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杜远和廖淳坐在深巷的屋舍，看着长安的孩童连蹦带跳的唱着这句暗藏玄机的童谣，二人来到长安已经一年有余，杜远每晚都将环刀磨得锃亮。廖淳知道，杜远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董卓占了长安后，几乎每隔几日都要骑乘着华丽的车盖招摇过市，然而身旁尽是披坚执锐的甲兵，他们根本找不到出手的准备。&1t;/p>
杜远变得焦躁，尤其是他和廖淳看见那个高阁，每每入夜，从高阁里面都会传出女子的哭声，而子夜，总会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犹如地狱的招魂车一样，载着里面的女子前往长安的新皇宫，而那的主人现在却不是年幼的献帝。&1t;/p>
杜远望着高阁，那声声断魂心碎的哭声让他握紧双拳，十八路诸侯尽撤退，然而杜远和廖淳却从洛阳追到了长安，青梅已经随关羽等人回到了平原县，廖淳此时了无牵挂。在长安的这些日子，他出奇的平静，甚至让人丝毫感觉不出来这是一个准备刺杀董卓的人。&1t;/p>
一日早晨，廖淳醒来的时候就现杜远已经不见，廖淳顿时冷汗直出，他拿起牛角匕藏在怀里，连忙跑了出去，随着从远处传来的车马游行的声音。廖淳一路奔跑，看着眼前的人不断增多，廖淳听见有人议论“朱雀桥那里刚才有人刺杀董贼未成，被乱刀砍死…”廖淳闻听此言立刻犹如五雷轰顶，他直奔朱雀桥而去，那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廖淳一边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百姓，一边将手伸入腰间，因为几个卫兵依旧在桥下维持。&1t;/p>
一个尸体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头颅至颈部已经粉碎的无法辨认，苍蝇围着尸体不断乱飞，而这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廖淳回头，他惊讶的现是杜远，杜远示意他不要出声，拉着他离开了围观的人群。&1t;/p>
杜远的确准备刺杀董卓，然而来到朱雀桥的时候，一个男人却先于自己一步冲上桥头，一刀刺向董卓那臃肿的腹部，然而尖刃触身却丝毫没有伤及董卓分毫，转瞬之间就被董卓的卫兵乱刀而下。杜远这才知道董卓宽大的蟒袍里藏着刀枪难入的软甲。&1t;/p>
那日之后董卓几乎减少了出行的次数，即便是出行卫兵的数量也有所增加，廖淳对刺杀不抱太大信心，然而杜远却依旧每日昼寝夜出，廖淳也不去多问，因为他认为迟早有一天杜远会放弃不太可能实现的计划。&1t;/p>
日子进入到了初夏，然而每日淫雨霏霏却令廖淳感觉一种冷寂，杜远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反常，关于董卓的消息廖淳也从沿街巷尾的流言中得知，董卓从司徒王允那里得到一女，难以自拔。所以出行的几率更加减少。&1t;/p>
淫雨依旧，某天夜晚，正当廖淳熟睡的时候，杜远走进屋内，只是轻轻的和廖淳说了一句“跟我来…”就头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直到一个了无人迹的乱坟之地旁的一座石屋，这是一所已经废弃的地方，二人进屋，廖淳现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廖淳仔细观瞧，那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口被捂住，惊恐的看着两人。&1t;/p>
“大哥，她是…”&1t;/p>
“董卓老贼的孙女。”杜远一脸阴郁的说。&1t;/p>
“什么？就是那个渭阳君？”廖淳说的是董卓自进得长安之后，兄弟侄子皆加官进爵，而这个渭阳君正是董卓的孙女。&1t;/p>
“那大哥你现在要做什么？“廖淳看着杜远。&1t;/p>
“董卓老贼对素女做过什么，今天我就对他孙女做什么？”杜远的眼中闪过寒光。&1t;/p>
“可是…”廖淳看着犹如羔羊一样无助的少女，内心有些许怜悯，董卓固然罪恶滔天，但是这个少女似乎不应该承担什么。&1t;/p>
“兄弟，在洛阳的时候，大哥要杀掉忘恩负义的青梅，兄弟你没让；大哥这次只想替素女报仇…”杜远复仇的情绪血液似乎已经全部涌至大脑。&1t;/p>
廖淳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出石屋，甚至头都没有回一下，午夜的雨一直下着，坟地孤魂野鬼伴着淫雨，似乎出愁哭，他坐在石屋前，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屋内上演的何种宣泄都与自己无关，廖淳直至坐到天明，那个时候连绵的雨稍稍停止，坟地旁的一朵花蕊被淫雨打得花瓣尽落。杜远从石屋内出来，裸露着坚实的胸肌，“兄弟，你看着她，我去弄些吃的…”廖淳呆呆的望着杜远，杜远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背对着廖淳说“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这…”于是向远处走去。&1t;/p>
虽然已经男女之事，但是廖淳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揪心不已。少女身上盖着杜远的衣衫，两只眼睛尽被泪水打湿，脸上依然没了血色，而露在外面的一双玉腿出现了不自然的抖动，两腿间一滩鲜血的痕迹更让廖淳心惊。廖淳更愿意相信昨夜的杜远仅仅是他唯一一次暴虐，就好比一只配偶被猎鹰食掉的野狐，难以回击到翱翔天空的仇家痛苦万分，而复仇的契机只是猎鹰的幼雏意外从巢中跌落到地，野狐泄般的将仇家的后代以同样方式吃掉。廖淳警惕着看着少女，他生怕她是一个性情刚烈之人，受如此大辱十有八九会自寻短见，但是杜远还是有所察觉，将她的手脚捆住。&1t;/p>
杜远不一会回来了，看着那个被自己摧残的花朵，这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眼中却有了些愧疚。他各自来到墙角，在石屋内寻得一个器皿，将黍类的东西倒入其中，撮起火堆，一阵谷香飘散。廖淳看着这一切，这个粗犷的汉子此时展现的是另外一面，稀粥煮好，杜远先给他和廖淳各自倒出一碗，然后不知从那里找出一个干净的碗和汤匙，然后盛好，走到少女面前。&1t;/p>
少女依旧惊恐的看着他，但是杜远慢慢将其扶起，小心的用汤匙脍出一勺，慢慢的凑到少女的嘴边，这种举动大大出乎廖淳的意料，女孩迟疑片刻终于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而杜远的眼中也流露出欣慰的笑…&1t;/p>
尽管相处数年，一起经历过生与死，但是廖淳依旧看不懂杜远。接下来的几日里，虽然依旧缚着手脚，但是女孩的情绪也大有改善，杜远依旧是在吃饭的时候如此细心地给女孩喂饭。一日，女孩熟睡之后，廖淳和杜远来到石屋外，杜远不知道从那里得来的酒，两人相酌，杜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兄弟，大哥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笑话大哥。”杜远挠着头，“那天，那晚…是大哥第一次…”&1t;/p>
“噗嗤。”廖淳将刚入口的酒喷出，然后哈哈大笑，“有什么好笑的…”杜远喃喃道，然后示意小声，于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天马行空的攀谈，言到兴奋欢笑，言到伤心时落泪，自从那次劫营失败之后，二人已经有些年月没有这般畅快，在长安城外的荒山坟岗，两个孤魂野鬼把酒言欢…（未完待续）&1t;/p>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40/40716/1825757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