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你打架了？”
夏油杰有点惊讶的说道，这可是件稀奇的事情，就小玉那个能赖就赖的性格，居然会跟人动手。对方是有多好心、啊不，是有多糟糕啊。
他暗暗赞叹了一句干得漂亮。不过转身，他立刻愤愤不平的为伏黑玉伸冤。
“谁打你了，我帮你报仇。”毕竟是自己的小伙伴，夏油杰也不能眼睁睁看对方被打，他很有义气的表示要帮忙。
伏黑玉看着义愤填膺的夏油杰嗤笑了一声，对他招招手：“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夏油杰听话地俯下身，将耳边凑到他的嘴边。
离得有些过分近了，伏黑玉这样想着，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脸上那细小的绒毛。还未长开的相貌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兔汤带着昏黄的灯光照在此刻夏油杰脸上，从边缘泛出点点金色的雾气。
是神佛座下的童子——伏黑玉的脑海中莫名地闪过这个词汇。
也不知怎的，伏黑玉不知不觉地举起了手中的小黄鸭。大概是刚才打多了后遗症，就这么习惯性地按了下去
“biu——”
透彻的小水柱打在了夏油杰的脸上，清亮的水珠从上面滚落，浇灭了此前所有的错觉。
因为两人的离得太近，夏油杰躲避不及被滋了一脸水，他茫然地看了伏黑玉两眼，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
“笨蛋，我去打水仗了啦。”伏黑玉弯了弯眼睛，笑得一脸得意。
“好呀，你们打水仗居然不叫我。”夏油杰伸手卡住小玉的脖子，用恶狠狠的语气吓唬他。
伏黑玉笑吟吟地拍了拍脖子上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倒打一耙：“谁让你走得早，还不回来，想叫你都不知道在哪。不过，你现在也算打过了呀。我们扯平了。”
“单方面袭击才不叫打水仗。”夏油杰表示强烈抗议。
“因为是伏黑大人的胜利，所以统统都算。”
对于自己打水仗居然输给了那帮小萝卜头的事情，伏黑玉耿耿于怀，他认为都是因为缺了夏油杰他才会输的。
顶多，顶多就是因为工具小黄鸭不趁手。
反正绝对不会是因为他打架菜的原因。
“我那是特殊情况。”夏油杰极力反驳，表示不接这个黑锅。
说到这，他想起了自己刚刚兴冲冲回来想说的事情：“对了，小玉，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伏黑玉顺着夏油杰的话问了一句。
“我碰到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哦，”夏油杰迫不及待的公布了他的见闻。
伏黑玉的身子稍微颤了一下，随即便抑制住了动作，压在他身上的夏油杰没有察觉到丝毫。他用嬉闹的语气说道：“诶，有多像？”
“除了你们的头发颜色外，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樱姐姐只有你一个弟弟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双胞胎了。”夏油杰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叹。
伏黑玉短促地笑了一声，他一个用力挣脱了夏油杰的束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不给他解释：“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率先走出了兔汤。
夏油杰会见到人，这不在伏黑玉预料之中，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事实上，在今天路过大路屋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哥哥过来玩了。因为很明显大路屋的老板将他认成了哥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他们刚才的距离不过一墙之隔。
看来是咖啡还不够苦，他还以为这么晚了哥哥已经回去了呢，结果大晚上的还在外面瞎晃悠。
身后夏油杰匆忙收拾了一下洗浴用品，就追了出来：“喂，小玉，我说真的哦，也许那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也说不定。”
“嘛，说不定是有些亲戚关系吧。”伏黑玉含糊的说道：“你难道没听镇东的太太们八卦过吗？”
“什么八卦？”
“一种是因为我是个累赘而被家里赶出来啊，还有因为樱姐姐不想联姻从家里逃婚啊，女人离家出走想要自主创业啊，被家族压迫啊……等等等等，据说已经更新到第五个版本了。”
对于这种满天飞的传闻，伏黑玉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一下：“也许应该庆幸一下还没进阶到带球跑的之类的，我可不想当樱子的儿子，平白矮了一辈分。”
伏黑玉提起这个本来只是想当作玩笑来说，谁知夏油杰听完后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询问他。
“所以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
伏黑玉也被他带着认真了起来，他做出思考状：“你就没想过，也许，有没有可能，都是真的。”
夏油杰满脸狐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哈哈哈……”伏黑玉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好像夏油杰说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东西。
暮夜的路灯下，并肩而行的两个孩童打闹着向前跑去，嬉笑声中夹杂着其中一方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什么好笑的。”
良久，伏黑玉才停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说道：“夏夏是笨蛋。”
“你别笑，我说真的。”夏油杰努力将神情放严肃：“我看到有你说过的那种诅咒师在追他，不管怎样你也小心一点，毕竟你们真的很像，要是对方来抓你了，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伏黑玉满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到时候我就放夏夏。”
“说多少遍了，我才不是什么召唤兽。”
“哈哈。”伏黑玉干笑了两声：“夏夏本来就是宝可梦大师嘛，再加上一只你自己也没差的。”
“咚——”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劈在了头顶，“你给严肃点。”
伏黑玉缩了缩脖子，在夏夏的胁迫下收敛了起来：“好了，有什么好担心，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多了去了，长得像的更多，真要发愁的话，也应该是他们才对。”
“诶？你家里不是就你跟——”话说到一半，夏油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跟樱姐姐还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啊。”
伏黑玉没对此做出注解，他转过身，面对着夏油杰，开始向后倒退走路，转而说道：“稍微给你补一下课好了。”
“他们追他是因为六眼，跟相貌可没有关系，六眼呢，简单理解一下就是一种很厉害的天赋，一般来说拥有六眼的人未来都会成为最强的术师，所以那些诅咒师自然就要趁着他还小的时候就打击他了。”
往常伏黑玉给夏油杰讲述咒术界的时候，教的大都是关于咒术的应用知识一类的。伏黑玉一直在避免讲那些腐朽的堕落的家族，那会让他回忆起一些讨厌的东西。现在看来课还是要补的，不然不知道这家伙哪天会傻傻卷进去。
夏夏那么笨，幸好这次遇到的是哥哥，不然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可不会这么好心。
“对了，你有看到他的眼睛吗，是不是超好看。”莫名的最后一句话藏了一点小小的骄傲。
夏油杰没有注意到：“眼睛吗，还好吧。”
其实他看到对方的时候，脑海中一直闪过小玉的样子，根本没怎么注意，况且，他觉得小玉的眼睛就很好看啊。六眼肯定也没他好看的。
见夏油杰一直心不在焉的，伏黑玉宽慰他：“实在担心的话，就不要跟别人说我跟他长得像好了。”
“那当然了，我又不傻，那么多传闻里，全部都是你跟樱子逃出来的，我肯定不会让你被抓回去的。”夏油杰的语气格外坚定。
眼前的孩童神情果决，他的视线固定在他身上，带着潜藏在其中的温柔。
伏黑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院。
那个封闭又腐朽的地方，他被樱子藏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偶尔通过那狭窄的门缝寻找外面明亮的光点，就这样观察着世界。
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那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踩着木屐从廊檐下经过。他穿着印有蜻蜓纹路的和服，整个人在日光中，神情冷漠。
所有五条家的人都弯腰跟在他身后，前拥后呼，他们守护着他，如同守护着一个至宝。
然后这个至宝找到了他，带着从未有过的暖意，一如此时。
“嗯。”伏黑玉轻轻应了一声。
从商店街回到家的路，不远也不近，至少在伏黑玉的意识中，这条路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家门口那块写着伏黑两字的门牌。
快进门的时候，伏黑玉突然开口道：“话说，他有说来做什么吗？”
夏油杰被伏黑玉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了一下，好在他马上想了起来：“我记得他有说想找一个跟他一样白头发的小孩。真是的，谁会跟他一样小小年纪染白头发啊。”
大约想到了刚才打的架，他颇有不甘心，愤愤不平的说：“也不怕长大了秃头。”
谁知伏黑玉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秃头。”
然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了进了家门。
“奇怪，小玉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又没有说他。”夏油杰拍了拍被伏黑玉关上的大门：“小玉，你的衣服还在我这儿呢。”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内的伏黑玉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了夏油杰手中的袋子。
“夏夏大笨蛋。我之前还想着刚刚做了新咒具想让你试验的。现在，没了。”
“碰——”门再次关上了。
“别啊，小玉。”夏油杰拍着伏黑家的大门。奈何大门紧锁，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夏油杰看着大门叹了口气：“小玉，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十分钟后，夏油杰站在自己家的阳台栏杆上，奋力向前一跃。
他熟练地打开了窗户，爬进了伏黑玉的房间。
看着坐在房间内的对他似非似笑的伏黑玉，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熟练地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说出道歉的话：“小玉，你就算以后变成白头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伏黑玉看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忍不住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只是口中还不忘威胁道：“你敢嫌弃试试。”
“不会的，不过我还是想说染头发不好。”
在伏黑玉的眉毛再次飞起之前，夏油杰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对了，小玉我的咒具呢。”
说起这个夏油杰有些兴奋，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少年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心。
接受了夏油杰顺毛撸的伏黑玉心情正好，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夏油杰跟他一起下楼：“跟我来吧。”
在伏黑家的地下有个隐蔽的地下室，里面都装着所有与咒术相关的事物，在当初看中这套房子的时候，这个地下室也占据了一部分原因。
不得不说，伏黑玉确实是个天才，就算从小就看遍了五条家库房的所有资料，但在没有任何人指点的情况下，还能顺利制造出咒具，甚至自我创造新品种的咒具。任何知道他的情况的人，都会大加赞叹的。
“关于你的术式我还没有研究透彻，不过我想到了一个能够临时解决的办法。”伏黑玉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下室内翻找着。
夏油杰有些期待看着伏黑玉的动作，对他来说咒灵丸子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也许长大后知道了实力的重要性，他会努力去暗示自己不要在意。
但现在没有特殊情况，在他没有克服心理障碍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尝试继续去吞下那些恶心的咒灵。
所以现在为止，他还是只有一只当时收复的三级咒灵能够使用。
“我暂时能想到的只有封印。”伏黑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上的封条，盒子里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符咒。伏黑玉难得开始解释自己的用意，这是为了保证夏油杰在实验中能够及时反馈情况。
“我观察过你收复咒灵的过程，咒灵丸子是通过口腔进入你体内的术式印记，然后再被吸收、使用。这中间的过程，因为过了口腔而产生了味觉。所以会让你感到恶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在丸子的上面加上一层封印。在丸子到达术式印记之前让它都不与外界接触。直到碰到术式印记后，封印会自动消失。”
此刻地下室的桌子上，放了被封印刻满的一个笼子，里面是提前被捉来的蝇头，那是最弱小的四级咒灵，普通人拿棒球棒之类的都可以轻松打倒，用来当做实验的教具倒是正好。
夏油杰在伏黑玉的示意下伸手，将蝇头转化为了一个咒力丸子。
“现在我能够制作出来的封印符咒不强，理论上最高能够封印的也就到三级。好在今天要试验的只是四级，三级我们下次再试。”
伏黑玉将符咒递给夏油杰，夏油杰接过符咒，此刻他一只手拿着丸子，一只手将咒力灌注进符咒，只见符咒上闪过一道光芒，趁着这个时机，夏油杰立刻将它贴在了咒灵丸子上。
“这样就好了吗。”夏油杰看着从咒灵丸子从黑色咒灵丸子变成了一颗绷带色的咒灵丸子，有些疑惑的问到。
“试试吧，放心好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急救措施。”伏黑玉背后有某种黑气一闪而过。
“什么？”夏油杰听着伏黑玉话，觉得有点不靠谱，他有种自己变成了小白鼠的错觉。
只见伏黑玉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大瓶水，碰的一声，水瓶被放在了桌子上。
“上吧，水管够。”伏黑玉一扬手，大方的说道。
“不，我觉得水不够，”夏油杰咽了咽口水，他觉得他有种嘴里已经充满了咒灵味道的错觉，他开始讲条件：“起码要糖。”
伏黑玉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点道理，他满脸心疼的摸了摸衣服，抠抠索索的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颗糖，递了过去。
“就一颗？”夏油杰不为所动。
“就一颗，这可是私产。”
听到是私产，夏油杰有点犹豫不决。
看着夏油杰犹豫，伏黑玉一咬牙，收回了糖果，拿出了一盒糕点。
夏油杰认出来是他下午在大路屋刚买的糕点，小玉到现在都还没舍得吃。
这是下血本了啊。
“成交。”
夏油杰满意地闭上眼睛，一把将丸子塞进了嘴里。
好在，伏黑玉的技术确实很靠谱的，嘴里并没有任何味道，但是术式也没有起效。
“是封印了反而让术式没用了吗？那就麻烦了啊。”伏黑玉观察着夏油杰体内的咒力流动，仔细分析封印的问题。
夏油杰松了口气，顺手拿起了水瓶喝了口水，虽然没味道，但也要压一下心理阴影。
在夏油杰放下水瓶的时候，他看到了小玉放在水瓶旁边的糕点。他抬起头，发现小玉还在拿着纸笔记录。
不知为何，这种情况下，某种情绪在蠢蠢欲动，趁着小玉不注意，夏油杰将手伸向了伏黑玉拿出来的糕点。
难得小玉让出了他的甜点，这可不容易，他可不能错过。
“碰——”在记录实验数据的伏黑玉抬起头，便看到夏油杰倒在地上，一只手向前伸出，企图去够桌上的水瓶。
“水~我要水~”
“啊，看来我没有猜错。”哥哥果然在里面加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伏黑玉感觉自己果然算无遗策。
在夏油杰挣扎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意志的作用，一只小小的蝇头从夏油杰的指尖冒了出来。
“不错，今天的所有实验都成功了呢。咒灵需要生效的时间大概是三分钟。”
伏黑玉点点头，记下了今天所有的实验结果，随后他顺手拿起了大路家的新品，塞进了嘴里。
“唔——”笔记从手中掉下，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此刻挣扎的人变成了两个。
哇，为什么这店里的新品吗，跟哥哥的恶作剧没关系才对。伏黑玉大口大口灌水，极度不解。
突然他想起大路饼藏明明自己家也开打糕店，却向他推荐了玉屋。
所以是自己都忍不了自己家的点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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