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关你一晚没商量
这是位于清东.区的一处普通院落，门口没有挂任何牌子，只有两扇大铁门。那两辆警车打着双闪，直接开了进去，小胡同学开着宝马也想跟进去，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却突然冒了出来，挥手拦住他道：“这里面不能停车，你停到前面停车场去。”说罢用手一指前方。
小胡同学不敢跟警察叔叔倔犟嘴，只得把车倒出来，沿着巷子开到前面的停车场。等小胡同学停好车，再跑到院子外时，一名警察却又拦住了他。
“刑侦重地，闲人免入，如果是等人的话，请到外面等。”
你妈啊！郁闷的小胡同学险些破口大骂，无奈之下只好走到院子对面的一家小商店里，假装买了一瓶李老吉后，便问老板借了个凳子坐下来。
张强和王威走下车后，被吴小阳等人带上了办公楼二楼。
吴小阳指着其中一间挂着审讯室的房间道：“张先生，请。”又扭头对另外几名警察吩咐道：“请王先生到另一间房问话。”
张强咧嘴笑了笑，抬脚便走进房内，吴小阳也跟了进来，顺手还把房门给关上了。这间房并不大，大约只有20多个平方，靠门的地方摆了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对面则放着一把木制椅子。正对着房门的墙壁上挂着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时办公桌前已经坐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和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等见到张强和吴小阳走了进来，两人便站起身来招呼道：“吴队，人带回来了？”
吴小阳点了点头，指着椅子对张强道：“张先生，请坐。”
张强大大咧咧地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示意了一下：“可以抽烟嘛？”
吴小阳点了点头：“请便。”随后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房门后面。
等张强坐好后，年轻警察便翻开桌上放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问话。那中年警察咳嗽了一声后开口问道：“姓名。”
张强一楞：“你们不是知道嘛？”
坐在门后的吴小阳笑了笑：“张先生，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应该知道规矩。”
张强哑然一笑，吐出一口烟圈道：“张强。”
“职业。”中年警察继续问道。
“酒吧老板。”
“请问20XX年7月19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张强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但好半天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这都过了快20天了，都不太记得了，警官，你说的这个晚上是指几点钟？”
中年警察翻了翻手上的一叠A4纸后，这才开口道：“晚上21：30到24：00点之间。”
“哦。”张强装作恍然大悟状。
“我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在酒吧里的。”
“听说7月19号你们酒吧有人打架闹事？”中年警察死死盯着张强的眼睛，继续追问道。
张强拍了拍额头：“是啊，两个小混混跑到我们酒吧来骚扰女顾客，结果跟其中几名女顾客的男朋友打了起来，为此我酒吧损失了十几万块。”
“哦。”吴队接过话头道：“那两个小混混现在去哪了？”
张强把手一摊：“唉，我哪知道啊？那天晚上本来我想把他们扭送到警察局来的，但他们苦苦哀求我放过他们一马，不要让他们留下案底，还说愿意承担10万块钱的损失。我一个做生意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轻易我都不会去得罪。而且我看他们当时哭得也挺可怜的，小年轻嘛，谁不会犯点错呢。所以我收了10万块后就把他们给放了，这都过了差不多有20天了，你们现在问我他们在哪，我真不知道啊。”
吴小阳这时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点上一根后这才继续问道：“你说他们叫人送了钱来，是谁来送钱的？是他们的家人？还是朋友？”
张强摇了摇头：“是两个中年男子，至于跟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哪知道啊？我收了钱就放人了，哪会去问人家是干嘛的，我又不是警察。”
中年警察朝吴小阳看了一眼后，这才轻轻敲了敲桌子：“张强，我必须告诉你。你说的那两个混混，从7月19号以后就失踪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再看到过他们。而他们最近一次出现，就是在你们酒吧里。”
张强一脸愕然：“警察同志，他们失踪了？这又关我什么事？我是开酒吧的，又不是开侦探社的。”
中年警察顿时怒了，狠狠一拍桌子：“张强，你老实点！”
张强把手一摊：“警察同志，我没有不老实啊，你们问的每个问题，我都诚恳的回答了啊。”
吴小阳摆了摆手，站起身来道：“张强，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两个人失踪了，而且已经快20天了，当晚酒吧有很多人可以证明，他们最后一次出现，是被你们酒吧的保安给抓住了。所以现在我们不会管那么多，只会找你。”
“吴队，我也可以找很多人证明，我确实是把他们给放了啊。”张强仍然软硬不吃。
吴小阳笑了笑：“好吧，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老宋，小陈，我们先出去。”
问话的两个警察便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吴小阳往房外走。
张强见状忙站了起来，大声叫道：“警察同志，我想通知我的律师。”
可三人却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出去后还不忘把房门给锁上了，把张强给孤零零丢在了房内。
刚刚在警车上时，张强和王威的手机便被警察给收走了，现在他却是连想打电话都办不到了。等三人出去后，张强顿时烦燥地又点上一根烟，在屋内来回走动起来。
吴小阳回到三楼的办公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刚刚跟着王威进去问话的年轻警察便走了进来。
“吴队，那小子什么都不肯说。”
吴小阳笑了笑：“小宗啊，他们两个都是老油子了，哪有那么容易开口。我们不用急，先把他们关上一晚再说。”
小宗点了点头，走到饮水机前用纸杯接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问道：“吴队，我们顶多只能关他们一个晚上，明天他们还不说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吴小阳把腿往办公桌上一架，笑咪咪地开口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们隔一天就去找他们一次，请他们来协助调查，一来就给他们关上一晚上。这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的义务，他张强就是有一肚子火，又能怎么样？折腾个十几天后，估计他就受不了啦。”
小宗顿时翘起大拇指一晃：“吴队，你这招真狠！”
他话音才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什么真狠啊？”
随着声音，一位身穿警察，英姿飒爽的漂亮女警察走了进来。
小宗笑着招呼道：“林头来了啊，刚刚我是说吴队呢。”
女警察笑了笑：“有说自己领导狠的嘛，你小子不想混了吧。”
小宗伸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从女警察一走进办公室开始，吴小阳就赶紧把架在桌上的腿给收了起来，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脸上堆起和谒的笑容。
“小林来了啊，快请坐。小宗啊，你先出去，我们商量点事。”
女警察笑了笑，在吴小阳对面坐了下来。
小宗却偷偷翻了个白眼后，这才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吴队，那两个家伙说了什么？”
吴小阳摇了摇头：“都是老油子，没有那么容易开口的。对了，小林，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女警察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我们这组的人通过走访了解到，那两个人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张强的酒吧里，是被他们的保安给带到二楼包房去了，后面就没有人看过到他们了。”
“哦。小林啊，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女警察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强的嫌疑最大。吴队，不如今晚直接带人去酒吧，把监控录像带给弄出来。”
吴小阳摸出一根烟来晃了晃，等女警察摇头表示不介意后，这才叼到嘴上点燃。
“小林啊，直接去酒吧查监控录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今天我准备把张强给关上一晚，不过我就怕他们已经把监控录像给弄掉了。”
女警察皱了皱眉：“那吴队你的意思是？”
原来那两个小年轻也是从外地来魔都打工的，以前他们在一家快递公司做送货员，但两个多月前，两人结识了野狼帮的小野哥后，就辞职不干了。整天跟在小野哥后面，天天泡泡酒吧，卖卖药什么的，收入比原来高多了。
直到那天在嗨吧闹事的前几天，小野哥跟他们说现在野狼帮要招新人，他看他们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所以就向老大推荐了他们两个。那两个小年轻一听都是大喜，毕竟从小野哥手上接点药卖，一来赚不到太多钱，二来没有老大罩着，在外面卖药风险太大。两个小年轻哪知道H社会的黑暗啊，当即就同意了。
过了几天小野哥跟两人说搞定了，明天老大就可以见他们。当晚三人便决定去嗨吧庆祝一下，被小野哥灌了几杯黄汤，又激了几句后，两人便酒壮色胆，跑到舞池里去骚扰女客人，哪知道小野哥是设了一个套给他们钻，而且他们钻进去后就再没出来了。
虽然平时两个小年轻跟家里人联系的很少，但这都二十多天了，再没良心的孩子也不能隔这么久不跟家里打电话啊。于是两个人的父母便察觉到了不对，在十几天前主动打了两个人的手机，哪知道一直是关机。当即他们的父母就慌了神，跑到当地警察局去报了案。当地警察局接警后马上联系上魔都警察局，把两个人失踪的情况说了。
张强因为以前的案底，一直在刑侦队挂着号呢，听说这次又给牵扯上了他，接案人员不敢怠慢，马上便把案子转到了魔都刑侦总队四支队，而负责调查两人失踪案的，便是四支队第五小队的队长吴小阳。
面对着女警察的疑问，吴小阳先拉过烟灰缸，把手上的烟灰弹了弹。这和开口道：“张强这个人比较狡猾，做事一向不留什么尾巴。上次他强奸女客人的案子虽然不是我负责，但我也专门对这个人进行过了解。他手下小弟一般都被洗了脑，对他很忠心。就象上次，宁可跳出来替他顶缸，也不愿意说出事情真相。”
女警察听后顿时一脸不爽，她开口道：“吴队，那你的意思是，就这样放过张强？”
吴小阳忙笑道：“哪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通过外围排查再想想办法。”
女警察却有些焦燥：“吴队，等我们通过外围慢慢排查，那得花多少时间啊？那两个人等得了嘛？万一张强恼羞成怒，把他们杀害了怎么办？”
吴小阳沉吟道：“小林啊，说句话你也不要生气。虽然你是MG纽约市立大学约翰.杰刑事分校的高材生，拿过犯罪心理学的硕士学位。但你毕竟缺少实践经验，国内的情况也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依我之见，那两个小伙子，估计早就凶多吉少了。”
女警察顿时质问道：“吴队，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已经遭到了不测？”
吴小阳把烟头按熄，站起身来，黑黝黝的脸上浮现一股自信的神采。
“直觉！”
他见女警察想质疑，便不等她开口，就摆了摆手道：“小林啊，你要相信我。我毕竟从事了刑侦工作十多年，经历过的此类案子太多了。这样吧，我们分两步走，我从正面出击，盯死张强、王威他们。你带着六组的同事，加大外围排查的力度，包括这两个人以前的同事、邻居，反正只要跟他们有过交往过的人，你们都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还有，有可能的话，跟张强身边的人接触上，最好找一些外围的小弟接触，毕竟张强心腹的小弟很难开口。这家伙用人是真有一套。对了，野狼帮的小野哥找到了没有？”
女警察摇了摇头：“估计他提前听到风声了，等我们去找的时候他已经跑路了，听说是去港岛了。我跟港岛的警察部门联系过，但目前还没有他的消息反馈回来。”
吴小阳点了点头：“行了，那就这么说吧。破案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是急不来的。”
女警察脸色一变，刚想开口争辩。吴小阳却又笑咪咪地道：“对了，林局最近身体还好嘛？我都好久没去拜访他了，不知道老领导会不会对我有意思。小林啊，你看明天晚上我去一趟方便嘛？”
女警察却气鼓鼓地站了起来，把俏脸一甩：“你自己给他打电话约。”说罢蹬噔噔，大步往房外走去。
吴小阳看着女警察婀娜多姿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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