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别离
“你说什么？”被心突然袭来的话给打乱了思绪，霞菲从半蹲着的姿势猛然站了起来，严肃地问着一脸无所谓的心。
“你·决·定·了？！”霞菲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心刚才说过的话，雪白冷艳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感情。
“对，我决定了！决不能丢下他们父女不管。”心不容分说地挥下了自己的手，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地说。
“是吗？！”霞菲说完，俯下身从袋子里摸出了一瓶运动饮料，递到了浑身无力的雷火嘴边。
“你知道救助他们的后果吗？”在喂下雷火两三口饮料后，霞菲重新站了起来，跟高高站着的心形成了一道势不两立的对峙。
“佛曰：‘救人一命……’”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变得严肃的举动，心依旧摆出了玩世不恭的姿态。
“别再耍你的小聪明了，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雷火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到时候如果因为救助外人，而导致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伤亡，责任又要让谁来承担。”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看着站在自己对面，脸色慢慢变得阴沉的心，霞菲还是不容分说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不是红十字会的，这一点你可以理解吗；另外，我们不需要你的钱，这些剩下的食物，你们就用来继续维持生命吧。”冷冷地对那名从怀抱希望，却再次陷入了绝望的男子说，霞菲没有看一眼双拳紧握的心，就从他的身边，与他擦肩而过。
“可恶……”无处发泄的心，对准着雪白的墙壁，打去了重重的一拳。
“爸爸……”从心的身边跑开，叫做雨琳的小女孩又一次跑到了她那面色憔悴的父亲的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雨琳听话……”象是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又象是在催眠自己，神色憔悴的男子紧紧地搂住了抱着他的大腿，默默哭泣的女儿。
沉默，象是陷入了完全黑暗的空间，此时此刻的心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确实，他答应了那个小女孩，要救她出去；然而，这场任务真正意义上的指挥者——霞菲，他的嫂子，却一口否决了他的承诺。
我，还算是个**吗。心发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地可笑，在平时的生活中，他被他哥哥的光芒深深地掩盖就算了；如果倒了这个充满着恐惧与杀戮的地方，他居然还要服从他哥哥给他指定的监督人。
笑话，笑话……哈哈，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可悲的笑话！似乎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心紧紧地抓着面前光滑的墙，吼咙里发着低沉的吼叫。
“我是心……不是我哥哥的玩物。”缓缓地转过身来，心半弓着背，低沉地对着在场的人说。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我的决定！”渐渐恢复了常态的心，高傲地站直了身子，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
“心，难道你就不能听听你嫂子的话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要怎么回去向你哥交代啊。”体力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雷火，苦口婆心地劝导着一意孤行的心。
“别在跟我说我哥，反正只要是我心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明天你和我嫂子走吧，我要救他们。”心转过脸，看着因为感动而流泪的父女俩。
“心……”似乎是在央求，雷火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努力。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住嘴。”透过冰冷平静的语调，此时的心，与沙发上躺着的雷火就如同路人。
“雨琳，我会带你安然离开的；这是哥哥对你的承诺。”心俯下身，抚摸那名小女孩的头。
“谢谢哥哥。”在心完全没有做出预备的情况下，名叫雨琳的小女孩伸过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心感觉到了身为人类的温情。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救出去。在自己的脸颊还保留着余温的同时，心在自己的心里发誓道。
“心……”在一旁看着心的举动的雷火，努力想要从沙发上坐直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决定，不允许任何人干涉。”刚才还沉浸在片刻温情之中的心，听到了雷火的话后，立刻转过头，皱起了眉头怒视着他。
“不……明天我们三人一起行动，救出他们父女。”迟疑了很久之后，雷火艰难地说出了这些话语。
这时候的他，能够放弃自己原来的立场，转而要帮助心实现他的承诺，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转变。
“一起行动？！等你伤好了再跟我说这些吧。”完全无视着对方的存在，心又开始捏起小女孩的脸，逗着她玩了起来。
“我承认，我从前是对你有过偏见，一直认为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傻瓜；不过今天，我……看到了你乐于救助他人的那一面；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说服霞菲帮助你。”用手紧紧地拉住了沙发的靠背，雷火浑身颤抖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笨蛋，受伤的话，就给我回沙发上好好躺着，别跑来跑去的给我制造麻烦。”“唰”地从半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心走到了雷火的面前，伸出右手挡住了他。
“我说了，我要帮你说服霞菲；而且今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雷火淡淡地笑着，握住了心的右手腕，轻轻地压了下来，然后拖着他那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霞菲所在的地方走去。
“大哥哥……”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后，名为雨琳的小女孩走到心的面前，抬上仰望着他那轻松的微笑。
“心，你小子给我严肃一点。”在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的情况下，霞菲风一般地闪到了心的面前，盯着他那双深邃如同夜空的眼睛。
“嫂子，别说了，明天你带雷火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他们食言的。”心转过身，用双手靠住后脑，十分无所谓地说。
“白痴，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既然你是这么决定的，那么明天的逃脱计划，就让你来拟定了。”不容分说地拉住对方的小臂，霞菲一把把背对着自己的心扭了过来。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霞菲看到心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紧不慢地掏着耳朵，加大了声量对他说道。
“哦，计划嘛，原路折返啰。”心毫不迟疑地说出这句话后，霞菲紧紧抓住他肩膀的手，变成了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头上。
“哎呀！”心惨叫着双手护头，如同受惊的白鼠紧紧地蹲在了地上，让屋里的雨琳和他的父亲都看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说，一会我和你，还有那个小萝莉一组，乘坐我们带过来的摩托车，在前面开路；再让雷火和那个小萝莉的爸爸一组，直接乘坐他们家里的摩托车，然后朝着原路返回河边，再潜到外边去，你看怎么样。”吸取了昨天晚上的教训的心，一手拿着城镇的地图，一边很认真地说。
“怎么样，我是天才吧？”随手将被自己揉成一团的地图扔到了一边，心再次摆出了一个自大的表情。
“什么嘛，跟昨天晚上说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撇着脸看着一旁的心，由自大狂的姿态慢慢地压底了脸，霞菲还是一脸无辜地叹息着。
“你……你……你个混蛋，这明显就是天才战略，信不信我跟你翻脸。”跟着走动着的霞菲的身后，心一边戳着她的脊梁骨一边摆出一副想要咬她的臭脸。
“我说小朋友，看看外面吧。”没有过多地理会对方，霞菲很平静地用手指了指窗户外边的一片狼籍。
“子弹还够用吗？”象是讽刺着心一般，霞菲斜着头，很平淡地问他。
“该……该死的丧尸！”此时此刻狠不得死死要住自己衣服的心，看到窗外边，密密麻麻地包裹着无数的丧尸。
“怎么办？”霞菲站在心的身后，冷冷地问他，然而这时的心，除了紧紧地扯着自己红色的头发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
“这样的话，也只有用诱饵了。”站在四个人的中间，霞菲冷冷地看着那名因为得到了食物脸色稍稍变得安稳的男子。
“这……这怎么可以，这不就等于是向丧尸屈服了吗？”心狠狠地砸了下身旁的餐桌，坚决地反对着对方的做法。
再看看自己的周围，除了美艳冷酷的霞菲，就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雷火，还有那似懂非懂看着他们说话的小雨琳，以及那名默默低着头的男子。
“怎么样，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了。”霞菲扶着浑身颤抖的男子，让他坐在椅子上备无患仔细地思考着。
“你要保证……将我的女儿平安无事地带到外边。”象是偷偷用衣角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男子无奈地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霞菲。
“我会的……”用手轻轻地扶住对方的肩膀，霞菲叹息着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
“雨琳，快过来，让爸爸抱抱。”在一切都想通了之后，男子从椅子上轻轻地站了起来，含着泪水对着他的女儿露出会心的笑。
“爸爸，你怎么哭了……”小雨琳被搂在她父亲的怀里，轻轻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
“没……没事，小雨琳，以后爸爸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以后要听哥哥姐姐的话，知道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悲伤的男子站了起来，将他的女儿推到了心的跟前。
“可是……爸爸，你不要走，不要离开雨琳。”看着自己的父亲惨然地笑着转过了身，雨琳哭着朝他跑去；但是这时，心却狠心地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再往前走出一步。
“雨琳，听哥哥的话，知道吗？”把嘴凑到了对方的耳边，心轻轻地说，用手紧紧地将她抱了起来。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一时不知所措的雨琳对着心的脸又是抓又是打的，然而却依旧不能令他有丝毫的放松。
“出去以后，你只管往前面跑，不要回头。”霞菲将自己的MP5微声冲锋枪拿到了手里，用机械式的声音告诉对方。
其他房间的窗子，象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破了，然后，屋子外边传来了丧尸群疯狂的嚎叫；渐渐的，将四人所在的小小空间给紧紧包围的丧尸群，象是被什么东西转移了注意力一般，都纷纷挪开自己僵硬的步伐，朝着他们的猎物追去。
“行动。”霞菲用冲锋枪的枪柄打碎了房间里的玻璃，率先跳了出去。
接着，心也紧紧地抱住还在一边哭闹着的雨琳，从窗户爬了出去。
就在四人驾驶着两架摩托车，行驶在城镇里的马路上时，远处，传来了一名男子痛苦的惨叫；如果是仔细听着的话，还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噬咬的声音。
这个时候，抱着雨琳的心，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他发现那名小女孩正用力地咬着他的手臂。
谁让自己……多管闲事呢。这样想着的同时，心忍受着剧痛，将小女孩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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