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是开始，亦是结束（二）
莲雾的理想国度，就是一个全员永生的世界。
这样，谁也不用担心失去，家人、朋友、爱人，都可以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阿竹，其实我一直都想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一个新的世界。没有神的世界，永生也不再是神的专属。”
“大陆之上的人都可以永生，这样就不会再有生离死别。”
“其实我并不是想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因为你看上去，对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莲雾笑着说到，但看上去并没有丝毫在意的意思，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情。
也或许是他伪装的太好，所以没有察觉到他的真正情绪。
但这，并不重要。
伏诺想要创造一个“只有神存在”的世界，莲雾想要创造一个“只有人存在”的世界。
虽然两者的目标不同，但有一个本质是相同的，那就是——永生。
溪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对这件事，都这么执着。
永生真的是“恩赐”吗？
如果只是在神界时的溪竹，或许觉得没什么，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孤独和枯燥。
但是来到大陆上的溪竹，却是不同。
亲人的眼泪，还没得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若只是轮回转世，不受前世记忆的困扰，那该多好。
可惜，有时候最让人的痛苦的事，便是记性太好。
这也或许，也是溪竹选择将一些记忆，封存起来的缘故。
但，还有一个真正的原因......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溪竹可不认为，莲雾是想要抒抒情。
“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也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莲雾的第一句话，并没有引起溪竹多大的反应，但他后一句话，终于让溪竹的脸上有了表情。
“你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溪竹有些好奇。
若说是什么算命所说的命运，溪竹肯定是不自信的。
溪竹曾遇见过一个算命的，在她看来，也是满嘴胡话，只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这样的话，或许换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同样适合。
“只要你愿意同我，一起创造我所说的理想国度，我便告诉你，如何？”
像是商人在商讨价格一样。
“不如何，我看你是白天看星星，白日做梦！”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吗？全都永生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还理想的国度呢？”
我可去你的！
本以为伏诺已经是个奇葩了，没想到还有更奇葩的。
两人还真是一个“模样”，沙棘都差点怀疑两人是不是亲兄弟了。
溪竹没有阻止沙棘，毕竟沙棘所说的也没错。
人类太多了，如果全都永生，再加上不断地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那大陆上，或许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当人类都选择了永生，那“死亡”也变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就如洛娜所说的一样——
“神可以做到永生，可是永生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孤寂，所以对于很多东西，他们都不在意、也不在乎。我这云梦古泽，极少有神到来，因他们都太匆忙了，没有时间留下来欣赏，这云梦古泽的美景。”
若是换做溪竹还是秩序之神的时候，她也是极少来的，只是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事，而找到洛娜而已。其他的，就再无交集。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至于美景？
哪有时间驻足欣赏。
有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然后觉得还不错。
仅此而已。
然后，很快就遗忘，并没有在记忆中停留太久。
神都如此，更何况人类？
两者也只是力量上的差别。
如今的神界，更多是人成为的神。
当世间只剩下了永生的人类，没有了“神”的存在......不，其实神依然还存在，只是换了种方式，变得平常、不再高高在上。
人类，就是新的“神”。
而那时，会不会又有新的物种出现，就像人类推翻神一样，去推翻人类的统治？
“我并不认同你所谓的‘理想国度’。”
就像她不认可伏诺的所想一样。
莲雾一副早已预料的样子，依旧笑道：“没想到再一次，还是可以听见相同的答案。”
“我的命是你给的。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将这条命收回去吧。”
“否则......我还是会继续我的理想，成立我理想中的国度。到那时候，阿竹，你若想阻止我，可就太晚了。”
莲雾在赌。
若牺牲一人可救百人，你会如何？
若牺牲百人可救千人，你会怎么做？
若牺牲千人可救天下人，你又当如何？
他在赌，溪竹会为了救天下人而“牺牲”他。
如果说，是溪竹记得莲雾的情况下，那溪竹或许还会有所犹豫，可能还会纠结一番。
但现在，溪竹不记得他了，或许......会毫不犹豫吧。
“杀了你？为什么？”溪竹嗤笑：“你若是真有这个能力，早就实现了。”
溪竹一开始的目的，本就只是沙棘而已。
如今沙棘没事，她与莲雾也不算结仇。
本来是想直接离开的，只是莲雾身上有太多东西，让她觉得好奇。
所以才跟着狐姬，来到了往生崖。
只是这人似乎喜欢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来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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