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那，加油？”云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给她打个气。申鹤的家里情况着实是有些复杂的，只能说还好她的白妈妈想开了。
申鹤认真地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
举手之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云笙也就笑着挥了挥手。莺儿看到她们出门又给她俩塞了两盏提灯，让她们路上小心点。
即使是住了这么久，申鹤还是有些不适应别人对她的热情，这和她以前遇到的人不同。之前的那些要么当她是仙人膜拜，要么当她是魔女咒骂，但都没有把她当成过是人。
“你感觉怎么样？说起来我都还没问过你在我家呆的舒不舒心来着。”天色渐晚，而璃月港的夜市刚要开始。
“挺好的。就是，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
“嗯？”想到莺儿提起过的事情，云笙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你做的挺好的，店里的客人都在夸你呢。”
申鹤思考了一下，“那不是我的问题的话，是钟离的问题？”
迎上云笙惊讶的目光，申鹤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睡眠有些浅。来到璃月港之后总是不太适应。有一天晚上听到你说梦话了。”
云笙震惊地一手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谨慎地问，
“我说什么梦话了？”
“也没有什么，你就是喊了「钟离」，然后还有什么「你去哪了」之类的。”
“哦~”云笙猛地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乱说话，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说梦话的习惯！
不过这段日子她好像也没做梦啊，难不成是那种一睁眼就忘光了的梦？
一路向西穿过了天衡山，申鹤的老家就在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这里没有璃月港的喧嚣和热闹，这个时间只有纳凉的老人家在给周围的小孩子讲故事。
小村子也就这么大，就算申鹤越走越慢，也很快地就来到了一个山脚。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看起来不怎么自然的空地。
申鹤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那片空地，一动不动的。
“小姑娘，你们是来找人的吗？”一个摇着扇子的阿婆喊了她们一声，毕竟这个村子也不在商道上，难得会见到两个漂亮小姑娘来。
云笙想过去跟阿婆聊天，但是手臂却被申鹤紧紧地拽住了。云笙看了申鹤一眼，也就任由她拽着自己，“阿婆，你知道那间屋子的主人去哪了吗？”
“那儿啊！”阿婆看了看云笙指的位置，然后叹了口气，“我记得那边以前好像是有间房子，但是十多年前就被拆了，那间的主人家也是十多年前就自尽了。”
随着阿婆的话，云笙感觉到申鹤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听说屋主自尽时双手一松。云笙不动声色地一把反抓住她的手，继续跟阿婆聊天：“这样啊，那你知道那男主人是为什么自尽的吗？”
“唉，据说是因为魔神残渣吧？我们小老百姓的也不清楚。他吊死之后，七星倒是有派人来调查过，最后说是已经没有什么魔神残渣的残留了。村子里的人也因此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不愿意离开的。那户人家的房子也是因为这个被拆的。”阿婆叹了口气，追忆着往事。
“我记得那家之前还有个小姑娘，天天蹦蹦跳跳的跟个白团子似的。那主人家也不上心，留人一个小孩子在家里，那孩子跟着村里人吃了一年的百家饭，主人家的才回来了。后来主人家的吊死了，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阿婆似乎上了年纪，难得有人乐意听她讲话，就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
“哎！你们……”阿婆看了看她们的年纪似乎跟那小姑娘差不多，昏花的老眼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最后盯着云笙的头发，“你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不是啊，我跟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像吗？”看到申鹤至今没有开口的意思，云笙顺口就隐瞒了两人的身份。
阿婆又叹了口气：“唉，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了。我就是记着那孩子一头的黑长发，当时羡慕坏了不少姑娘，都说那孩子长大了又是一个美人胚子。老婆子还以为你是当年那小姑娘长大之后回来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觉得应该还不错吧，能脱离一个把自己扔在家一年都不管的父亲。不管是谁收养了她，想来她都会过的比之前幸福。”
打发走阿婆，云笙关心地问申鹤，“你没事吧？”
“……应该？”申鹤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情，过往的一切原来早就在十多年前就结束了。
年幼时的不甘，哭喊，绝望地争斗，似乎看不到边际的黑暗深渊，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申鹤恍惚地低下头，白色的发丝落入她的双眼，就如同她师父给她白玉梳时所说的话一样，斩却尘缘，踏入仙门。申鹤恍惚发现，原来就连她也早就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脱离了这一切。
空落落的心脏似乎被另一种情绪填上，申鹤又看向云笙，双眼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云笙，你能再陪我去一趟后山吗？就是我所说的，我被我父亲送去给魔神残渣的那个山洞。”
“可以啊。”云笙自信满满地一口应下，来都来了就过去一趟呗，省的以后再跑一趟。
于常人而言，夜间的山路并不好走。但云笙和申鹤两人，一个岩元素感应环境，另一个久居山野，更何况两人手中还各提着一盏灯，这山路自然走的更平路一般顺畅。
一路无话地来到山洞口，里面黑漆漆地像是有择人而嗜的野兽盘踞其中。
“我自己进去吧，云笙你在外面等我？”申鹤的目光盯着那黑色仿佛看到了当时拿着母亲遗物的自己。
云笙打了个哈欠，又摸出一枚金丹在嘴里嚼顺带消除困意，“都到这儿了，我其实也蛮好奇里面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是想进去看看的。”
申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接过云笙递来的提灯。申鹤率先走进了山洞内，而云笙则跟在后面，有些事情虽然需要陪伴，但路还是得自己走。
毕竟她又不跟钟离那样，在问清楚想不想死之后，直接拿生死危机让她清醒过来。虽然说那样的钟离先生也好看，就很大佬的姿态。这么说来，钟离年轻时候说不定真的能坐出岩神像的那种姿势来。
云笙默默想着，眸光似有水波流转。在心底继续补上一句，虽然现在也不老就是了，刚刚好。
洞窟内被提灯的光照亮，地面上墙上画了不少的符文，但都被各种刀痕、爪痕、划痕破坏地七七八八的。
云笙看到那些红色的残破符文，好奇地拿手蹭了一下，“是朱砂？”
申鹤点头，语气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这应该是我父亲画的，我从小就听说我家是个驱魔家的旁系，但因为母亲的去世，那个男人的疯狂，我从未见识过符箓阵法。直到我六岁，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符箓阵法的地方，而且印象深刻。然后就是师父将我救下，消灭了魔神残渣并且将我教养长大。”
“这样啊……话说魔神残渣真的完全消失了吗？这地方怎么还是没有植物生长，怎么看也不太正常吧？”云笙好奇地四处走动，即使过去了十多年，这个山洞里依旧没有长出一根杂草。
申鹤也有些不确定，“应该吧？刚才的山洞口植物的生长似乎都是正常的。”
“那会不会是这些朱砂符文导致的？”云笙又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想到就做，云笙直接用岩元素把山洞表面的岩石结构揉碎再翻了个面压回去，连同搏斗的痕迹都一起被销毁，就跟申鹤被斩断的过去一样。
巨量的消耗让云笙一个踉跄又掏了一枚丹药塞进嘴里。之前没发现，今天消耗大云笙才发现，她那眼似乎隔得太远几乎没法供能了。这架打完还没半天的时间，她都嚼了快十颗丹了。也不知道钟离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没有办法感知到具体方位。
申鹤连忙扶住她，一脸关心：“你没事吧？你别想到就做啊，这么大的山洞你就直接动手了？还一次性全犁了一遍。”
“没什么问题，我忘了我今天还跟魈打过架了。要是没打，别说犁一个山洞，你让我再犁三个我都不费劲。”云笙一脸无所谓地跟申鹤逞强。开玩笑，这符画的阵不破坏地彻底一点，万一再来一个心怀邪念的人过来研究出点什么。那申鹤小时候的惨案不是还得发生在别人身上？
“魈？原来今天你一身血的回来是跟他战斗过了？”
云笙打着哈哈，看到申鹤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她今天跟魈打架的事情上面去了，不再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云笙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机智。
无人发现的阴暗角落，苟延残喘的气息缠上了毁灭它残存土壤的云笙，但是却很快被消磨净化。
云笙突然打了个寒颤，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消耗掉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凉，不然咱回家休息？这都大晚上的了，也快到你打坐的时间了。”
听到她提起凉，申鹤一下子就僵住了，虽然她的体温冰，但是云笙现在站不稳，她一松手那云笙就倒了啊。
“……我其实学过仙法来着。”看到申鹤想松手又不敢放开的样子，云笙突然开口胡诌，“你可以给我放这儿，我学过瞬移肯定比你先到璃月港。”
“瞬移？”申鹤突然恍然，“这个就是你去给师父送材料用的仙法吗？”她之前还一直在想，云笙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快速过去，居然是仙法吗？
“那，我先回去？”申鹤扶着让她靠坐在地上，迟疑地询问。
“没问题，去吧！”云笙连连挥手，她现在很不舒服，不过还能撑，那锚点离她家才一百来米。真女人可不能说不行。
“如果我到了没看到你，我就回来接你？”申鹤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问题！”
眼看着申鹤的身影从洞口离开，云笙不禁感慨了一声，这妹子还真好骗啊……话说，这么好骗，她该不会也经常被其他人糊弄吧？？？
云笙决定怀疑一波，曾经从申鹤嘴里听说到的消息，这也太好糊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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