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白内障还是返祖？
“昨日下午3时左右，本市空城区SK大学附近一银行内发生劫案，所幸的是警方及时到达，并在歹徒威胁银行柜员打开保险箱时将其成功制服，据称此次又是名为X的市民在案发前及时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并提供了准确的线索和案发地址……”
林宇轩双手捧着鸭牌方便面，看着网上直播的晚间新闻。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报警电话，而连日来其提供信息的准确性不得不引起警方的重视，消息被透露后，人们也纷纷猜测，这个名为X的人……
是犯罪同伙的头目？如果不是，那他如何知晓这些准确的犯案信息，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要供出同伙？
团伙内部分赃不均？连犯罪都没有实施，何来分赃？
混入犯罪团伙的正义间谍？如果是，他如何能同时混入这么多个不同的犯罪团体？
……
种种猜测，匪夷所思。
难道是未卜先知？这个观点倒是没有人用强有力的理由去反驳。
看着评论，林宇轩扁了扁嘴，心想，如果真能未卜先知就好了。
眼眶一红，林宇轩想起了他老爹。
一年前，他的父亲，当时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是车祸，没有任何人能够预知的车祸。
当林宇轩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然奄奄一息，握着父亲冰凉的双手，林宇轩竟发不出一丝声音，有一种时空断裂的声响划过他的耳际。
只听得父亲嘶哑地说：“没有想到这么突然……但是也好，我、我从12岁起便看到那些……你爷爷说，这是我们世代相传……可我、并不想看到……”
林宇轩并不知道父亲这句话的下半句是什么，他是不想看到那些他自己也能看到的东西？还是不希望看到自己也像他一样？这似乎成了永远没有答案的谜。
林宇轩回忆了一下，是从自己12岁起，便能看到人们从体肤散发出的气息，并由气息的不同而表现为不同的颜色。
气息是什么？人呼出来的气？
不，错了，是个活人就能喘气，那有什么可怕的？！人呼出来的气就和放的屁一样，也许有味道，却绝对无形、无色！
气息是人自身散发出的一种气场，并对他人造成精神上的感受，比如压抑，恐惧……
也许你会说气息不是用感觉的么？没错，神经敏感的人大多能够感觉到他人的气息，但林宇轩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到——看到！
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经验的累积，林宇轩的感受也越来越强烈，甚至人们微弱的情绪变化，他也能一眼看穿，通常不带恶意的人散发出的气息是微弱且不带颜色的，但随着人身上的戾气加重，体外的颜色也会逐渐变浊。
望着日益缄默的父亲，林宇轩明白，他是看到了人们身上厚重的戾气甚至杀意，却只能装作视而不见。看到、感到、猜到、甚至事后料到又如何？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林宇轩并不这么认为，他凭借着看到的气息强度与类型，加上所处的时间、地点、周遭环境以及自己的逻辑分析，将一些信息提供给需要这些信息的地方。
比如昨天林宇轩去到校门口不远处的工行ATM机上取些生活费，临走时擦身而过一人，带着口罩与鸭舌帽，全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双眼睛，貌似甲流时期的经典装扮，却在不经意间瞟着银行内部。
林宇轩不禁一颤，他分明看到此人体肤厚重的深色气息，根据经验，那绝对是犯罪前的征兆！
但被猜测为“未卜先知”，是林宇轩始料未及的，因为单凭这些厚薄不同、深浅不一的颜色，并不能代表这些人将采取何种行动，而且，有些人的气息变化得极快，先前还是厚重的深灰色可顷刻间竟荡然无存了，林宇轩时常要经过细心地推理，同时将遇见此人的时间、地点、神情、动作、服饰等都一一仔细推敲以后再作出判断。刚开始，林宇轩也曾经作过错误的行为判断。大队人马即将到达现场，林宇轩躲在暗处偷偷观看，却见那人厚重的气息骤然消散，悄然离去，林宇轩傻了眼，不到几秒，只留下条子们发泄着怒气，对着地面大口啐着唾沫：“哪个王八羔子报的假警！！吗的，下次让接警中心确认了再找我们来！收队！”
但林宇轩丝毫不介怀，心中嘿嘿暗笑：“伟（大的警）所大叔们，真是不好意思，我猜错了，你们就当练习出警速度嘛~！”警还接着报，一个接一个，署名从A一直用到了X。因为除此之外，林宇轩似乎也没有其他特长与爱好了。
林宇轩，20岁，SK大学金融系二年级，无不良记录（偷看女生洗澡、偷进女厕所等全民健身运动不算），无获奖情况（小学获得小红花、中学获得草稿本等人人皆有的不算）。
一句话基本概括了林宇轩二十年的生涯。
林宇轩生得并不丑陋，但也绝对算不上英俊，放在炭里有些白、放在人堆里有些黑，基本无特色，勉强要说的话，怀里抱本24K封面的《国际金融》时还略微有些丰盈的学术气质；为省些许住宿费，考取了就近一个不大不小、不强不弱的普通高等院校；在校内成绩不好不坏，不上不下，千年中等；高度均码、身杆削瘦、手无缚鸡之力，体育勉强及格；电脑配置落后，网游只玩过期版本……
综上所述，“普通”二字足以概括。（林宇轩抗议：“我、我还能看见气息呢~别人能吗？！”作者：“就你那点小破功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经常报假警？”林宇轩：“……”）
但近日来林宇轩略微感到有些不安，因为他的眼睛……见血竟然会变成重瞳！
没错，褐色的重瞳！虽然不太明显，但林宇轩自己在镜子里看的时候却觉得那两个瞳孔格外清晰、也格外别扭。
看到的东西倒是还和原先一样，但这奇怪的瞳孔变化着实让林宇轩感到些许惶恐，安全起见，林宇轩去了医院。
医生：“瞳孔正常，粘膜也没有异常反应。书看多了吧？多用些新乐敦……”
林宇轩：“可是医生，眼睛里面真的有两个瞳孔啊！”
医生：“……我没看到。”
林宇轩奋力解释无果，将左手食指塞进嘴里，狠命一咬，终于逼出一滴血来，晶莹剔透，还带着腥味，放到眼前，近距离观看……
医生：“你要不要到精神科去看看？出了门向前直走左拐第三栋五楼……”
林宇轩米田、共恨了，心想你丫才去精神科呢，路线这么熟……可此刻有求于人只得按耐，终于感到了眼部微胀，忙叫道：“医生，行了，你再看看！”
医生不禁一颤，还真是两个重叠的瞳孔……举起医用光学电筒仔细瞧上一番，而后平静道：“从医学角度上来说，这种情况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从O形变成∞形，但并不影响光束进来，是白内障的早期现象，等下去做个脑CT，具体的等报告出来再来复诊。”
林宇轩感觉有些晕眩：“白、白内障？严重吗？”
医生：“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也有一种说法称这个为‘返祖现象’，也就是说眼睛有向低等昆虫的复眼回归的趋势。”
林宇轩木然，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又进化成更高阶，不料竟回归低等昆虫境界了……
回到家中，林宇轩怏怏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三国网游，却始终提不起兴致，医生的话仍萦绕在耳际。
打开百度，搜索“白内障”……
出现的词条解释为：“白内障（Cataract），晶状体混浊称为白内障。老化、遗传、代谢异常、外伤、辐射、中毒和局部营养不良等可引起晶状体囊膜损伤，使其渗透性增加，丧失屏障作用，或导致晶状体代谢紊乱，使晶状体蛋白发生变性，形成混浊。分先天性和后天性……”
林宇轩看着一些自己并不太懂的医学专业词汇，并不以为然，直到看到最后一行：“若不及时治疗,晶状体中的白化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完全变模糊,晶状体核解体,使视力完全丧失…”
林宇轩差点没跳起来：“不是吧？！爷爷和老爹死的时候虽然岁数都不大，但是都没瞎啊！完了完了，老爹不想看见倒没瞎，我不介意却要瞎了……”
怅然之中，林宇轩忽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即刻搜索“返祖现象”……
词条解释：“返祖是指有的生物体偶然出现了祖先的某些性状的遗传现象。例如，双翅目昆虫后翅一般已退化为平衡棒，但偶然会出现有两对翅的个体。在人类，偶然会看到有短尾的孩子、长毛的人、多乳&头的女子等等，这些现象表明，人类的祖先可能是有尾的、长毛的、多乳&头的动物。所以返祖现象也是生物进化的一种证据……”
林宇轩没耐性也没兴趣看这些条条框框的解释，直接跳到了“返祖后果”：“虽然上述一生下来身上就长满毛发、耳朵会转动和长有尾巴的返祖现象严格地说不是一种疾病，但如果人类的某些具有特殊功能的器官也出现返祖‘退化’现象，例如控制感情、道德观的神经协调系统、大脑系统出现返祖‘退化’现象，由于古代人类的重要部位的神经协调系统与现代人不可能完全相同，其智力程度也相对较低，将使该人有可能表现出某种心理障碍，神经系统疾病、智障等现象。”
林宇轩的概括能力极强，不到一分钟，他便总结出了自己可能有的后果：一，局部神经失调；二，智力低下；三，心理障碍。
林宇轩望着荧光闪闪的电脑屏幕，长吁一口，究竟是变成瞎子比较好还是神经失调、智力低下或者心理障碍比较好呢？
“都他妈好个屁！这由得了我选吗？！”林宇轩随手抓起一支笔猛然向对墙扔去。（林宇轩：“你好歹也多给几个选项我啊！一上来就让我去参加残运会么？！”作者：“……就你那身板，就算归在残运会的大残组里估计也没什么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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