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瞬息之间，郗莹调动灵力，往掌心聚集。
随即，她掌心中燃起一簇火焰。
仅凭这一点火焰，不足以成功炼制一颗丹药。
郗莹不急不缓地将火焰拍往炼丹炉下方，而后迅速汇集灵力、加大火势。
给炼丹炉加热半盏茶，郗莹才将采到的棉香兰扔到炼丹炉里。
这个时间是她上辈子摸索了半年才得出的诀窍，这样有利于提升丹药的品质。
祭酒自然也注意到她与众不同的步骤，他同蓝仙长闲聊道：“仙长，为何要先烧热炼丹炉再将药草放进去？是你自创的法子吗？”
“非也，我也第一次见这种炼制的方法。郗莹胸有成竹，再等等看吧。”
炼制丹药时，需要一心二用。
控制火势大小、往融化的药草中注入灵力缺一不可。
若是郗莹的灵力还停留在华岁期，根本不可能同时完成这两件事。
桃浪中期的修为也有些勉强，但相比华岁期来说好上许多。
郗莹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势与药草，半个时辰过去，她的额头渗出汗珠、嘴唇也渐渐发白。
而炼丹炉中，棉香兰已经被郗莹的灵力压缩成球状，这意味着郗莹已然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只需继续注入灵力，将丹丸维持到平衡的状态，再用火炙烤一番，便算完成。
“炼制丹药是不是太勉强郗莹了？她来仙宫不到两个月。”祭酒有些迟疑，“我瞧她很是吃力，万一过不了这关，你来哄你徒弟。”
蓝仙长也紧皱着眉头，他炼药时从未有过出汗的状况，他很是担心郗莹，他嘴上却还是不服输地道：“我觉得能过，每个医修炼丹的情况大相径庭。她可是天才。”
郗莹对他们的对话一无所知，她心无旁骛地炼制着丹药。
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她总担心会出差错。
还好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半个时辰后，郗莹停止运行灵力。
炼丹炉里，发出“砰”的炸裂声。滚滚浓烟也伴随着这道声音徐徐冒出。
祭酒与蓝仙长觉得这十有八九是失败了。
蓝仙长不知所措地揣着手，在思考待会该怎么安慰郗莹才好。
祭酒缓了会才出声说道：“失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总归还有两个月才启程。你再练练，回头能炼制丹药了，再来找我一趟。”
郗莹打开炼丹炉，将里头的香丸装入一个小瓷瓶里。
她正打算交差，却听到祭酒的这番话。
她看看手里的丹药，疑惑地说道：“可是，我炼出来了啊。”
这话一出，别说祭酒，就连蓝仙长也有些懵。
“徒儿，丹药毁坏才会冒烟，还伴随着巨响。”蓝仙长提醒道。
郗莹没见过其他医修炼制丹药，自然不知道在她这里司空见惯的浓烟与声音是不同寻常的。
“我真的成功了。”她将瓷瓶送到蓝仙长面前，“师父，你看。”
蓝仙长不大相信她的话，但为了确保结果准确，还是接过瓷瓶，打开瞅了两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瓷瓶里果真有一颗完好无损的丹药。
他担心是自己看错了，连忙将丹药从瓷瓶中倒出来仔细辨认。
这一认，他又察觉出丹药品阶不低。
“你是如何做到的？”蓝仙长惊讶地问道。
他真真切切地看见炼丹炉冒着烟、也听见有很大的一道声响，可眼前的丹药又确实不错，证明郗莹没有出错。
郗莹见他认可了自己的丹药，暂时松了口气，她回答道：“也许是我炼制丹药的方法与医书上的不大一样，是自个儿瞎琢磨出来的，让师父跟祭酒大人见笑了。”
“徒儿你太谦虚。”蓝仙长手里捏着那枚丹药，心花怒放地说道哎，“你自己研究出来的法子很不错！用心了。”
祭酒也拿着丹药观察了会，随后点头说道：“两个月后，你可以跟随其他人前往灿金域参加大比。由于你是医修，不能上擂台。不过你能跟随你师父以及仙宫派出的其他医修仙长学习一些新的救治技巧，如何？”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郗莹哪有不答应的？
她飞速答谢：“当然很好，谢谢祭酒大人、谢谢师父！”
郗莹十分憧憬前往灿金域的日子，不仅能见识到传说中灿金域无边无垠的沙漠，还能跟随师父以及其他仙长“对症下药”。
无论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行，你去修炼吧。记住，大比之事不可外传。我跟蓝仙长还要安排一些杂事，就不留了。”
祭酒说完便将方才炼制好的丹药放回瓷瓶里，没有还给郗莹的意思。
他把瓷瓶揣进兜里，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炼制的丹药有何功效？”
“可以助眠，能保祭酒大人一夜无梦。”郗莹答道。
目送祭酒跟师父离去，郗莹又着急忙慌地赶回郗苒的院子里。
能去灿金域着实令她高兴，但她还是很清醒地记得自己要找到郗苒。
传递给郗苒的消息仍旧没有回复，郗莹担心得不行。
师父又很忙，给她测试的时间似乎都是抽出来的，她也不好再向师父询问找人的法子。
郗莹只得放出丹顶鹤，让它在郗苒院子里闻来闻去。
她祈祷丹顶鹤能找到郗苒，不然她瞒不过父母。
就在这时，郗莹的传讯手镯亮了。
她飞速察看，发觉是郗母传来的。
“莹莹，这几日我在王都，给你们姐妹俩准备了及笄的礼物。听苒苒说你闭关了，好好照顾自己，过年再跟苒苒一起回家吧。”
郗莹急忙回道：“母亲，我出关了。你还在王都吗？我去见你！”
郗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郗苒居然是为了去王都见母亲才不见踪影……
可郗苒为什么不回复消息呢？郗莹百思不得其解。
郗母半天都没有回复她，郗莹猜测应当是踏上了传送阵。
她心里有些失望。
紧接着，郗苒传了一长串消息给她。
“我没有失踪，是阿娘来探望我们……早知道我就看两眼，谁知你出关了！我启程之时还特意问过蓝仙长，他分明说的没那么快啊。”
“莹莹，你别来王都，阿娘有事先走了，我马上回去。”
郗莹叹了口气，无心应付，只简单回复了个“好”字。
她又紧跟着说自己在郗苒院子里，省得让郗苒多跑一趟。
今年年节还不知能不能回，灿金域大比得花上一个月时间，比完就到了十一月中旬。
倘若在那边有其他事情发生，她跟郗苒都回不去。
郗莹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的这个冬天，郗苒没有在家过年。
这么一回忆，其他相关的事情也逐渐清晰明了。
郗苒应该是去了大比，郗莹并不知道她留在灿金域的原因。
她只记得母亲年后担心郗苒一人在外、又因外祖家在灿金域，独自一人启程前往灿金域照顾郗苒。
再多的，郗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她转念又想，如若是她跟郗苒都参加大比，那她是不是也能去外祖家？
郗莹从未去过那，有些向往。
母亲不肯带她去，无论年幼时的她如何央求，母亲都置之不理。
虽说有她身体的因素在，但她很是羡慕郗苒去过好多次。
“莹莹，你怎么、怎么站在院子里？快进去、进去坐呀。”郗苒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她跑得气喘吁吁。
郗莹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进去，“你别光顾着我，先休息会。”
等郗苒顺气了，郗莹才继续说话。
“阿姐，你有想过生辰怎么过吗？整个久攸仙宫在中秋那日都有假，难不成我们要请所有同门与仙长过来吃席？”
“你怎地先问这个。”郗苒失笑，顺便从储物灵宝里将郗母带来的礼物交给郗莹，“这个是你的。父亲母亲一同给我们准备的，东西一样，不过他们交待让生辰那日再看。”
郗莹用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好，“好，我记住了。”
“你提前出关感觉如何？似乎是到桃浪中期……身体还适应吗？可曾有哪里不舒服？”郗苒紧张地问。
郗莹安抚地笑了下，“阿姐，你还不知道我吗？要是不舒服早就说了。一切都好，修为提升后，我也能自己炼丹药了。”
先前她还处在华岁期时，还是拜托郗苒帮她控火，才能成功炼制出丹药。
这下是真不用别人帮忙，郗莹觉得方便不少。
“不要勉强。”郗苒握住她的手，“如果一个人撑不住，千万要跟我说。”
“好。”
郗苒见她精力还算充沛，又跟她说了生辰的打算。
“原本以为你出不了关，卓然他们提议给我办生辰我都给推了。休沐日，大家只想放松，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打扰他们。而且，喊他们过来，他们又得费心准备礼物……不如在王都买些好吃的，叫上几个关系好的，在鸟院里跟大家一起分享？”
听郗苒说到关系好的，郗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几个人来。
司徒鸣、卓然、邙空禅本就与姐姐交好，想来一定会过来。她顶多再叫上郗龙，可郗龙也是她们俩共同的客人。
她在脑海中搜刮，觉得可以叫上苏柳柳。今日，祭酒会让她试着炼药，也有苏柳柳夸她的缘故。
郗莹算了算，觉得有这些人也差不多够了。
“听阿姐的，这样挺好。”郗莹说道。
“行。中秋那日，我先带你去王都玩，等玩够了，咱们晚上再回来！”
坐了会，郗莹说：“春学堂这两日没课，我想在生辰前炼制完大家需要的丹药。阿姐，你记得给司徒鸣他们递一下消息，他们都挺担心你的。”
“好，马上给他们传，差点忘了。”
郗莹刚站起来，又定在原地。
她想同阿姐要来那条芙蕖吊坠砸了，却不知如何开口。
郗苒注意到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阿姐，我来找你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镜台上的芙蕖吊坠。你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郗莹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可她只要想起那样东西就恶心，最好的方法还是毁掉。
“你也喜欢吗？”郗苒笑着仰头看她，说道，“邙空禅应当也有一条。回头我跟他买来送你，生辰那日我们就戴一样的吊坠！”
郗莹彻底懵圈，听郗苒的意思，芙蕖吊坠不是邙空禅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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