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洁莉娅宫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fallingdown,fallingdown”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myfairlady”
“builditupwithironbars,”
“ironbars,ironbars”
“builditupwithironbars,”
“myfairlady”
“ironbarswillbendandbreak,”
“bendandbreak,bendandbreak”
“ironbarswillbendandbreak,”
“myfairlady”
“builditupwithgoldandsilver,”
“goldandsilver,goldandsilver”
“builditupwithgoldandsilver,”
“myfairlady”
“goldandsilveri''venotgot,”
“i''venotgot,i''venotgot”
“goldandsilveri''venotgot,”
“myfairlady”
四四方方、空空荡荡的大殿，没有声音、没有窗户、没有灯光，黑色的世界一切都显得格外可怖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细腻绵长的女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大殿中央缓缓显现出一个五芒星，五芒星闪耀着黑紫色的光芒逐渐变大，逐渐覆盖了整个空间，黑紫色的光芒也更加耀眼
光打在黑色的墙壁上，映照在女人脸上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一头亚麻色长发，火红的长裙，精致的面容，双眼紧闭，双手交叉握成拳头举在胸前，房间中的异变并没有打扰到她，女子依旧高唱着：
“fallingdown,fallingdown”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myfairlady”女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悠长
“难听死了！”一个突兀的略带磁性的男声打断了歌声
五芒星中央早已不是空荡荡的了，一地的黑色羽毛挡住了中央部分黑紫色的光芒，漏出的点点微光打在墙壁上，使墙壁显得斑驳不均。羽毛中间，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高傲站立，纯黑的乌鸦，眼睛却闪耀着红色的光芒
“诶，我觉得挺好听的啊”女人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弧度
“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糟糕”乌鸦扑棱着翅膀“别随便吃东西啊混蛋”
“啊啦，三十年时光换一个灵魂很划算不是吗”
“你要不要也试试别的口味，比如自由的灵魂？”轻柔的女声带着些许蛊惑
乌鸦血红色的眼睛盯着女人，无声的拒绝
女人耸耸肩，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眼睛微闭着，嘴角勾起弧度
“睡久了身体会发霉的，就算是恶魔也不例外”女声说着“天命将至，变革将起，要变天了”
乌鸦歪了歪头，眼睛逐渐由血红色变为猩红色“天命不可改，不可逆，与我等何干”
“别做傻事，别忘了你是怎么落得现在这幅样子”乌鸦扑棱了一下翅膀，躲过女子的攻击，又说，“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虚假的身份，虚假的容貌，你把你哥哥留给你保命的东西都给出去了”
“乌鸦”女人睁开眼，猩红色眼眸满是杀意“阿曦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小宝贝呢”
说着语气荡漾起来“她继承了我的名字，也将继承我的身份、财富、地位甚至我的荣耀！”
“她会死”乌鸦脸上看不出表情“你也会死”
没有人能够违逆天命之后还活得好好的，即使是恶魔也不例外
“1400年，我在这方世界待了1400年了！”女声带着疯狂与绝望“我绕着这伟大航路飞了一圈又一圈，看了一遍又一遍！你懂我的绝望的吧乌鸦！”
“哥尔·d·罗杰啊，我见到他了，他的天命堪比当年的乔伊波伊，不，他的灵魂比乔伊波伊还要灿烂！罗兰度根本没办法和他相比！”女声开始狂笑“恶魔不死不灭，再困在这里我会疯掉的！”
“你杀不了他”乌鸦优雅梳着毛“你甚至动摇不了他的天命”
“我知道”女声冷静下来“1400年前我就知道了”
“乌鸦，你会帮我吗？”
“曦，我现在叫塞巴斯蒂安！”这是拒绝
“啊我知道，我也不再是曦，我是狄思娜！”
“狄思娜？这名字蠢透了！”天使给的名字都是愚蠢又恶心的！
“赛巴斯蒂安？”女人也连讥带讽“舍弃了恶魔本名的你哪还有半点恶魔的样子”
“现在的你真是像极了你最讨厌的、为主人甘愿去死的、对人类无比忠诚的，狗”
“嘎！”五芒星中央的漆黑色的乌鸦凄厉一声惨叫，扑棱着翅膀，原本静谧的室内突然卷起狂风。铺了满地的黑色羽毛被狂风卷了起来。漫天黑色羽毛遮挡住了视野，羽毛落地，大殿又恢复成一片漆黑的模样，没有了五芒星，没有了不详的黑紫色光芒，更没有了那只眼睛是红色的，能带来厄运与不幸的乌鸦，只剩下一地狼藉
“乌鸦，我们都是不再拥有归处的流浪游子啊”黑暗中，有人喃喃自语
“好痛”阿曦缓缓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帐，床帐之上是纯白的天花板，动一动身体就觉得浑身酸痛，下意识就叫喊出声
刺痛的喉咙，沙哑的声音。阿曦眨了眨了眼睛，动了动手指，试图起身
嘶，浑身酸痛
啊啊，这次，好像闹得太过了啊
“啊，安洁莉娅宫，您醒了”女仆听到响动前来查看，看见的便是阿曦面无表情睁着眼睛，湛蓝的双眸倒映着雪白的天花板，急忙惊呼道“快去通知赛西维娅宫、特塞尔圣和里昂纳德圣，安洁莉娅宫醒过来了”
阿曦闭上了眼睛，掩下眸子中泄露的万般情绪。回到玛丽乔亚，她就不能再是少女阿曦，而是天龙人二十王之一的维易欧斯巴赫家的安洁莉娅宫
【嘁，这病秧子居然还能醒过来，怎么没有死在外面】阿曦蓦然睁开了眼睛，紧盯着身旁的女仆
“安洁莉娅宫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女仆依旧一脸忠诚无比、感恩戴德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内心的恶毒
阿曦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浓浓恶意
【这病秧子一直盯着我干嘛？】
女仆被阿曦盯着有些发毛，干笑几声“殿下你需要什么吗？”
【这死丫头活不了几年了】
阿曦强忍着疼痛转过身去，头朝里面，身体微微蜷缩进被子里，忍不住颤抖
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吗
这是什么超能力？
恶魔果实？海贼的力量？还是恶魔的能力？
唇角勾起，湛蓝的眸子里染上笑意，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世界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真不知道维易欧斯巴赫家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病秧子”
“就是，明明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短命的样子还死死护着”
“听说他们家还专门派人去磁鼓王国请了医生回来给她调养身体呢”
“我还听说她活不过20岁呢，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
明明是维易欧斯巴赫家为了庆贺自家小公主生日的而准备的晚宴，却不乏抱着私心与妒忌恶意中伤他人的小人客厅暗处的私语自然传不到正主耳中
房梁上，一只雪白的鹦鹉歪着头打量着底下的人类，鹦鹉摇晃着小脑袋，头顶一抹灰色的呆毛随之摆动，碧绿色双眸滴溜溜转着，眼见底下的人类渐行渐远，鹦鹉低声咕咕了两下，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阁楼上，阿曦带着浅笑哼着《宾克斯的美酒》，面前是一幅未完的画卷。画卷中央，一名男子伸手扣着草帽，嘴角咧成月牙弧度，身旁的人戴着平光镜，贵族式背头金色卷发，一身黑长风衣
人物栩栩如生，形象鲜明有特色，便是不熟悉他们的人也能一眼认出来。只可惜这两人都没有画出完全的正脸
阿曦提着画笔皱起了眉头，手慢慢靠近画纸，下笔的时候又舍不得
“唉”一声长叹
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窗边坐下。从窗户俯瞰，维易欧斯巴赫家的庄园映入眼帘，一条内街将维易欧斯巴赫家一分为二，内街周边又有无数小道通往不同的地点，内街附近的建筑鳞次栉比拱卫在家族中心的四周。
内街的终点是一座比阿曦所在的阁楼还高的城堡，那边是待客厅以及大哥办公的地方，下属、附庸家族以及其他家族的人来拜访维易欧斯巴赫家先去便是那座城堡。那座城堡算得上维易欧斯巴赫家的第二排面，是维易欧斯巴赫家第二高的一座建筑。
第一高的建筑是阁楼斜前方的维尔雷特堡，是她们一家人居住生活的地方。
当然，堂堂天龙人二十王之一的维易欧斯巴赫家不会只有这么两座城堡，阿曦便有好多座属于自己的城堡。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现在她待着的这座阁楼，站在阁楼的最顶端她可以看见大海，那种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
阿曦把脑袋撑在窗台上，望着待客厅前来来往往的人翻了个白眼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维易欧斯巴赫家内部客厅参加晚宴，但一想到家里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她就浑身难受
“咕咕咕”顶着灰色呆毛的白色鹦鹉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阿曦头上
“小黑”明明是白色的鹦鹉，明明是灰色的呆毛，阿曦却恶趣味给它取名为小黑
“小白！小白！”小黑在阿曦头上乱跳，把她的发型都弄乱了
小黑非常不满意“小黑”这个名字，它有着一身雪白毛发的高贵鹦鹉，怎么可以叫“小黑”这么丑的名字
“唔，小黑小黑小黑，就是小黑”阿曦微闭着眼，逗弄着小宠物
头上小黑依旧不依不饶。“咕咕咕”的叫声混合着远处那些或恶毒或惋惜的言语都传进她的耳朵
见闻色霸气，她在书上翻找出来，并向大哥求证、确实了的能力
三种霸气之一，可令人的五感变得敏锐，可以察觉周围生物的气息、感情变化的霸气，也可用于预判并回避危险
在听闻她觉醒了见闻色霸气之后，大哥只是浅笑着摸着她的头说“维易欧斯巴赫家现在很安全，大哥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妮你可以跟随着自己的心意，没必要勉强自己”
阿曦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自己的心意？孱弱的身体，倒计时般的寿命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将她炸得支离破碎
身为贵族，身处维易欧斯巴赫家，作为安洁莉娅宫，她才能在精心打造的温室中苟延残喘，却从来不曾拥有随心所欲的权利
但不得不说，见闻色霸气很好用。至少她可以在几公里外的阁楼上能听见待客厅里的客人们对她的评价。高贵的身份，无尽的宠爱，绝色的容貌都是嫉妒的来源，唯有病殃殃的身体是旁人攻讦的软肋
听见心声的能力，只在她醒来的那一天使她听见了那个女仆的声音
阿曦也不强求，活着已是一种幸运，何必强求
顺带一提，那个女仆，被她以不喜欢为由打发了出去
被打发的时候女仆满脸的不可思议，哭着被二哥拴上了链子带走了。不管是暗线还是被收买的内奸，她的身边不需要这种惹她不高兴的奴隶，这种被带走的奴隶一般是被主人家厌弃的
交易场、斗兽场、垃圾场，亦或是地下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绝望与死亡气息的【自动步道】，总之下场凄凉
倒是大哥的脸色比较难看，大概是查出了什么吧
正当阿曦思维放空的时候，小黑扑棱棱从天窗飞了出去。见闻色告诉她，西莉亚来了，后面是二哥和几个小萝卜头？
她从香波地群岛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母亲大人大为恼怒，西莉亚被牵连关入暗室
这让她很自责，母亲却告诉她“我处罚西莉亚不是因为她没能劝住你胡闹”，在阿曦讪讪不敢看她的时候接着说道“维易欧斯巴赫家身为护卫却打不过区区海贼，弱是原罪”
赛西维娅面无表情，弱者没有存在的价值！
阿曦不理解这种思想，但并不妨碍她护下西莉亚。以“出席自己的下一场生日宴”为由，与母亲大人交换到了西莉亚由她全权把控，无人能越过她处罚或是驱逐西莉亚的自由
西莉亚和母亲大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二哥悄悄对她说“西莉亚不过是母亲大人的私奴罢了，不值当”
阿曦却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
她一直抗拒在天龙人的宴会上出席，即使是自己的生日宴，不是“身为贵族，耻为贵族”那样高大上的理由
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不喜欢贵族式的假笑与谄媚，不喜欢贵族间明明恨得要死，却为着所谓的颜面、血缘而不能送对方去死，不喜欢对方见到自己称呼“安洁莉娅宫”，自己也要回礼“xxx宫”“xxx圣”的礼节
“出席自己的下一场生日宴”意味着她将正式进入贵族圈。以维易欧斯巴赫家安洁莉娅宫的身份走上台前，进入世界的视野
望着明亮的天际，日头刚刚偏西，离下山还有小半天，阿曦撑着窗台站起身来，头低垂着，晦涩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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