滚烫的红薯还是烫了她一下，她小声的叫了一下，然后剥开表皮，对刘琮说道“琮儿，吃点东西吧…”&1t;/p>
刘琮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蔡环被那眼神吓了回去。他荆州之主的位置做了没几天就被赶到了远方，而自己的妻子也被曹操嫁与他人，在他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造成的。蔡环低下头，转过来看着王威，几日的风餐露宿让这个男人消瘦了许多。&1t;/p>
“王将军，还是你吃吧…”蔡环神情恍惚的说道。王威没有接，“夫人和公子要是现在没有胃口那么等晚些时候再吃吧，我们过一会还要赶路，还要三五天才能到宛城…”&1t;/p>
“王将军…”蔡环叫住他，&1t;/p>
“夫人有什么吩咐？”&1t;/p>
“哦…没什么，你一路辛苦了…”蔡环感激的说，她曾经被众星捧月，而如今众叛亲离，只有王威一人还留在她身边，加之自己曾经冷漠于王威，此时她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滋味。&1t;/p>
“夫人客气了…”虽然王威表面如故，但是内心仿佛被久违的春风沐浴，他眼睛一酸，但是克制住自己，转身离开了马车。刘琮见此一幕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1t;/p>
深夜，众人蜷缩在马车周围休憩，蔡环裹着带来的棉被半靠在马车里，此时一双还显稚嫩的手伸向了她的脖子，蔡环在睡梦中猛地被扼住了喉咙，她挣开眼睛，看见刘琮满脸通红的正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她叫不出声只能不断的挣扎，而刘琮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蔡环马上感觉自己意识模糊，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而刘琮也被推到一边，而自己则摔在马车里，然后不省人事…&1t;/p>
她醒来时，自己躺在王威怀里，王威见她醒来，连忙放开了她。她看着四周，马车依旧如故，似乎就像一场梦一样。王威走到马车跟前对里面说道“公子，还望你允许夫人上马车…”话音未落，只听见里面出了近乎咆哮的声音：“她要是不怕被我弄死就让她再上来！”王威一下子被噎住了，而蔡环也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她对王威说道“让公子坐马车吧，我和你们一起走…”&1t;/p>
于是车队继续前行，似乎刘琮刻意针对蔡环，平日一天要歇上五六次的路程从蔡环被赶下马车之后，每天他只允许歇上三次，而且每次也只是片刻时间。其余士兵叫苦不迭，纷纷暗自咒骂这个落魄的公子，一天下来蔡环的脚已经磨出了鲜血，在走了二十几里路之后蔡环终于瘫倒在了路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王威走了过去，她看了王威一眼说道“王将军…你们不用管我…继续护送公子去青州吧…把我丢在这就行了…”王威迟疑了片刻，蔡环正疑惑的时候，自己突然被王威横抱起来，她刚有些挣扎的时候，王威看着前方说道“启程！”&1t;/p>
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王威抱着蔡环继续赶路，而蔡环双手抱着王威的脖子，听着他沉重的喘息，脑海中，让浮现了儿时的场景。想到这她流出了眼泪，她把头靠在王威的胸前，用小到只有王威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威哥…到了青州之后…你就娶我吧…”王威突然停住了，他看着蔡环，蔡环此时犹如少女一样，红着脸说道“怎么？我配不上你？”王威连连摇头，然后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1t;/p>
廖化离开隆中之后便急着过江重返襄樊之地，怎奈鲜有渡江船只。他只好徘徊于江边，某日他突然现一队轻骑从江对岸过来，然后向青州方向驶去。廖化清楚的看见这队人马明显是曹操的人马，而这些人明显不像常规的军队。廖化心中生疑，因为江北地区早已悉数沦为曹操势力，更没有值得这种侦查军情的人马出动的必要，如有可能的话只有一种，就是去刺杀重要的人。&1t;/p>
一种恐惧突然闪过廖化的脑海，曹操也许是派人刺杀黄承彦一家，他突然不寒而栗，他连忙在江畔人家要来了一匹马，骑着它向那队人马留下的脚印方向寻去。直至追到一片树林里，那队人马在此歇息，廖化躲在一块大石后面听着他们交谈。&1t;/p>
“曹丞相在追击刘备之际派我等去追一个女人和一个黄口孺子岂不大材小用？”一个兵士说道。闻听‘女人和黄口孺子’廖化便心知他们不是去找黄承彦，所以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1t;/p>
“于将军…小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一名兵士试探性的问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有什么事问吧，这里反正就我们几个人…”那个被称为‘于将军’的人说道。&1t;/p>
“就是…这个…曹丞相这次怎么没有纳下蔡家两个女人啊？而且我还听说那姑侄两个都是美人胚子…”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就连石头后面的廖化也差点乐了出来。&1t;/p>
那个‘于将军’笑过之后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对众人说“你们可知丞相几年前兵败渭水之事？”&1t;/p>
“当然知道，当时攻打张绣，结果张绣那厮假意归降，结果晚上趁丞相不备偷袭丞相营帐，结果典韦将军和曹昂长公子也都赔上了性命…而且…丁夫人还把丞相给休了…哈哈哈…”因为‘于将军’并非夏侯和曹姓，和曹操并无血缘关系，所以士兵也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1t;/p>
众人在哄笑之后，‘于将军’对众人说“你们只知其一，其实张绣本无再反之心，然而丞相却纳张绣之婶，张济遗孀邹氏，并让其侍寝，结果惹得张绣大怒，所以夜袭丞相营帐…”&1t;/p>
众人恍然大悟，廖化在暗处听得也不免唏嘘，曹昂英武儿郎却因父亲一时风流撼死疆场实在是可惜。“所以丞相就对蔡氏姑侄拒之门外，还把那个小的赏给了文聘，这样一来既得到了不好女色的美名，又笼络了人心，真可谓一箭双雕。”兵士佩服道。&1t;/p>
众人休息片刻之后继续追赶，廖化则在不远的后面跟踪，虽然他对蔡环积怨甚深，但是却不忍看见曹操欺凌妇孺。但是他唯恐对方觉，所以不敢跟着太紧。&1t;/p>
王威等人在走了不远，突见身后尘土飞扬，十数匹快马追上了车队，众人大骇，王威将蔡环放在地上，指挥众人护住蔡环和刘琮。虽然王威兵力多于对方，但是旅途劳顿众兵将早就无力还击。&1t;/p>
“于禁，是你？”王威对着那人说道。&1t;/p>
“不错，正是我，王威你让开，我只要那蔡环母子的脑袋，其他人我懒得动手。”于禁说道。&1t;/p>
“你休想！来人，给我上…”王威命令护卫士兵。&1t;/p>
“丞相天恩，只要尔等放下兵刃，我绝对不会动你们一根头。”于禁不紧不慢的说。&1t;/p>
结果那些士兵果然放下了兵器，王威大怒“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然后提刀冲向于禁，于禁手握长枪虽骑着战马，但是王威近身相搏于禁长枪施展不开，突然王威后背一凉，他转身看去现一个荆州兵提着剑砍伤了他的后背，“你…”未等他说出口，于禁一枪朔倒了王威，王威倒在地上看着众人将蔡环和刘琮制住。&1t;/p>
刘琮此时哭得稀里哗啦，尚未求饶便被于禁一刀砍下了脑袋，然后于禁走向了蔡环，蔡环吓得往后退。这时一名骑兵对于禁说“于将军，我觉得丞相让您追杀他们二人其实是有另一层意思的…”&1t;/p>
“哦？什么意思？”&1t;/p>
“就像蔡瑁的女儿配给文聘…况且，于将军也得让弟兄们…是不是…”说完色迷迷的看着蔡环。于禁收起刀看着依旧美艳的蔡环，舔了舔嘴唇，然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向了蔡环。&1t;/p>
蔡环久居荆楚，对于兵乱女人受辱之事早有知晓，“你要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于禁停住了，对旁边人说“把王威架起来，衣服除了！”说完几个人将已经昏厥的王威架起来，衣服除了个干净，然后拿着刀慢慢的走向王威，一刀剜下了王威胸腹之间的一块皮肉，鲜血直流。王威立刻痛醒大叫，于禁慢慢转过头对蔡珍说“你想死自便，但是我们这些人，一人一刀，直到刮到他只剩骨头架子才让他死…”&1t;/p>
“不要…求求你们…”蔡珍连忙说道，“除非…嘿嘿…”于禁奸笑道。&1t;/p>
“环妹！不要！你们这帮天杀的贼子！”王威疯似咆哮，一名荆州兵上前又剜了王威一刀，蔡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冲着于禁点了点头，于禁立刻像饿狼一样上去撕碎了蔡环身上的衣衫，王威看着这一幕出悲愤的怒吼，于禁一边压着身下的蔡环一边对手下说“把…把他的嘴给我堵住…”见众人流着口水看着这幅春宫图不动的时候，于禁大骂“别看了，一会少不了你们的…”众人这才堵住了王威的嘴，王威紧闭双眼听着于禁和他的士兵出不断的嚎叫，而蔡环则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在她咫尺之处，刘琮的人头正冲着自己，刘琮生时不能杀了自己，死后反而看到自己被蹂躏。&1t;/p>
于禁和骑兵一个接着一个从蔡环身上爬起来，而蔡环此时下身早已失去了知觉，而王威此时身上却又多了几道创伤，显然是荆州兵泄愤所致。而他们则期待般的看着于禁，于禁当然知晓，“你们随便，一起上吧，哈哈哈。”荆州兵得令立刻扑了上去，口中一边大骂着“贱妇”等污秽词语一边近乎于撕咬着蔡环的身体，而于禁等人看着他们出大笑，几人喝着水袋里的水，于禁趁乱对士兵耳语几句，士兵不声不响的个拔出了刀。待一番肆虐之后，荆州兵早已无力的坐在地上，而蔡环犹如死了般一动不动，这时于禁骑兵冲了上去砍瓜切菜般杀死了刚刚欲仙欲死的荆州兵。&1t;/p>
“哼，让你们死在花下也算便宜你们了…呕…”于禁的骑兵还没说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剩下的骑兵全部口鼻喷血，“水里…有毒…”一名士兵一脸血污的说道。&1t;/p>
“要是让你们活着回去，难保你们不把今日之事告诉丞相…我会跟丞相说你们是力战而死，我于禁会照顾好你们的妻室的…就像今天对这女人一样照顾…”于禁一边系着衣服一边说道。&1t;/p>
骑兵一个又一个的毙命，和身异处的荆州兵一样，于禁慢慢走到蔡环跟前，伸出手捏着蔡环的脸蛋，“真可惜…我真不舍得杀你…如果你和那文聘的女人一般年纪我绝对会放你一条生路…哦，不对，是金屋藏娇…”&1t;/p>
蔡环两眼一动不动，于禁拔出刀对着蔡环赤裸的身体正欲劈下，突然感觉身后有所异动，他稍稍转头，廖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一刀挥下，于禁扬起右臂一挡险些被削去手臂，廖化看着一地尸体还有气息奄奄的蔡环和王威，“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再要砍下，于禁夺路而逃，骑上一匹战马绝迹而去。&1t;/p>
廖化见于禁逃走，连忙救下被绑在树上的王威，被解下的那一瞬间，王威立刻推开廖化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冲向蔡环，他抱起蔡环已经被玷污的身体，只说了一句“我没有保护好你…”然后猛地咬断了舌头，鲜血从嘴角流出，然后重重的倒在蔡环旁边。蔡环吃力的起身，将王威抱在自己怀中，她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廖化，用着最后的一口气说道“请您…把我们…葬…”还未说完便没了气息。&1t;/p>
初冬的季节，一撮青烟飘在硝烟已尽的新野的上空，廖化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两个魂魄终于在逝去的那一刻融为了一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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