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到过去

钱进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不断回答观察是否有人追过来，好在对方好像放弃了追他。这会钱进自身难保也没法再折回去确认方捷的死活了，只能先撤退了，回去跟乌鸦报告再听组织上的安排。

        “是谁？！”一声厉喝从前方传来，钱进暗道大意了，没想到陶桃她居然放弃救治战友追了过来，没办法他又要提匕首应战。陶桃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敢确认是自己人还是刚才出现的钱进，犹豫着没有开枪，但是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动作。果然还是熟悉的套路，匕首直刺陶桃的面门，她以枪为棍，迎着匕首扫了过去，卸掉了对方前刺的力量，自己倒退了几步跟钱进又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抬枪就射。

        钱进此时已经伏下身体，矮身快速冲刺起来，躲过了陶桃的一枪，钱进在冲刺的过程中本来想趁机划破她的大腿，但是手臂的旧伤加上刚才的新伤，让他已经没法做这么精细的动作了，只能作罢。穿过陶桃的防守线之后，钱进没有丝毫犹豫向洞口的方向冲去，逃跑，走位上策！

        陶桃转身看着那道黑影迅速地向洞口按照“z”字形移动，也只能干瞪眼没法开枪，对方太专业了已经不需要浪费子弹了，很快钱进就彻底消失在洞口了。

        后面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并且伴随着一声呼喊，“陶队，是我和小李！”车亮很有经验地出声，避免被自己人误伤，在确认方捷死亡之后，他担心陶桃那边再次遭遇不测，喊上小李紧赶慢赶地追了过来。

        “车亮小李，你们俩没事把？我刚才听到两声枪声，怎么回事？刚才我们在那边碰到了钱进，老李，老李牺牲了。”黑暗中他们三人齐齐地把光打在了洞壁上，照亮了整个通道。陶桃的语气从询问变成了哽咽，又有一名战友死了。

        “什么？？”车亮已经哑然失语，没想到半个钟头前他们还在说着话，现在已经天人永隔了，身后的小李已经红了眼，老李是他的老师更像是亲人。“是钱进干的是吧？我听到了枪声，你打中他了吗？林立呢，他怎么样了？”车亮有一连串的问题。

        “是他，一刀直接刺中老李的心脏。我没有打到他，他动作太快了，我手上有伤跟不上他。林立在那边守着老李呢。糟了，钱进会不会又折回去啥林立，刚才他是想对林立动手被老李发现了！”陶桃忽然想起来，林立并没有脱离危险，三人顾不上说话开始往林立那边赶。车亮反应最快，他直接大声地喊道，“林立，安全吗？”巨大的声音在整个山洞内传播，“没事！”很快林立的回复就到了。

        “陶队，我去追他，妈的今天拼了命也要把他留下！他刚中枪了应该跑不快！”车亮已经发了狠，他觉得是上次自己的留手才导致了老李的牺牲，他要为自己的错误埋单，发小？正邪不两立！说完车亮拉响了枪栓，朝着洞口的方向疾驰而去，钱进只能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陶桃也没有拦车亮的意思，他是特种部队出身，对付钱进有一定的把握，再加上不知道钱进下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趁这次他受伤的机会把他先抓住再说。“小李，你们俩都没事吧？”陶桃又问了一遍心神恍惚的小李。

        小李，李木，也是刚从警校毕业没两年的新人，一直跟着老李帮忙、学习，照着老李接班人的方向被培养。今天，就在这短短的5分钟内，发生了两件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一是他第一次开枪，就杀死了一名特务，而这名特务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天天在重案组见到的方姨。二是他的师傅老李被特务残忍地杀害了，原来在学校上课时证物课老师说的，去重案组就要是有随时为人民牺牲的觉悟不是吓他的话，当时年轻气盛的小李还反驳老师，“我就去搜证，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证物成了变形金刚杀死我？”当时的哄堂大笑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作为搜证人员真的会遭遇不测。

        “小李，你没事吧小李！”陶桃摇了几下失神的小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陶队，我没事。刚才第一枪是我开的，我打中了一名特务，是方姨，方捷，她也死了，就在前面。”

        “什么？”这次轮到陶桃震惊了，没想到再次遇到方姨是在这里，而对方已经死在了重案组的枪下。陶桃丢下一句，“小李，你去找林立。然后跟他一起去洞口守着等我们组的大部队过来。”径直地向黑暗中走去，她要去看看。

        此时方捷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痛苦的表情，走的很安详，像是在临死前感受到了温暖，带着一丝丝的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陶桃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想起了档案里方捷年轻时的照片，想起了她刚进组里时方捷对她的热情，也想起了父亲、刘叔的死可能都跟方捷有关，虽然说人死如灯灭应该凡事尽消，但是方捷身上还有很多陶桃还没能知道的秘密啊，她怎么就走了呢！陶桃俯下身，半跪在方捷身边，像女儿一样认真地整理她的衣服，尽量把褶皱的地方拉平整，袖口摆放整齐，这是她能为方捷做的最后一点点事情。

        当手摸到袖口位置时，陶桃感觉到了有异物，像是一片纸，她又自己地摸了一下确认是纸片。看来，方捷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信息。

        车亮的速度很快，他拼命地沿着若隐若现的血迹一路追击。钱进已经十分小心了，但是他还是没能阻止自己腹部的血滴落在地上，行踪也就暴露了，此时的他正躲在一座山脚人家的小院里面稍作休息，腹部中枪跑这么远已经快要了他的命，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已经没什么用了，再跑下去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他只能停下来。这一停，也就给了车亮足够的时间。

        如果没有算错，这是车亮和钱进时隔23年后，第一次面对面说话。钱进冷笑着看着举枪对着自己的车亮，而车亮眉头紧锁，他有很多问题，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在那个家庭过的好不好，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人，为太多，车亮不知道从何问起。

        钱进好像能知道车亮的想法，就像小时候两人经常猜对方把糖藏在那只手，车亮总是猜错，而钱进总是猜对。“你别问了，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喘口气，等下自己上路。”

        “为什么？”车亮还是想问，但也只能说出这3个字。

        “为什么？”钱进玩味地笑了，如果有的选，他怎么可能会选这条路，一条从开始就注定要面对无边黑暗的路。

        他多想回到过去，回到被那对夫妇收养前，拒绝被带走，留在孤儿院跟车亮一起长大，那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钱进闭上了双眼，好似进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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