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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既然谈论的是私事,两人很快就出了许府,这时月已经升至最高处,莹莹月辉从容撒下,便将身边这位映出冷月流光的清冷之气。

        看着还未熄灭的灯火,曲缺一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忽然衣袖被轻轻一拉。

        待曲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宋惟襄道:“和我来。”

        曲缺自然不怕他对自己谋财害命,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的袖子,牵引着他走。

        两人离得近了,他甚至能注意到对方侧颜无瑕,哪怕少了他这未婚对象,在未来也不会砸到手上。

        许是他的视线太有存在感,也可能是他对视线太过敏感,宋惟襄攥着他衣袖的手一紧,耳畔泛着淡淡的粉。

        这是害羞了,观察入微的曲缺有些缺心地想。

        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脸皮薄的人,光是看着他,就让他不自在。

        看来他还有的练,曲缺暗自嘀咕道。

        一路上就没有留神过四边的环境,等听到宋惟襄听下来,说:“到了。”

        他才回过神,目光所到之处,竟是一片潋滟生情,清澈见底的湖泊,湖面浅浅映着弯月,不时有鱼儿探出了头,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看不远处的湖心亭,曲缺一边感叹这是个幽会的好地方,一边兴致勃勃地向宋惟襄提议:“我们去湖心亭里说话?”

        宋惟襄在夜色昏暗中看了他一会儿,眸光似是流淌着静河,他微微点头:“好。”

        这处湖心亭并没有修建通往的桥,反而是湖岸边摆放着几条小舟,看样子是通过它们到达湖心。

        但对于身负上等轻功的曲缺和宋惟襄,轻轻松松就掠过那片湖面,来到了湖心亭。

        曲缺在清凉水色,飞鸟自头顶的夜空中掠过,发出清鸣之声,拉着宋惟襄就坐在石凳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人家宋惟襄也任他折腾,唯有一双清冷的眸子不曾从他身上移开,也就注意到曲缺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模样。

        曲缺原本以为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然而还是他想多了,面对真人时,他无法在那张冷淡得格外无情的脸面前,说退婚的事,感觉对方会一时恼怒,把他打进湖里面。

        到时候他是躲开,还是站着一动不动让对方打着出气。

        诸多纠结不可人语,但宋惟襄却是误会了,只蹙眉道:“可是遇到难题?”

        确实是难题,还和你有关。

        见他不说话,宋惟襄猜测道:“和秦云崖有关?”

        曲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怎么就和秦云崖有关了,为免误会,他赶紧解释:“和秦大人没有关系,不过我确实遇见难题。”

        他悄悄看了宋惟襄一眼,见他平静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心情如何,但应该不会太坏,这才鼓起勇气道:“宋惟襄,你应该不喜欢我。”

        宋惟襄复杂地看着他,刚要说什么时,又听见曲缺继续道:“既然没有感情,相处也不融洽,那我们就把婚约给取消了吧!到时候各自婚娶,也不必彼此捆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各自婚娶。”宋惟襄重复了一遍,目光冷然,神情如覆雪凝霜,只淡淡道:“你喜欢林霁?”

        虽然是疑问句,但偏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曲缺震惊地看着他,退婚等于喜欢林霁,这是什么逻辑鬼才。

        在此提一笔,林霁是曲缺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协助曲缺离家出走,并贡献一匹马的那个朋友。

        虽然但是,他对林霁没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感情,而且就算林霁变成女孩子,他也不可能把对方当成可以发展感情的对象来看,毕竟人和别的生物不仅有代沟,还有生殖隔离。

        所以曲缺摇了摇头:“你可以怀疑他眼瞎,但不可以怀疑我的目盲。”

        他郑重地看着宋惟襄:“你应该自信一点,你比他好看多了,我才看不上他。”

        “……”宋惟襄只盯着他,没有多说什么话。

        曲缺自认为脸皮够厚,但在他的视线下,还是感觉到一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发烫,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看,我们这桩婚事完全是由父母决定,并非出自个人的意愿。我们若是糊里糊涂地成了亲,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很不好。要是将来遇上心悦之人,就算和离了,多少会有些影响,要是不和离,也会成为一对怨偶。”

        那似含玄冰的眸里倒映着曲缺此时的神情,无论曲缺说了多少话,他只得了一个结论:“就那么厌恶我。”

        声音冷得叫人心里头发颤,他端丽的唇一弯,本是喜人的弧度,却莫名带着几分气恼和不甘:“罢了,那我就如你所愿。”

        其中的清冷和委屈叫曲缺失了神,以至于宋惟襄从他面前走后,才堪堪回过神,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虽然宋惟襄从十三岁开始,每年就会在曲缺家里住上三个月,但天见可怜,他们是真的不太熟。

        曲缺以前每天要上课,课程塞得满满的,从卯时学到酉时,一天下来他只想睡觉。除了午膳和晚膳,他和宋惟襄见面说过几句话,其它时间只能等到五天一次的沐休日。

        父母都想让他在沐休日带宋惟襄出去玩,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当然想用来睡懒觉,于是出去玩的时候,欺负宋惟襄不会告状,能怎么敷衍就怎么来,甚至有一次在外面睡着了,还是宋惟襄把他背了回来。

        再说曲缺的身边原本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好玩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两百天来缠着曲缺。而宋惟襄又是内敛克制的性子,哪怕是曲缺正牌未婚对象,也没有林霁在曲缺面前刷的存在感足。

        所以在曲缺的印象里,他的存在单薄得很。

        也就是冷淡、不爱说话、很安静等。

        其实这样的婚约对象也不错,想来成亲后,也不会太过于管束。

        但曲缺还是向往单身的生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还是不想有一个人来管着他,或许等他更成熟之后,会改变想法,但现在他还是坚持单身更好。

        但不可避免,他还是对宋惟襄产生了几分愧疚,尤其是对方看上去不太想解除婚约。

        这也是,虽然大雍风气开放,但也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宋惟襄素来孝敬长辈,自然不忍两家父母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伤心。

        而曲缺之所以一开始就说出来,也是为了提前给他一个心里准备。

        毕竟还有三个月,就是曲缺父亲的五十岁生辰,因为是整数,就要大办,到时候宋惟襄那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母,应当也会过府来祝贺。

        在父母齐全的情况下,再提及解除婚约一事,虽然挨的骂多,但也不必那般复杂,只需退掉定亲信物,再去衙门消去档案。

        曲缺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宋惟襄走后,他还有些不放心对方,不由从湖面像鸿雁般飞掠而过,因为身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等他重新回到湖岸,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去,脸色就有几分迷茫。

        忽然就听见三短一长的哨声后,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朝那声源处悄然接近。

        原来是那几条小舟中有一条点了灯火,似有窃窃私语在寂静的夜色响起,以曲缺的耳力却听见“许府”、“雇主“等关键词,这不得不驱使他更靠近一些。

        直到靠近那几条小舟边,借着黑衣的遮掩,敛去周身气息,然而下一秒,在他的惊愕之中,被捂住了嘴,拉入了其中的一条漆黑的小舟里,紧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

        他该庆幸不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否则他绝对会吓死的。

        曲缺之所以不挣扎,是因为拉他进舟的是宋惟襄。

        想着他一身白衣,在黑夜里明晃晃就是目标,就算不是暴露出来,也会以白衣女鬼的形象吓到无辜路人,为这片湖泊平添一些诡闻,也难为他会躲进这小舟里。

        只是这舟里并不宽广,两个身量高挑的小伙子,挨在一起,不仅紧还热。

        尤其是曲缺,他进舟里的姿势都不太好,几乎全身都要压在人家宋惟襄身上了,有些尴尬和不舒服。

        他动了动,想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但很快就被宋惟襄制止了,声音低低道:“别动。”莫名带有一丝火气。

        曲缺瞬间就悟了,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压在他身上,还动来动去,如果是曲缺自己也会生气。

        所以他在和那双染上不明情绪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暗自摸索到宋惟襄的手,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曲缺小道:“你动一动。”

        宋惟襄在触及到那劲瘦柔韧的腰肢后,指尖颤了颤,有些无力扣着对方的腰,但在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手上一用力,便扣得死紧,直到听见他有些吃痛的闷哼,才松开手,低声歉意道:“抱歉。”

        曲缺扯了扯唇,感知这腰身上缓缓退去痛感和被手指握住的触觉,再次小声开口道:“动一动,这样的姿态,我不舒服。”

        这次宋惟襄终于明白曲缺的意思,一手扣着他的腰肢,一手揽住他的肩,悄无声息地移了移,动了动。

        等结束后,不管是曲缺,还是宋惟襄都出了汗,但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那松开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指尖,似乎在回忆刚才的触感。那曾被扣住的腰颤动着,似乎是不习惯被肆意触碰。

        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思,那小舟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能是想到这么晚了应该没有人,声音虽然不大,但也算正常人能听见的程度。

        “丙十二已经被赤凰教的女人抓住了,要及时禀告主上,是开启下一步计划,还是就此打住。”

        曲缺听见“主上”这个称呼,替这个组织感到要用脚趾头抠出大别墅的羞耻。

        “嗯!看来只能如此了…等等,这周围为何如此安静,守…”声音越来越小。

        曲缺和宋惟襄对视一眼,同时从舟内跃出,颇有默契地追击试图分别朝不同方向逃跑的两人。

        然而就算是轻功不凡的杀手在逃跑的本领上不凡,但他们的武学水准也仅仅在二三流的境界,又怎么逃得了一流高手的追击。

        曲缺虽然经验不多,但和他比试的不是像林霁那样的武林新秀,就是先天境界以上的老前辈,面对一个武功不如他的敌人,只要心里谨慎小心,就有很大的把握对付。

        他轻功自然高绝,如鸿羽过江,又似鹰隼掠空,不一会就越过对手身前,几颗石子飞击而去,在对方惊愕中点到好几处大穴位,以至于那人从半空坠落,倒霉地摔断了腿。

        宋惟襄动作倒是比他更快,提着不能动弹的人落下,然后将手上人扔在地上,上前就卸了那摔断腿之人的下巴。

        曲缺只看了一眼,就晓得他是为了不让人咬破牙里的毒囊自尽,再看被他丢下的人亦是如此,涎水自口中流出,狼狈不堪,叫曲缺飞快移开了目光,不再看第二眼这个画面。

        宋惟襄做完卸下巴的事后,往天上发出了橙色的信号弹,在那将明不明的天空上极为显眼,相信很快就会有盟主府的人赶来。

        但在人来之前,曲缺觉得莫名地尴尬和不自在,虽然算不上独处,但另外两个人无知无觉,动弹不得,而那人却是看着他:“要和我一起回盟主府吗?盟主他…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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