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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名分


“叮叮咚咚”

        “叮叮当当”

        北风将宗庙飞檐下的铃铛吹得叮当作响,铃铛下所系红绸亦伴着风声翩然起舞。

        百步台顾名思义,是由一百阶赢台青石所砌,韩却衣袂飘飘站在百步台上,青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宛若天人。

        他的身后,每一阶青石阶梯上都站着一名巫师侍从,而前方则是供奉韩氏历代先祖牌位的宗庙正殿。

        韩王身着黑色镶金五爪金龙服,冠冕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吴夫人高髻羽冠,端立旁侧,宗室大臣亦随之矗立两侧。

        青玄站在众巫师之首,用净水洁手之后,接过巫侍捧上的长鞭,高声唱喏。

        “启扉。”

        有巫师上前,将在宗庙内牌位上的黄布一一揭开,露出了先祖牌位。

        “鸣炮。”

        钟鼓之声响起,待“咚咚咚”三声鼓响后,众人开始齐齐哼唱着远古之曲,纷纷绕着韩却扬鞭起舞。

        前世经历过两次巫祝之礼的韩却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觉得无趣至极,可惜为了达成目的,这些都是必要的经历。

        韩王跟吴夫人的打算他心里门儿清,可惜只怕注定要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了,想到此,他心情颇好的弯了弯嘴角。

        虽然这次记名仪式一切从简从急,但是流程也还是颇为繁琐,祭祀献礼之后,才又由青玄领唱,将记着韩却名字的玉碟记在吴氏之下重新送入宗谱。

        “韩王正妾吴氏,履信思顺,谦恭有嘉,韩王九子却,谦谦君子,纯孝友慕念合有信,结母子情,为念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韩却跪在宗庙之前,想起当初那个女人倒在他的脚下,眼神是他年少时看不懂的憎恨与怜爱。

        他闭上眼睛,“却领受,拜谢父王夫人慈爱。”

        青玄此时仿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授冠!”

        周朝是一夫一妻一贵妾制,妻与妾所生孩子都有继承权,只是正妻跟贵妾所生的孩子拥有优先继承爵位的权利,韩却记在吴夫人名下,在名义上已经跟世子璟和公子琮拥有了同等的权利,可以着宝石金龙冠了。

        吴夫人首先上前,替韩却将头顶的玉冠取了下来,韩王起身,自侍从手中的托盘上接过蓝宝石金龙冠,亲自为韩却带上。

        如瀑黑发高束,金龙冠一上,趁得韩却整个人面如冠玉,灼人眼目,而头顶的蓝色宝石,又与他的眼瞳相映生辉,宛若天成,也不知是冠衬人还是人衬冠。

        韩王看着这样的韩却,一时心中生出了百般滋味。

        其实不管是公子琮还是世子璟,都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这也是韩王第一次发现,他的第九子,就皮囊上一点也不输给这两个哥哥,并且他从他的眼中,见到了在那俩身上未曾见到的孤勇与狼性。

        “阿九,寡人将你玉碟放入宗庙,望你以后兄友弟恭,侍亲纯孝。”

        韩却第一次正视他回应:“定不辜负父王期待。”

        韩王点点头,冠冕上的玉珠随之跳动,昭示着主人此时心情还不错,只是这种好心情在陆予站出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公子琮的死,打击最大的除了吴夫人跟吴氏家族,只怕就要属最得公子琮信任的陆予了,所以当陆续在他面前提起公子却要被吴夫人记在名下时,他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世子璟跟公子却,有一个算一个,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王上,长公子死得蹊跷,并非失手被创,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还请您为他做主。”

        看着当着宗室百官的面跪在百步台前磕头猛哭的陆予,韩王的脸倏而沉了下来。

        本来他坚持早早让人将公子琮的后事处理了,刺客一直在抓的路上,就是想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被压下去,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公然提起此事,岂不是让他骑虎难下?

        禁卫统领左泽想要率人来拖,被韩王一眼给瞪了回去,很显然这事儿是他失职了,已经闹到了大臣面前,岂能说拖就拖。

        就算他愿意,吴夫人跟吴相会愿意?

        果然,身旁想起了一声尖锐的“恸哭”,“我的儿啊!”

        “陆予,你此时提出此事,是否已经有了刺客眉目?若是有,你可速速说来,王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吴夫人一把擦掉了眼泪,状若疯狂地看着韩王,“是吧王上?”

        吴夫人可不管那么多了,顺不顺他的心已经不重要了,而吴家跟韩却的前途她也管不了,且靠他们自个儿去挣,她的目的就是要趁着百官集结,替她儿讨个公道,陆予一个下人都敢开口,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豁不出去?

        韩王老了,本来以为一边给个甜枣就能解决,没想到被自家衣服给摆了一道,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蝼蚁,他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

        陆予狠狠心眼睛一闭,“自溧阳出发回上京,末将一直跟随长公子,实不相瞒王上,不仅在溧阳,就是这一路上也有许多刺客想置公子于死地,这些事情,不管是九公子还是随行的龙骧军军士皆可作证。”

        “而城门一战,更是有人挑衅在先,特制箭支稀有,当时不管是禁卫还是士兵,都不曾携带箭囊,长公子被一箭穿胸,明显有第三方人持弓躲在暗处,可是这么多日了,不说该抓到刺客,就是线索也没有一个。”

        禁卫统领左泽听不下去了,听这意思,陆予是句句内涵他禁卫营包藏刺客,本来也是,他察言观色揣摩着韩王并不想真的追查刺客,故一直将此事拖着,可是这就给了外人一个错觉,那就是他禁卫营也在包庇什么,但是这些他也没办法解释。

        “属下有罪。”先跪下任打总没错,毕竟这些内情韩王是知道的。

        韩王向来不是吃素的,见左泽这反应心知他委屈了,这件事已经避无可避了,处理是要处理的,不过提出这件事的人,必须给他出口气。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他冷哼着一甩宽大的袍袖,朝陆予问道:“这些在当初事发之后你怎么不说?非要现在才来提起这件事?陆予,你最好给寡人一个解释。”

        给什么解释,不就是说他在挑事儿吗?

        陆予头皮一麻,他心知韩王这是在给他压力,也是在推脱责任,搞不好锅都给他背上了,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了,只能豁出去了。

        “禀王上,当时在大殿,末将听闻九公子所说之后,一心陷在刺客的事情中,相信左统领一定能给长公子一个交代,也因为兹事体大,不敢就两者混为一谈,故想待刺客落网之后再谈,只可惜时至今日,刺客杳无音讯,末将只怕此事过后,再无人提及长公子遇刺一事。”

        陆予以头遁地,不停磕着,“王上,长公子对末将有知遇提携之恩,今日是九公子的好日子,可是末将也不得不煞这个风景,不然末将也不知此事过后,还有没有机会站在王上面前了。”

        这两句话他是发自肺腑,可是却也是真的得罪人,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嫉妒与怨怼,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已经讨论起来了,而部分知情人对左泽跟韩却充满同情。

        韩却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简直要笑出声来,陆续对付他这师弟还是有一套的,公子琮死了,两人地位的反转他势必不甘心,要么就忍下这口气转投他人,要么鱼死网破,很显然陆予的傲气不允许他另觅新主。

        一个人的傲气跟他的地位能力不相匹配的时候,傲气只会让他自取其辱。

        韩却也是利用了这点,他知道,在他这位父王眼里,儿子女人皆为棋子,个人喜恶并不重要,他唯一会担心的就是对大韩对他的基业有什么影响,当初娶韩王后如此,立世子璟如此,抬举公子琮如此,以后对他亦将如此。

        看眼前这个议论纷纷的场面,韩王知道这事儿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好控制了,陆予这一闹,不给一个正经处理,只怕不管是对他的权威还是名誉都挑战甚大,以后还怎么统御四方?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你们在溧阳的事儿寡人知晓,当初不是说还带了刺客回来,后来倒是不提了,这会儿路上又冒出来刺客,寡人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寡人的爱子。”

        韩王一甩衣袖,“阿九,当初是你代你大哥提笔上书的此事,也是你说的带回来了刺客,寡人且问你,如今这刺客在哪儿?寡人要亲自审问。”

        韩却等这天已经很久了,这次趁着送公子琮出殡还特意将那两名刺客提了回来,就是用在这个时刻的,他站了出来刚想下令,就见隐在禁卫群中的陆续朝他焦急的使着眼色。

        陆续向来沉着,此时示警莫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只能示意让人去将人提上来,至于意外,兵来将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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