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路何往
回到家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给江曼回了消息，然后就去洗澡了。
他洗完澡没一会，江曼直接发了个语音过来，接通之后，还没等于文说话，就着急地问他回去了没有？
于文也不恼，嗯了一声。
问她怎么还没去睡觉，说到一半他就觉得自己尽说废话，很明显江曼怕他又去和纪辰喝酒，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复。
听到了他肯定的答案，江曼好似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地跟他说自己马上就去睡觉了。
她真的怕于文又去喝酒，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冲突，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那次没出大事，可下次呢？
万一出点事，于文身边没有人能帮他，他只有自己。
他听见电话那边扯劲的风声，问她是不是在外面打电话。
江曼嗯了一声。
于文就催她赶紧回宿舍，不然要着凉了。然后又温柔地说：“我们可以发信息，不一定要打电话的。”。
这个点，他们宿舍一般都睡了，她还在等自己的消息，大晚上不睡就为了确保他没去喝酒。
等他回复了，又怕于文是在哄自己，江曼是特地跑到了宿舍的阳台上，给于文打电话的。
江曼让于文觉得自己活在一杯热水里，让他心头滚烫，时时刻刻都被温暖着。那样好的江曼，她的感情永远都是这样真挚而炽热。
听到江曼的声音，于文的迷茫无措好像一触即散。
这样好的江曼，她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他不想跟她分手，更不想让她跟着一起在泥淖里挣扎纠缠，他要光明正大地走到江曼身旁，同她相伴而行。
前路何往，他的前路就是江曼。
刚打算挂断电话去睡觉，她听到于文忽然开口：“曼曼，你别担心，我不去喝酒。”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相信我，以后再也不骗你，我会变好，也会对你好，曼曼，你相信我好不好？”语气有些急，好像迫切的想证明些什么。
不知于文心绪波动的江曼笑了笑，哄孩子般说了句：“好，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我先去睡觉啦，你要早点睡，晚安。”
她听到于文说的话很窝心，笑着睡着了，梦里也带着笑。
电话这头的于文两眼从未如此明亮，握着手机沉默了许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初春的深夜，即使气温有些微凉，也是多情的，藏尽无数的遐思……
……
东方的朝霞刚露出头，燕市还没有完全苏醒，许多人还在睡梦中。
而于文醒得和小区门口的小吃摊出摊一样的早。
小区门口还没什么人，早餐摊的大叔阿姨已经快准备好开张了，刚出笼的包子和煮得滚烫的粥，白气氤氲模糊了他们的脸，却掩不住谷物的香气。
准备去洗漱的于文看着小区门口的小摊，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他们很像。
都是为了生计，都靠手艺吃饭，都苦得一逼，又每□□气十足充满动力。
于文这么早起是想挤出时间去见江曼，她今天下午有空，正好两人可以散散步，吃个饭，然后他再回家赶进度。
昨天晚上，于文想见她的欲望如草籽遇见了春雨，一夜生根发芽，挠得他心想难耐。
今天的召唤师峡谷还算友善，到中午他已经打了今天任务一大半的胜点，正在打最后一把。
谁知道，这把本来发育不错眼看要赢了，中单的加里奥突然带着下路洛霞送了波大团，还在刷三狼的于文都看傻了，和上单坦克疯狂清理兵线才保住了高地。
高地上挂了的加里奥还要在旁边喋喋不休：酒桶你怎么不来支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实在忍不下去，于文打了行字：再逼逼送了。
他当然想赢，但鲁迅说过：我佛不渡傻逼，所以输一把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他多熬会补上。
鲁迅：你们没有自己的语录吗？
加里奥看起来确实很想赢，竟然没有回喷于文，而是专心操作，最后这局在一种诡异的团结下赢了。
目标达成，于文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走了，他拾掇了自己，换了身衣服，把版和衣领理了又理，又擦了擦鞋面上几不可见的灰尘。
终于自己觉得满意了才出门。
稍过正午，阳光依旧耀眼，照在身上洋洋的让人犯懒，于文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他打算在去地铁站的路上，随便找个地方把午饭解决了。
正值饭点，许多衣着光鲜亮丽的上班族都短暂地离开了高楼大厦，他们昂着头满脸笑意和同事们闲聊着，闲庭信步般走进了道路两旁的小餐馆里快速解决午饭，然后再回到办公室里午休或工作。
旁边一家牛肉面馆，柜台被围得密不透风，内部看起来也比较干净整洁，应该还不错。
于文走进去排了十几分钟的队，好不容易点了份招牌牛肉面，没舍得加别的。
穷，能省点就省点。
老板挺实诚的，牛肉大片厚实，面条筋道爽滑，汤清香不腻，分量足很压碗，一般人估计吃不完，不过像于文这样的就刚好吃饱，性价比挺高的，怪不得这么火爆。
吃饱喝足之后，他上了地铁，江曼吃完饭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回她说自己困，睡觉去了，醒了再给她发消息。
她说好，没太在意，只以为是他昨天睡晚了，贴心地不打扰他，自顾自地看书去了。
于文早上起得早，又刚吃饱，一上地铁就开始犯困，低着头眯着眼睛睡着了，等到到站的提醒音响起，被吓得一激灵才醒了过来。
殊不知，有个小姑娘看他长得好看，偷偷地看了好久，想等他醒了上前搭讪，等她到站了也没见于文睁眼，气得人小姑娘跺了一脚，头也不回地下车了。
于文—－不守男德，招蜂引蝶。
揉着眼睛出了站，燕大离地铁站不远，走路没几分钟就到了。
路上路过奶茶店，又买了两杯奶茶，要把人骗到校门口，他总得有个借口。
江曼跟个小姑娘似的爱吃甜，平常自己控制着不喝甜的，奶茶肯定能让她下楼，提溜着奶茶的于文坏心眼地如是想。
半路上算着时间差不多，他给江曼打了个电话。
江曼这时候在宿舍看书呢，一看是他，以为他是睡醒了给自己打的电话，笑着接通了电话，温温软软地说：“睡醒了嘛？”
撒谎不脸红的于文圆谎说：“嗯，昨天睡得晚，困得不行，你干嘛呢？”
先试探一下，她是不是没事。
毫不知情的江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说：“在宿舍看书呀，我跟你讲哦，这个书每次都看得我想睡觉，可是考试又要考，哎呀真的好烦喏～”
耐心听她说完，于文边往前走边随便附和了两句。
走到她们学校门口之后，转移话题说：“这么难看呀，配奶茶会不会好看一点。”
撒了个娇的江曼，以为他要给自己点奶茶，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我觉得会好一点的。”
“那我正好给你点了，可是那个骑手说你电话打不通，你是不是开了勿扰呀？快下去拿，他就等五分钟，你快去。”
饵放好了，网也撒好了，就等小鱼儿自己咬钩，于太公如是想。
为了提高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于文还特地挂了电话，让骑手的电话能打进来。
这边懵懵的江曼快速穿好了衣服下楼。
她真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什么勿扰，什么电话，都没有呀，可于文说得煞有其事，她也只好半信半疑地往门口去。
这边的于文走到角落里，把奶茶放到身后，等着“小鱼”自己找过来。
江曼走到学校门口，是有外卖小哥，可也不是奶茶呀。
她有点委屈地打电话给于文：“你骗我嘛，哪里有奶茶，我就站学校门口，一个送奶茶的都没看见！”
一边控诉于文：“你太过分了，不理你了！”，一边还看看旁边，以确保不是自己看错了。
见她真的要生气了，于文赶紧过去，把奶茶放到身后，背着手边走边说：“你四周看看嘛，怎么可能没有呢。”
捉弄人小姑娘，于狗你心不亏吗？
江曼随意地看了看，转过去头的瞬间，余光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小声地叫出了声，按捺住自己的惊喜，一路小跑着到于文身前，挽过他的手就往里走。
于文被她拉着大步往学校里走，装奶茶的塑料袋子被甩得滋啦滋啦响，沉浸在喜悦里的江曼竟一点都没听见。
带着他径直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里时，江曼转过来，仰着小脸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又惊又喜，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低着头，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开玩笑地问了一句：“我这么远过来，可累了，某人都没点表示。看见我来不高兴吗？”
他就是开个玩笑，让小姑娘别那么紧张，没想到香软的小姑娘踮着脚直接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蹦跶。
一边动个不停，一边呼吸不稳语无伦次地说：“我太高兴啦！你过来看我啦！真的太高兴啦！”
江曼心绪不平，如涨潮的海水奔涌不息，真的很高兴，她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有点缺氧。
于文看她越来越红的脸，背后的手把奶茶放到椅子上，只手揽过江曼的腰，把她抱得紧紧的，不让她再乱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痞里痞气：“这么高兴，因为我还是奶茶呀？”
被他身上一股薄荷气息包裹的江曼偏过头，小声地说了个你，然后头埋得更深了。
闻言于文笑意更深，略微松开手，把椅子上的奶茶提到她身前，随口说：“喏，我可能没骗你哦，真的有外卖小哥送奶茶……”
还没等他说完，江曼又钻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说话。
怎么会这样呢，江曼问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眼前这个人呢，看见他就觉得很满足，心间温热。
被突然抱住的他，只轻轻地揽着她，笑得明朗飞扬。
世界再大，有你便不觉孤单。
人心难测，与你相伴就不惧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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