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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室旖旎


梁煜抱着沈星月走出帐篷,道士将二人拦住,厉声质问:“煜王殿下,你哪怕贵为王爷,也断没有杀害朝廷命官的道理,赵大人即便有罪,也该由陛下定论,哪里轮得到你来处置。”

        豪门贵族见了血,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两个抱头鼠窜,哪里还有适才咄咄逼人的模样,只有道士面色不改,竟还晓得为惨死的赵大人同梁煜据理力争,显然是有几分见识。可梁煜是谁,临安城被皇帝宠大的浪荡子,无法无天惯了,天王老子站他面前他眼睛不一定会眨一下,更何况一个贼眉鼠眼的臭道士?

        梁煜一个正眼都没留给道士,全部心思都放在怀里的人儿身上,沉着声吩咐:“邢扬,后面的事交给你了,在场之人,一个不许放过,严加看管起来,等候本王发落。”

        邢扬抱拳应了声是,召集官兵将所有人抓了起来。

        豪绅贵族们一个个面如死灰,鬼哭狼嚎、威逼咒骂全都无济于事,他们今日此举,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闲命活得太长罢了。

        唯独那道士面上无一丝慌乱之色,盯着梁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狠厉的笑。他所倚仗的赵宽如同一堆烂肉躺在地上没了生机,显然大势已去,却不知他在笑什么,难不成计划失败接受不了,失心疯了?

        邢扬不客气的一脚踢在道士腿上,“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剜出来喂狗。”

        道士瞪了邢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抹笑从狠厉变成了讥讽。

        走出帐篷,梁煜脸上的愠色这才减退几分。

        沈星月抵死反抗的念头一旦过去,烈女吟的药效便铺天盖地袭来,她止不住的颤抖,咬得下唇发白,可那种感觉实在强烈,她不得不尝试跟梁煜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来了?”她捏着胸口的衣襟问。

        梁煜缓了缓神色,将心里的愤怒完全压制下去才道:“灾民跟我报的信,说看见你跟赵宽走了,担心狗官对你不利。”

        “你初来乍到,恰巧今日洪水决堤,我便忘了提醒你,我跟赵宽势同水火,他肯定也算准了这点,才将你诓走。”

        “我若是迟来半步”梁煜倏的顿住,不再往下说,眼眶发红,怒气又氤氲在脸上,似乎有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不是来了吗?”沈星月故作轻松。

        她已经越发控制不住药效,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明明身子发烫,可又觉得发冷,整个人想往梁煜怀里钻,又担心把持不住,犹犹豫豫,抓了他的衣领看着他,见他眸中隐隐有泪,半开玩笑说:“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梁小王爷这是要为我哭不成?”

        梁煜切了一声,这才注意她不对劲,问:“你这是怎么?”

        沈星月咬着牙,一字一顿,“那狗官给我下药了。”

        梁煜一惊,脚步顿住,赵宽竟敢对她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心中怒火中烧,早知道赵宽对沈星月下药,就该把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捅成筛子,剁成肉泥。

        沈星月见他不走,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笑着打趣道:“梁小王爷别愣着了,我现在欲火焚身,难受得紧,你就不怕我一时忍不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扑倒?”

        换作平常,梁煜定要说“你扑啊”、“谁怕谁”之类的话灭了沈星月的威风,可他今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幸他的大帐就在不远处,便抱着沈星月,脚步沉重的走了进去。

        沈星月蜷缩在床上,手指抠着床板,状如鸡爪。她太难受,药性使然,邪恶的念头正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理智。

        “他们给你下了什么药?”梁煜焦急的问。

        “我也不知是何药,听臭道士说叫烈女吟。”

        梁煜心里咯噔一下,烈女吟是春药中药性最猛的一种,没有解药,唯一化解之法只能男女交合,若不处理,熬得过去的九死一生,熬不过去的七窍流血。

        “沈星月”梁煜低低唤她一声。

        “怎么了?”

        “可能”他在她旁边坐下,床榻凹陷下去的一瞬,沈星月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她伸手捏住梁煜的手,顺着胳膊缓缓往上,摩挲他宽阔的后背,将他抱了个满怀。

        梁煜不敢动作,也不敢看她,只任由她将脸贴着自己的脖颈上,肌肤相亲的一瞬,两个人明显一愣。他是冰凉的,她是火热的,天差地别的体温,不同,却格外相融。

        凉意让沈星月清醒了一瞬,张嘴一口咬在梁煜的脖子上。

        他闷哼一声,唇瓣和舌尖柔软的触感让他忽略了疼痛,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理智早已被密不透风的蛛丝裹挟起来,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犹豫,一双黑而深沉的眸子里装的全是那个满面红霞的娇俏女子。

        然而沈星月却在这时松开了他,一只手撑着床,眼神迷离,力不从心,“你快离我远些,我控制不住了。”

        说完她就缩进被子里,低头又瞧见胸口刺眼的鲜红,那是赵宽的血,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抬手除了衣服,赵宽的血让她恶心。

        沈星月为了防止自己再向梁煜下手,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而梁煜看着地上的衣服,不禁摇头失笑,这女人,不是摆明了引诱自己吗?

        罢了,他也不想隐忍克制了。

        这半生,自打他无意得知了那件事,就没有一刻过得顺心如意,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不得不伪装自己,潜藏自己,甚至装疯卖傻,不惜沦落成全天下人的笑话。

        这些年,他为自己定下了那么多的规矩,可是这一刻,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打破的条条框框,已经无声的分崩离析。

        为了她,不论结局是好是坏,他都认了。

        梁煜坐在几案前,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山下洪水的轰隆巨响掩盖了几乎所有的声音,可他仍旧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敲锣打鼓一般,惊天动地,竟把洪水的声音都比了下去。

        梁煜环顾四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他还是觉得委屈了沈星月,他想把最好一切都给她,可眼下这种情况,却不能再耽搁,他找来一些蜡烛,耐着性子逐一点亮,星星点点的光,如梦似幻,仿若给帐篷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沈星月觉得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从被子里探出头,问:“你点这么多蜡烛做什么?”

        梁煜没说话,双目灼灼的看着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那股子凉意让沈星月不由得一哆嗦,只觉得浑身的滚烫终于找了一个裂口,可还未来得及斥责,嘴就被封住。

        他啃咬她,舔舐她,舌尖灵活的在唇齿之间游移。

        “梁煜”沈星月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低头除去身上的桎梏,紧紧拥她入怀,轻轻柔柔的说:“从前之事,虽如过眼云烟,但所说所做都非我本意,我欺瞒你太多,今日之后,你我夫妇一体,必倾心相待,至死不渝。”

        沈星月并未觉得他这一席话多么煽情,意乱情迷之时,五感渐衰,什么话听在耳里都觉着像蚊蝇嘤嘤嗡嗡。

        烛光将帐篷里照得如同白昼,她伸手环住梁煜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

        这一夜,缠缠绵绵。

        天亮,沈星月悠悠转醒,她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一般,难受得皱起眉头。

        “你醒了?”梁煜磁性而魅惑的男音在头顶传来。

        “你怎么在这儿?”她惊诧的支起身子,皱眉看着梁煜。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梁煜戏谑道:“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昨晚不知是谁……”

        “你别说了!”沈星月打断他的话,脸上一红,懊恼的裹紧被子。

        记忆铺天盖地袭来,明亮的烛光,柔软的唇瓣,还有

        梁煜知道她不好意思,却偏要继续说:“要不,帮你回忆回忆?”

        手掌抚过……

        她从头到脚一个激灵,“梁煜你知不知羞的?”

        梁煜轻哼了一声,笑得更加恣意,“现在知道羞了?”

        “你快闭上你的臭嘴吧。”沈星月把头埋进被子里。

        昨夜神志不清,她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抱着他,跟随他。

        “我只不过只不过被下了药,你也是也是看在我难受的份上,心甘情愿做了解药,不过就是一夜风流的韵事罢了,做不得数,对做不得数的。”

        梁煜闻言,气恼的将沈星月从被子里拎出来,微眯着眼睛,带有几分危险,“你现在跟我说做不得数?早知道你是这种翻脸不认的女人,老子就算眼睁睁看你七窍流血死了,也不会做你的解药。”

        沈星月双手抵在梁煜的胸口上,男人的肌肤细腻光滑,她屈了屈手指,神情飘飘然。

        梁煜注意到了她细微的情动,轻笑了声,愠怒顿时烟消云散,翻身将沈星月压在身下,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说做不得数,那就再来一次。”

        “如果你再矢口否认,就做到你认为止。”

        又是一室旖旎,女子娇媚的声音如泣如诉,隐隐约约传到了帐外。

        邢扬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灾民的事情、赵宽的事情和一众豪门贵族的事情都等着梁煜处置,昨晚他就想来禀报,可见着满屋子的亮光觉着势头不对。

        一大早他又尽职尽责的候在帐外,居然又是这种情况。

        邢扬无奈的后退了几步,直到女子娇媚的声音模糊不清,他便在心里默默念起了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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