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的接触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一直在看你，”书灵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意味，“任务对象恶念值下降到了48。”
季衔鹿挑了挑眉。
帕尔玛只是来送蔷薇给她的，也没有久留。
季衔鹿靠近刚拿来逗猫棒的蕾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蕾莎姑姑，你知道帕尔玛平时都做些什么吗？”
少女弯着腰逗弄着小煤球，倒是错过了蕾莎眼中闪过的一丝诧异。
蕾莎微微弓着腰，依旧对她十分恭敬：“回殿下，帕尔玛殿下平日里都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奴婢去送些东西的时候，看见他大都在看书，至于其它的，奴婢也不大敢打听。”
她宫殿里的库房大多放的是些绫罗珠宝，书籍，倒是少有。
不过，皇后库房里，好像有不少从风信国带来的书籍来着。
于是第二天，季衔鹿就带着刚得的小猫咪去了皇后宫殿里刷脸。
只是以往她都畅通无阻，今天却在皇后的寝殿门口被拦住。
拦住她的是皇后从风信带过来的贴身侍女，莉亚姑姑，同蕾莎也是至交好友。
“莉亚姑姑，母亲不在吗？”
季衔鹿有些诧异，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莉亚没有待在罗莎曼迪身边。
莉亚只是歉意地咳了咳，声音似乎更大了点：“殿下，娘娘她昨夜有些梦魇，现在还在休息呢。”
“那我待会再来吧。”季衔鹿有些担忧，却也知道这不是打扰的时候。
只是等她刚准备走，大门就被拉了开来。
另一个侍女扶着皇后开了门，而她正看着季衔鹿微微笑着，脸色有些苍白。
季衔鹿把蔷薇递给蕾莎，搀着皇后就坐了回去。
“您请宫廷医生看过了吗？”
床榻前有些浅浅的水渍，季衔鹿没有太在意。
大概是为了见她，皇后急忙间洗漱不小心泼出来的吧。
“头两天看过，只是现在还在调养。”罗莎曼迪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是你新接回来的宝贝吗？真可爱。”皇后的视线落在了蕾莎怀里的猫身上，小家伙像是有灵性般，扭动几下就跳到了季衔鹿腿上。
它睁着蓝色的眼睛看着皇后，声线有些纤细，断断续续叫了好几声，又钻进了季衔鹿的怀里。
顿了顿，罗莎曼迪捡回声音：“妮娜，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季衔鹿看着美丽的女子陷入柔软宽大的白色抱枕里，黑发有些凌乱又有些潮湿。
她微微垂着眼，好不容易变得红润的唇瓣又苍白起来，像是雨后的丁香，深深浅浅的紫色像是绵绵细针，扎进了季衔鹿心里。
她一直知道的，罗莎曼迪从离开故土就没有真正开心过。
只有在与她相处的时候，还能找回些曾经的快乐。
要离开吗，找回解药，就带着皇后离开。
“母亲，我想最近出去一趟。”
季衔鹿压下种种思绪，只是语气带了些撒娇。
以往她露出这副模样，罗莎曼迪什么都会答应她，百试百灵。
只是今天，皇后却突然变了脸色。
她唇角往下压，紧紧地看着季衔鹿：“不行。”
“为什么？”骤然被拒绝的季衔鹿有些怔愣，她鲜少见到罗莎曼迪这么严肃的样子。
“我会带上很多侍卫的，也不会在外面呆很久的。”
季衔鹿还撒娇了小会儿，罗莎曼迪仍然不为所动，也不说为什么不允许，眼里却逐渐湿润了起来。
她在外面如何恶毒骄纵，在罗莎曼迪这里，永远都是纯真的孩子。
可眼见本就带着丝丝缕缕忧愁的美人又因为她似乎就要哭了出来，季衔鹿心里涌上一股负罪感。
正准备想其它办法的季衔鹿正要松口，大不了她到时候偷偷溜出去。
可这时，帕尔玛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俩都在想事情的缘故，竟然都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还是蔷薇叫了两声，季衔鹿才去看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玄色的袍子，衣角颜色有些深，却也无损他如玉般的气质。
季衔鹿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最近帕尔玛经常出现在她视线里。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帕尔玛一来就丢下了一个炸弹。
他挥了挥手，侍从低着头，语气恭谨，只是转述的话却有些强势：
“殿下说他愿意陪公主殿下走这一遭，有王子殿下在，您也不必担心。”
他要陪她出门？
季衔鹿落在帕尔玛身上的视线愈发狐疑。
而帕尔玛只是轻轻拉起她的手。
交叠的两只大小不同的手同样白皙，只是帕尔玛的明显要更粗糙一点，他托着的那只手完全张开，又在不动声色地契合。
像是两人就该这样才是。
罗莎曼迪激动地坐起了身，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只是她胸膛起伏得比刚刚要激烈些。
季衔鹿的全副心神却都在帕尔玛落在她手心的指尖上。
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自然地在帕尔玛伸手的时候把手递过去了。
少年的指尖上似乎是茧，有些硬，在她敏感的手心上游走的时候带起一阵阵酥麻。
她因为痒而忍不住缩手，却被帕尔玛牢牢掌握在手中。
“我会陪你去的。”
他眼眸微沉，却给了她异样的安心感，但同时，也有些她探究不出的神色。
可是她为什么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对可能对她怀恨在心的人感到安心呢？
也是巫术吗？
她转了转眼。
“那就，麻烦你了。”
季衔鹿娇娇笑了声，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可她眼底并没有笑意。
罗莎曼迪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把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
她会替她的宝贝女儿好好准备要出行的行李的。
—
似乎从她打翻帕尔玛有毒的早膳后，他的态度好像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季衔鹿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底下送上来的点心。
恰巧蕾莎这时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有些皱纹的脸色堆着笑，却十分真诚：“殿下，这是娘娘送过来的礼服，一共两套。”
“怎么是两套？”
季衔鹿打开盒子有些奇怪。
蕾莎一遍把礼服挂到衣架上：“一件是蔷薇节的礼服，一件是帕尔玛殿下成人礼上的。”
“您得试试这两件是否合身才行。”
蕾莎把她推到了衣架边上，又替她掩好了屏风。
一件是红色的蓬蓬裙，热烈得像是火焰，却不显艳俗，恰到好处裸露的皮肤被衬得更加雪白，太热烈的就用了些黑色的蝴蝶结压了下来，倒是不甜腻。
一件是黑色的a字裙，上半身紧贴皮肤，腰身掐得细细的，黑色的缎面却在一条巨大的蝴蝶结下开始张开，走动间，金色细线暗暗绣着的繁复图案便开始流动起来。
一简一繁，却是刚刚好都挺合身的，而且还不会太甜或是太媚。
只是季衔鹿脱下黑色礼服的时候却犯了难。
拉链在背后，她本以为到了头，却是本就在上背部镂空了一块。
她侧着头去对镜子拉，披散的头发却不小心卷了进去，拉链阻塞不说，还扯得头皮一阵痛意。
“蕾莎姑姑？蕾莎姑姑？你能帮我拉下拉链吗？我不小心把头发卷进去了。”
季衔鹿记得蕾莎应该是守在外面才对。
似乎是和拉链斗争了有一会，女孩的声音带了些哭意，像是不自觉的撒娇，而她的手法也已经开始焦躁。
门口传来轻微响动，有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进来。
少女的手被轻轻挪开，来人小心翼翼替她拨开摊在背上的头发，却被触目的雪白惊了一下，呼吸乱了一下，却又很快调整好。
那人把头发轻轻扯出来，而后拉上拉链。
刚刚好停在那一片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下，让人想要探寻的深深的背沟，因为礼服的阻挡，在视线中戛然而止。
“下次穿背后有拉链的衣服就应该扎起头发来才是。”
季衔鹿皱了皱眉。
她还不太适应穿着繁琐的礼服，平时也是能简单就简单一点。
可是似乎蕾莎的个子没有那么高来着。
季衔鹿的视线落在她身前的比平时更高大一点的影子上，慢慢转身。
然后尴尬在原地。
“帕尔玛，怎么是你？”
男人似乎换了一件更加日常的衣服。
他收回停在空中的手，对上她惊讶的视线时一点都不惊慌，甚至还抿着唇微微笑了一下。
少女的耳尖渐渐染上蔷薇的颜色，呼吸因为紧张急促了一点，饱满的唇瓣微张，琥珀色的瞳孔透亮无比，堂皇和害羞一览无余。
真是个一如既往的可爱孩子。
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身后，指尖微微捻了捻，上面似乎还有女孩皮肤那种温润的触感。
他不会放手的。
喉咙深处传来的叹息被他压在舌尖。
怎么办，他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时候，他的小蔷薇才能完全盛放呢？
帕尔玛只是等着女孩从惊讶中缓过来，然后不动声色地靠近，轻柔地拉起女孩下意识撑在身后桌子上的手。
他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总是在漫不经心中慢慢蚕食猎物的意志。
有微弱的力道在挣扎，看似瘦弱的青年却分毫未动。
“我不是故意的。”
季衔鹿看着青年垂下了眼，湖蓝更加忧郁了点，唇也微微抿着。
他的眼型比一般的男性要圆润些，正常状态下有些像兔子的眼睛，圆溜溜的，这时却耷拉着，看起来像是做错了事，格外沮丧。
像是一只无辜的大狗狗。
蕾莎这时才姗姗来迟。
“殿下，帕尔玛殿下送来了一套首饰，已经放到您梳妆台上了。”
因为听到她需要帮助才礼貌性地帮忙？
可为什么同处一室的蕾莎没有听到，甚至还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季衔鹿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莫名觉得里面不该是这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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