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随着关羽等人大破‘二龙出水阵’，曹仁的第一道防线也随之告破，关羽的军队第一次踏足曹操势力疆土。襄阳城也就在眼前，而曹仁早也就已经开始了坚壁清野，襄阳城背靠汉水，其城池的北面、西面与东面皆是滔滔江水，关羽望着那高大厚重的城墙，面色凝重。而对廖化来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这座城池几十年来从未染过战火，即便曹操当年南下，蔡氏姐弟也只是不战而降，襄阳城并没有收到过什么损害，现在关羽等人面对的则是铁桶一般的城池。&1t;/p>
关羽等人欲故技重施，让众兵丁前去骂阵引曹仁出战，结果这些士兵大骂了三天，襄阳城的大门连动都没动一下，甚至连一支冷箭都没有。这些士兵个个喊叫的口干舌燥，曹仁也没有出门迎战。&1t;/p>
“曹仁果然有大将之风，真沉得住气。”关羽不禁拜服，“昔日曹仁镇守江陵，与周公瑾对峙一年之久，曹阿瞒才得以重整士气，而今襄阳城三面环水，曹仁又坚守不出，倘若宛城救兵渡江而至，我等要想攻下襄阳更是难上加难。”&1t;/p>
“将军，这襄阳城一时倒难以攻克，不妨我等先行渡江，先攻占江北樊城，一来可以从身后切断襄阳与江北的联系，二来可以阻挡南下的敌军。樊城若破，襄阳城定成我等囊中之物。”廖化上前谏言。&1t;/p>
“言之有理！银屏、维之，你二人率一队人马驻守此处，严防曹仁南下。其余人等随我一起渡江！”关羽命令关凤姐弟留在此处。&1t;/p>
“为何不带我过江，我要斩了曹操的狗头。”关索一听关羽将自己留在此处，心中不悦。关凤连忙劝解“小弟，镇守襄阳南路意义重大，如果有失不仅北伐之计付之东流，荆州也有大厦将倾之危。”关索这才接受。&1t;/p>
“凤儿，如果曹仁倾全军出阵，尔等率兵赶回江陵坚守，不要恋战。”关羽非常严肃的告诉关凤。&1t;/p>
“父亲，我等好不容易兵临襄阳城下，即便曹仁倾全力出战，我等也可向上庸的公子刘封与将军孟达求援，怎可撤军？”关凤不解。&1t;/p>
“这...”关羽欲言又止，“你只需要谨遵为父之命就好，凤儿，你比维之年长，凡事不要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若荆南再有变动，你等一定要率兵火赶回西川。”&1t;/p>
“父帅放心，凤儿记住了。”关凤领命，廖化走到二人身前关切的看着二人，他知道这二人均是青梅的骨血，也是她唯一的牵挂，廖化握住二人的手“凤儿，索儿，你二人为定要小心行事。”&1t;/p>
“廖叔叔，怎么你也这么啰嗦，你放心就是了，姐姐我一定会保护好的。”关索调皮的笑道，关凤生气的用手戳了一下关索的脑袋“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然后关凤转过头来，颇为牵挂的看着廖化“廖叔叔，你也要保重。”&1t;/p>
廖化凝重的点了点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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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伫立樊城城楼眺望远处的汉水，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庞德扬起脸庞微闭着眼睛，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脸上。“侯爷你看！”身旁一名士兵指着江上，庞德望去，只见数十条楼船在风雨之中四平八稳的向江北驶来。他没有说话，伸手摸着一副棺材，这是自己离开长安时命人连夜打造的。此次南下救援襄樊，他与关羽二人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要马革裹尸。&1t;/p>
他一个人走向城楼，来到马厩旁，给马槽里又加了一些草料。马厩里，一只瘦小干枯的老马打着响鼻。这匹马无论从哪方面看都难以充当战马，甚至即便放在普通的庄户人家，都难以胜任犁地的工作。庞德的手下骑兵皆是清一色的白马，而唯独他自己骑着一匹黑嘴土黄色的马。庞德像轻抚娇妻青丝一样，爱抚着马的鬃毛。他早年久居陇西，随人学得一套相马识马的本事，这批马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脚力非凡，昔日在马帐下的时候，连马的武威良驹也难以与其并驾齐驱。&1t;/p>
“兄弟，你可知道赤兔？”庞德竟然向马问话。&1t;/p>
老马只顾吃草，庞德无奈的苦笑，“天下人只知良驹。殊不知良驹多有祸患，单说这赤兔马曾先后为董卓，吕布坐骑。董仲颖权倾朝野却死于义子吕布之手；吕布天下无双，却死于宵小之辈。看来这关云长也会重蹈二人覆辙。”&1t;/p>
那老马还是只顾低头吃草，庞德摇了摇头，“算了，和你说你这憨货也不懂，来，随某家跑上一圈吧。”说罢，解开缰绳，而这次这匹老马似乎听懂了庞德的话，兴奋的出一声长啸。&1t;/p>
在樊城的郊野，庞德骑着老马肆意驰骋，雨越下越大，但庞德兴致丝毫未减，每次大战前，他都习惯骑着战马狂奔一阵。一行行树木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过往的景象在他眼前一一浮现，自己走过太多地方，羌地，雍凉，关中，南郑，南阳，现在他又到了襄樊。他一直这样不知疲惫的奔跑着，从未想过在某处停歇，直到他遇见她。&1t;/p>
他勒马驻足，此时的她可能在长安城凭栏倚望，就像当年等待马一样，他一生戎马，对男欢女爱之事本不上心。马的西凉军大多生性放荡不羁，攻城略地之时经常出现兵将抢夺羌戎之女的事情，但是唯独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宁可一整夜都睡在马厩里，也不愿意沉溺温柔乡之中，然而当他遇见她的那一刻，他彻底沦陷了，若非马腾父子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否则他定会和马拔刀相向，只为了得到她。&1t;/p>
她告诉自己，她自小出生于西凉，后随祖父迁居西京，适逢郭李之乱，祖父与全家死于贼人之手，而自己也被强人所掳成为奴隶，而之后的事情她便再也不愿多说一句。一向冷面无情的他第一次在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怜惜，所以这一次，他毛遂自荐驰援襄樊，如果能阻挡关羽北进，定是大功一件；如果能够取得关云长项上人头，那么定会威震朝堂之上，届时他便恳请曹操让自己解甲归田，他要随她回到凉州，终日美酒羌笛，放马南山。曹操惜才爱才，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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