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新野已成一片废墟，刘备等人只留给曹操一座空城。廖化看着留下的的老幼被刚刚占领新野的曹军士兵为其打扫战场。虽然曹操占领新野，但是代价惨痛，被烧成焦炭的士兵尸体散着刺鼻的臭味。这一幕廖化也不再感觉震撼，十多年前的洛阳也是如此。也许现在那里的宫殿也修葺完好，烧成焦土的上面也开始长有新的嫩草。廖化向着隆中方向走去，似乎他能够看见董白倚栏相望。&1t;/p>
廖化走到隆中，和新野一样，那里也早已成空村。廖化看见几个身着黑衣的士兵在围殴一位老者。&1t;/p>
“说！诸葛亮一家去哪了！”一个士兵用脚踹着躺在地上的老人，老人蜷缩着身体，但是那些士兵依旧拳脚相加，“老东西，你要是不说我们今天就打死你！”廖化一见不觉怒火中烧，他对曹操本无好感，对于曹操屠城之事他更是记忆犹新，廖化飞身上前，几拳放翻了那几名士兵，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打昏在地。廖化扶起老者，“老人家，你还好吧…”&1t;/p>
老者站起身，冲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士兵啐了一口，然后看着廖化“你是…”&1t;/p>
“老人家，我想请问，黄承彦先生一家现在何处？”&1t;/p>
“在曹贼攻打新野几日之前就离开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和刘使君一行人过江了…”老者含糊的说道。&1t;/p>
“那…老人家，可有一位姑娘和黄先生他们一起离开…”廖化惴惴不安的向老者问起了董白。&1t;/p>
“姑娘…哦，你是说那位黄夫人身边的那位董姓姑娘…”&1t;/p>
“对对，老人家你可知道…”廖化立刻来了精神。&1t;/p>
“她呀…也和黄先生他们一起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像是要等什么人…黄夫人劝了好久才离开…”&1t;/p>
听到这话廖化不禁心存愧疚，但是知道董白并没有在襄阳一别之后就离自己而去，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而他此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过江。&1t;/p>
襄阳城外则是另一种景象，刘备狼狈不堪的过江来到襄阳城外，不料被蔡瑁等人拒之门外，而刘备所随民众又被荆州兵射杀十余人，刘备只好再向南行。&1t;/p>
刘琮坐在大殿里，像一个木头人，被荆州文成武将称道的天资聪慧此时也荡然无存，她求助一样的看着身边两个女人，一个是妻子蔡玲珑，一个是继母蔡环。自从廖化走后蔡环就仿佛失去了三魂七魄，对于一直垂涎的荆州之位也似乎失去了兴趣，此时他两眼无神的看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荆州众臣。而蔡玲珑显然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她记挂着软禁中的文聘，前日文聘逼宫被俘，正是蔡玲珑向蔡瑁和蔡环求情，文聘才免于一死，但是她对于父亲的心狠手辣她早就深知，所以文聘虽然暂免一死，但是却不能确保万全。&1t;/p>
而众人则看着蔡瑁，虽然幼主新立，文聘被禁，甘宁降吴，但是此时蔡家仍然掌握数十万精锐水军，此等水军就连东吴水军都不敢小觑，更何况多以北方人为主的曹操水军。此时曹操尚未完全过江，只需令旗一挥渡江鏖战那胜负也未可知。&1t;/p>
然而蔡瑁给出的答案却是降曹，众人大骇，不战自退使得荆州易主在即，刘琮自然辩驳，然而也无济于事，襄阳城就在刚刚驱赶刘备之后，城头就树立了降旗，两日之后曹操大军长驱直入，不费一兵一卒就入主襄阳。&1t;/p>
卧室里，蔡瑁站在一旁，看着被众多侍女包围的蔡环，此时蔡环正被侍女们服侍画眉梳理云鬓，仿佛城池陷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蔡环面无表情，而她仿佛是极不情愿出嫁的新娘。&1t;/p>
“姐姐，一会曹丞相召见的时候您一定要露出笑脸，我们蔡家的荣华富贵可就指着你和玲珑了…”蔡瑁劝说道。&1t;/p>
蔡环眉头一紧“什么？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献给曹操？刘琮可是还活着呢…”&1t;/p>
“那又如何？我这是为了蔡家的利益，曹丞相也是那多情之人，姐姐你风韵犹存，玲珑她青春年少，姑侄二人共侍曹丞相，也是荆楚的一段佳话。”&1t;/p>
“佳话？我看是笑话吧，荆州瞬间瓦解，两代荆州主母受辱于敌方，我看是天大的笑话！”蔡环反唇相讥。&1t;/p>
“哼，姐姐这时你倒在意主母的身份，那你和那小厮苟且气死刘景升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蔡瑁不顾有侍女在场，将蔡环的隐晦之事一下子说出。&1t;/p>
蔡环没有生气，似乎她已经出离了愤怒，一直以来她都是认为众人皆是自己的棋子，然而今天自己却成了胞弟为了他日荣华富贵的一枚棋子。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大姐蔡珍，他日蔡珍对自己的忠言却被她当做耳旁风，现在想起她后悔万分。&1t;/p>
“大都督…小姐她不肯化妆，还把东西都砸了…”一个侍女走了进来。&1t;/p>
“好，我这就去。”蔡瑁紧皱眉头，然后返身去蔡玲珑的卧室，卧室里狼藉一片，蔡玲珑苦恼着撕扯着衣裳，众侍女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蔡瑁入内喝退众人，上前一把抓起女儿的肩膀“玲珑，你闹够了吧！”&1t;/p>
蔡玲珑披头散，脸上的妆被眼泪打花，看起来狼狈至极，“爹…我不嫁给曹操…”蔡瑁不免好笑“不嫁给曹丞相？那你想嫁给谁？文聘吗？”&1t;/p>
蔡玲珑沉默片刻，稍许她说道“总之我不嫁给曹操…”&1t;/p>
蔡瑁放开女儿，“你不嫁？好，那我现在就去杀了文聘。”说罢转身向外走。&1t;/p>
“不要~~”蔡玲珑突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腿，蔡瑁一笑，“好…好…我嫁…但是爹你要保证他…他不受到伤害…”&1t;/p>
“这才对嘛，来人！快进来给小姐化妆。”蔡瑁一招手招呼众人入内。然后大笑离开，蔡玲珑停止了反抗，任凭众人给自己淡妆浓抹，她之望牺牲自己保全文聘。&1t;/p>
曹操坐在大殿上，文武两列，蔡瑁跪在地上呈上了荆州军政账册，刘琮跪在一旁等候着落。曹操看着账册，多年的南征北战让他霜鬓华，博望新野的重创如今也被荆州不战而降慢慢冲淡。&1t;/p>
“好好，蔡将军，你做的好，我任命你继续为荆州水师都督，代天子封你为汉阳亭侯。”&1t;/p>
“谢丞相。”蔡瑁叩谢，“丞相，末将还有两件珍宝献给丞相。”蔡瑁抬头看着座上的曹操。&1t;/p>
“我久闻荆楚之地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蔡将军有什么东西献给某家？”曹操饶有兴致。&1t;/p>
蔡瑁冲着殿外一拍手，众人望去，两个衣着华丽环佩叮当，曹操旧部无不感叹，而荆州旧臣则暗自摇头，刘琮望去更是无地自容，因为那二人正是蔡环和蔡玲珑，自己的继母和妻。&1t;/p>
曹操也不禁感叹这两位荆楚女子的姣好容颜，“蔡将军，这二位是何许人？”&1t;/p>
“回丞相，这分别是末将家姐和小女，末将献于丞相，让其服侍左右。”蔡瑁言语中丝毫不带愧疚，气得荆州老臣连连叹气。&1t;/p>
“蔡将军真是会精打细算。先将她二人嫁与刘景升父子，然后现在再转与丞相，荆楚蔡氏果然名不虚传啊。”曹操武将中一人出言相讥，惹得曹操众将哈哈大笑，蔡瑁脸色铁青，但是依旧说道“曹丞相是天下的英雄，莫说只是我蔡瑁一姐一女，就是全荆楚的美女都献于丞相又有何不可？”蔡瑁奉承的让众人咋舌。&1t;/p>
曹操对蔡瑁说道“我听闻刘景升有一名大将，姓文名聘，现在何处？”曹操一言，让蔡玲珑和蔡瑁都为之一振。&1t;/p>
“这…这个人不识抬举，刘景升病亡前还想带兵作乱，在下念起有旧功只是将其收押，丞相这个人他…”蔡瑁吱吱唔唔的说。&1t;/p>
“带他上来。”曹操说道。&1t;/p>
文聘被带了上来，跪在蔡家姑侄身前，蔡玲珑看着文聘虽然下跪但挺直的脊梁，自己父亲的卑躬屈膝相形见绌。&1t;/p>
“为何要带兵作乱。”曹操问道。&1t;/p>
“主公无故被禁，只觉蹊跷，职责所在而已…”文聘说道。&1t;/p>
“恩，果然是个忠义之士…”曹操抚须说道。&1t;/p>
“文将军，如若不弃，某家封你为襄阳大将，继续留守荆楚之地，你意下如何？”&1t;/p>
文聘受宠若惊，连忙低头叩谢，蔡玲珑见文聘受到重用不禁喜上眉梢，蔡瑁心中不快，但是还是提醒曹操“丞相那这…”说着指着姐姐和女儿。&1t;/p>
曹操看向文聘“文将军可有妻室？”&1t;/p>
文聘回答“久在军中，无暇娶妻。”&1t;/p>
“好，那我现在下令，将蔡瑁之女嫁给你为妻。”曹操声音不大，但是殿内一片哗然。蔡瑁更是连连摆手“这可是要服侍丞相的呀…”蔡玲珑闻言更是瞪大眼睛看着前面，文聘转头的时候双目交汇，蔡玲珑羞红了脸低下头。&1t;/p>
“怎么？我给自己的爱将指婚也不可以吗？”曹操一脸不快的看着蔡瑁，“不敢…不敢…”蔡瑁连连说道，“那…家姐…”蔡瑁把最后的希望留给了蔡环。&1t;/p>
“某家现在任命刘琮为青州刺史，蔡氏也一同前往青州，司隶之地乃天子之地，尔等可享其荣华，安度余生，现在就启程。”曹操直接说道。&1t;/p>
刘琮一脸茫然，而蔡环微微施礼“是，丞相…”“荆州兵将谁愿护送刘琮母子？”曹操问荆州官员。&1t;/p>
底下官员默不作声，蔡氏一家欺凌荆州臣民，文武百官早已不满，见蔡环落难更是无人出一声相助。&1t;/p>
“小将愿护送夫人与公子…”从荆州旧臣队尾闪出一人，蔡环意外的望去，只见王威拱手出列，他看向蔡环，只望她能有一丝感激的目光，然而蔡环依旧冷若冰霜。&1t;/p>
“好，你自领三十人，随车驾前往青州，你们赶紧离开，否则留在荆楚恐被仇家所害。”曹操驱赶蔡氏母子。&1t;/p>
蔡环向外走，“姑母…”她听见小小的声音，她转过身看见蔡玲珑看着她，文聘站在蔡玲珑的身后，蔡玲珑脸上虽然有不舍之色，但是依旧有幸福的喜色流于眼角。&1t;/p>
“玲珑，好好过日子…”她只留给侄女这句话，带着刘琮离开了大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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