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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009章:契约


画面来到了司命遇见他前的几日。

        果然,柏上城中人们津津乐道的那件奇闻说的就是这姐弟二人。只是她猜错的是,那所谓的小传人是个女子,也就是叶柰柰,而药徒才是他叶念桥。

        事情的大概就如传闻所言,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一些隐情的。

        旧日景象中的主人公出现了,正是富硕人家鲍荣的长公子,鲍玺。只见他脑满肥肠的,头发绑着三撮又耷着两缕,浑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要不是因为一身艳色华服穿在了身上,还真以为是哪来的地痞流氓呢!

        他在城中卖枣糕的那里受了点小伤,就近求医,来到了百草堂。

        就如民间话本中的老套故事一样,这鲍玺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视觉动物,平日见惯了胭脂俗粉,一见到叶柰柰时顿觉其清新雅致,颇有一番民间独特的清秀色,不禁也觊觎了起来——那女子身上自带着一袭袅袅草香,虽说跟汤药似的有些苦涩吧,但配着美人的身姿竟也韵味十足……

        他淫心大发了。

        于是一个推拉卧倒,美人便被他楼在怀里调戏了起来。

        叶念桥阻止未果,又被鲍玺的众多手下殴打得重伤不起,头被肮脏的鞋履踩在脚下时,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被纨绔们欺负的场景,一腔怒火不禁涌上了心头。可七岁那年被一群小鬼头们羞辱时他并不难过,这次不同,被欺负的是奈奈啊,他却是怎么都忍不了的。

        于是叶柰柰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让叶念桥去取药。

        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需要的药材放在哪个屋的哪个柜子里,本意是叫他离开这纷扰之地。

        但谁知一个歹念升起,窜入了叶念桥本来善良的心龛,他在取药的时候动了歪心思,将莲蒜这种外用于皮肤的药草改成了伽侞——一种形状相似、却是来自极西之地的恶草。

        “伽侞。释名:火虬,狱鞭,荆棘之草。”

        书上是这样写的。

        书上还说,这种药草必须要捣碎了用醋汁熬制,去毒之后,才能拿来驱除体内的寒气。

        叶念桥虽然并未像叶奈奈那样系统性地学过医术,但这么多年亲身试药的经历加上他已经随行叶奈奈看病过无数次了,早就已经知道了不少常用药草的性状和效用。遂而趁着奈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把伽侞过量地擦在了鲍玺的伤口处,本来是想让这淫贼遭点罪的,可没想到他却中了热毒,气血攻心之下,当场便没了呼吸!

        这下好了。

        鲍玺、报喜……

        这报喜不成,最后竟成报丧了。

        鲍荣气得恼羞成怒,直接派人来把百草堂里里外外地砸了个遍,也险些把叶念桥给活活打死。若非是叶奈奈后来以性命担保,发誓自己会在三日内救活这已断了弦的鲍玺,如今便也没有这所谓的百草堂诱杀之举了。

        ……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鲍玺这样一个已死之人,饶是那叶奈奈父母尚在人世,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能耐把人从死神那里夺过来吧?

        所以那个时候的叶奈奈非常绝望。

        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是根本不可能夺天地之造化去救活一个死人的。但她也觉得自己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这岁数较小的弟弟,因此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后只好听信他人推荐,找到了久居毗山上的巫师毗公,抱着绝望的心情,但求一试。

        于是这男巫师给了她一个法子,说是可以用一种叫“批红判白”的黑巫术将鲍玺身上的毒转嫁给被人,从而化腐朽为神奇,使之起死回生。

        叶奈奈是医者,医德什么的虽然不至于昭昭天下吧,但也有的是良心,绝对不会让别人来替自己赴死的。于是不出意外地她就将这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救活了那本该死去的鲍玺。

        那么何为批红判白呢?

        传说,古有一良工巧匠可以批红判白,接以他木,与造化争妙,岁岁益奇。

        也就是说这种巫术将一红、一白两支批判树的树杈作为媒介施以了巫术。红叉借来了鲍玺身上的毒,白叉转嫁给了叶奈奈,这就相当于是白叉从叶柰柰的身上借来了寿命,又通过另外的红叉续给了鲍玺,如此有借有还的,才算是完成了一场真正的互换。

        那么很显然,至此之后内心承受巨大煎熬的那个人便是叶奈奈了。

        可又为什么她后来没有暴毙呢?

        原因很可能是在转嫁的过程中损失了一些药物毒性,这才又让人苟延残喘了几日——叶柰柰是这样理解的,毕竟医师的逻辑都比较科学嘛,也比较务实,应该与真相差不离。

        叶念桥得知此事后那是相当的生气啊!他气叶奈奈没有跟自己商量这件事,又气她不让自己去做这个被嫁接之人,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不是么?

        故而后来,他又想把叶奈奈的毒再嫁接给自己,但那时的毗公早已经没有第二双可用的红白树杈了,因此他差点就对叶柰柰卸下了心房:“我根本不值得你做这些的……如果你知道我……我对你……你便不会……”

        叶奈奈没听他说完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傻小子啊,若没有保护好你这个弟弟,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姐姐呢?”

        叶念桥一惊。

        心中顿时涌出了十万的感激、十万种情绪,最终却只堪堪汇成了一滴藏在眼角的水,无言以对。

        后来又恰逢司命的到来,这无异于是给了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听闻孟氏先祖的神医们就曾经有过以心换心、起死回生的神奇事例,虽然行医过程并未在医书上详尽记载吧,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日暮途穷时若想摘得一线生机,唯有棋险一招,于是事态就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

        眼表的白线速度慢了下来,紫微眼也退成了褐色。

        司命回到了现实中,看了看这姐弟二人,心像是被什么点了一下子通透了许多,可不一会儿就又变得堵塞起来。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才对眼前的人道:“她中的是巫术,必须用对等的巫术或是其它超自然力量才能解救。纵然你要以心换心地去救她,若没有秘术的加持,就相当于是草菅人命,这个你难道不懂吗?”

        “你果然并非一般人。”叶念桥讶异地抬起了头,看她的眼色也多了些知晓一切的淡然,“你是个巫师?难不成……你也懂得这巫蛊之术?”

        “我叫司命,是个幻术师。”司命的眼角一低,又泄出了一丝愧怍来,“可如今,我怕是已配不上这头衔了吧!”

        前半句话叶念桥听懂了,但后半句却没听懂,但或许高人说话都是这么晦涩难懂的吧!他想。当然了,也可能是这种能人异士大多数的时间都因遁世外,鲜少言谈,故而说的话才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然而这个人她……她仿佛刚才说过可以救叶奈奈的话?

        于是也没消多想,叶念桥咣当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你,救救她……”

        司命淡定地说:“你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也不必这么早的就求我。其实我想,方才我还是讲得太轻了一些。你听好了叶念桥,我要的不是你此生此世的性命,而是你生生世世的性命,是你生生世世作为一个掌星者对我这个紫微主人永恒的忠诚。这一点,你明白吗?”

        叶念桥听得一头雾水的,但又如何呢?

        任她的条件再多,又如何呢?

        此时再多的刀山剑树都不敌叶柰柰的一声轻唤,管她什么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的,他只知道这一世的自己并不想让叶柰柰死去,至于后来那些业障缘分之类的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于是他一个劲儿点起头来,并朝司命投出了一种绝对不会后悔的眼神。

        尽管如此,司命还是觉得他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所讲的交易条件。看他年纪不大,怕他就这么轻易地上了自己这条“贼船”,到头来又怪自己骗了当初懵懂的他;而且作为一个灵魂契约人,她也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一切的利弊得失讲得更清楚一些才好,于是便再度开启了紫微之眼——

        瞬间,叶念桥的瞳孔也染成了一抹紫色,二人来到了紫微幻境之中。

        司命的手一挥,幻境中又变出了一片璀璨天幕,像是无形的空气一般嵌在了八方六合里:流星从身旁流泻而过,如莹莹亮亮之水,无数条复杂的星轨上是起伏不断的皎皎光辉。叶念桥漂浮在星海之中,感觉宇宙空间在这里无限延伸,同时又站在了时间终止,一切都开始周而复始……

        太美了!

        他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

        在这世上活了与一十四年,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玄空蜃景,美得都让人快忘了要做的事。

        司命同时也看到了他头上浮跃着的金光大字:

        【端历六一九四年二月十八日酉时生,六二零八年三月十三日亥时死,死亡原因:服毒。】

        看来是自杀了他。

        而且和叶柰柰的死在同一天。

        想必他是殉情而死的,所谓的服毒方式也很好猜,大概是吞下了一把大量相克的药草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命的心情突然好受了些。

        虽说按目前情势发展下去这姐弟俩的情况注定是个悲剧,但死一个总是要好过死两个的,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一个都不死,但那并不现实。更何况这样又能帮助局自己开启紫微术的封印,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于是她终于开始了流程的确认,声音也宏大了许多,亦如天外的传音一样:“若你与我签订了契约,愿将你的性命交托于我,助我开启紫微封印,我便可以将你灵魂里的原始宇宙力量催逼出一股紫微之力。这种力量巧通造化,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可以救活你姐姐的。”

        “真的?”叶念桥很开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要付出的是什么。

        “不错。”司命继续解释道,“可是在这人间的余生里,你的寿命便只剩下了九九八十一日。八十一日之后,你的灵识将再也无法寄托在魂魄上,从而只能被我用来激活紫微幻境中的主星。也就是说,届时的你将会在这个世界里彻底湮灭,不再坠入六道,而是与我同守在这紫微幻境中,以至永恒。”

        叶念桥终于听懂了,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迟疑,但更准确的说不是对自己这条贱命的迟疑,而是对眼前人所说的真假有所疑虑。

        他的这个微观改变很快被司命捕捉在了意识界里,司命只好将语气软化了下来:“其实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很赔本的买卖,用永恒的灵魂来换取这一世所爱之人的短暂福泽,这样大的付出的确是需要考虑一下的。当然了,这始终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我断不会勉强,如果你……”

        “我愿意。”叶念桥打断了她的话,“不用再思考了!我答应你,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只要你能救她……”

        司命本来还以为真情不过如此呢,没成想到头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那既然如此。”她潇然压眉,失焦了些的眼色,道:“你准备好看我了吗?”

        叶念桥点了点头。

        于是司命一个倏然抬手,让他的脚下出现了那张方形的十二宫位图,对应的各种名字便很快在宫位的中上部显现了出来,闪着金光,并如铁画银钩一般苍劲而有力。

        一点都没错。

        坐于落于他命宫的正巧就是天机星,方位绝佳,无任何的辅星同躔一宫,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仅仅有的几颗也不过是像胎、将军、白虎之类的杂曜,由于这些杂曜影响不大,自然就无需考虑。

        然而单单就这颗入命的天机星来说,此星为南斗第三星,五行属阴木,主寿,化为善星,是兄弟宫主。入命之人通常都比较机敏、好学、性急,做事不会三思,人生波动也比较多。他们既有注重条理性、眼光锐力、充满热情、乐善好施等优点,也有见异思迁、博而不精、欲望高、情绪不稳定等缺点。

        叶念桥的星盘里,天机入命于午,入庙。

        所以为何说叶念桥的星盘极其适合呢?

        是因为他的星盘里天机独坐命宫,没有其它入庙或是坐旺的副星直接影响。而且紫微术并非民间数术的那种算命逻辑,故而就更无需考虑煞、夹、冲以及刑克的关系。一旦与这样的人交易之后,其灵魂的意识是绝对忠诚、绝不会毁约的,那自然就令人很放心了。

        司命的心里划过了一丝狡黠,接着又抬起手来,就像对那个孟篪曾经做过的一样,中间两指向内折叠并拢,从身体的两侧抬起,直至头顶上方时才又对到了一起——霎时,天空中的诸多星曜光芒汇聚成了一束强光,被手指给引了过来,她念起了对应的口诀:“置之以死,浴火焚生。云端者死,紫微者生。人寰世外,诸事皆空。不死不灭,星曜陨同。频率波也,万物聚生。执念恒聚,灵识所从。十四主星,静待以动。封印解除,物化星更。”

        刹那间,天地都寂灭了。

        一切都没有了清晰的边缘……

        到处也都是混沌与空洞……

        叶念桥脚下的十二宫位移动了起来,然后加速,加速——加速到了肉眼也看不见的那种程度后才又叠合成了个发着白光的大圆盘,并涌来了一种引力,将他吊在了半空之中……

        “如果你确定了就签下契约吧!”

        叶念桥在飘着的那个垂直大圆盘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司命便将方才汇聚的众星之光连着蕴含的巨大引力打到了叶念桥的印堂上,从而一股超越本人肉身的高维力量便从灵魂里催逼了出来,这也使得他的身体闪起了滋滋溜溜的电火花——

        直至交易最终结束。

        是时,他才缓缓地滑落了下来,并在意识的弥留之际听到了耳畔的一句淡淡之语:“你知道吗,其实,你也可以是个医学天才的。”

        ……

        月明星稀的夜晚格外寂静,尤在今晚更甚;三月的桂娃树青葱黯淡,四散着一股要命的馨香。

        寂静的夜,寂静的春,如寂静的风儿卷帘起了她的一袭尾裙。

        司命立在屋外,靠在门边,望着天。

        天上的蟾宫里没有兔子,让她也不禁陷入了层层的遐想与沉湎:还记得数日前她刚下山时自己是多么的战战兢兢啊!此时她夙夜无眠,竟然也可以短暂小憩一下,还真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哎……

        也不知这条路是对是错。

        但无论将来会发生怎样不可预测的事情,也都是她不能再选择的了,此时满院萧索,或许只有看看天上的明月,才能让她在心里找到一丝平和。

        实际上过去二十年来,她都鲜少入世的。

        一直都被困在一个固定的四方天地里,没有什么机会亲身见证过这云端大陆的各种变迁,自己的所之所见也不过是从书上所得,亦或是间接从别人口中听到,哪有机会去真正地了解世间的风土人情和世事百态呢?也就更加不知……原来人世中多得是贫弱疾苦,而不是什么碧瓦朱甍、雕梁画柱。

        就比如这周国吧!

        现下周国虽然并无战乱,但这里年年来死伤无数。很多人,尤其是一些无亲无故的人死后没有亲人来收尸,便只好曝尸于荒野,让那些饥肠辘辘的野狗给叼走了。

        也许是为了不影响市容吧,但凡是斯在街边的人都会被一些好心人送到药房里去,或许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假死的或者是醉过去的,以防被埋了而致误杀。

        哪怕是人真的死了呢!

        那诸多尸体合并在一起下葬也会变得省力许多。

        只是大多数知名的医馆都人满为患了,有的时候甚至会拒绝这种无名人士,毕竟会招来晦气的嘛!同时也会影响到其它来问诊的活着的人。百草堂面积不算小,空地较多,凡是遇到了被送过来的尸体通常都是会留个位置的,也算是为那些死后的人留了些薄面,不至于连个收容之地都没有。

        说来也真是巧,昨日百草堂刚刚好就收到了一具女尸。

        来的人说是在落葬山的山下发现的,具体死亡原因不明。

        那落葬山又名落葬山,这当然是个诨名,主要还是因为在那里自杀的人历年来呈现逐渐增多的架势,故而有人就干脆改名为落葬山了。可能是人活着太苦了吧,就接二连三地在那山上举行了离世仪式,久而久之的竟都死出了一些名堂来!

        ——也是稀奇。

        于是这女尸被抬到了那间司命险些丧命的冷室,想必这房间之所以那么冷,就是为了让尸体腐烂的时间慢一些。

        不过细瞧去——

        只见这女尸容貌尽毁,根本分辨不出其身份何如,只是大概估摸着可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叶念桥僵直地站在窗前,看着那句冰冷的尸体发呆,心里也不自觉恐惧了起来。自己前天也站在这里的,但那时面对的还是一个活人呢,而不是一个死尸。虽说对于尸体他也早就司空见惯了,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还是会忍不住心有戚戚焉。

        他壮着胆又瞄了一眼,只见那女子一身轻红色的菖蒲衣明丽又清莹,眉间一朵芙蓉花别致又波俏,整体的感觉并不像是个没有家的人,但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再这么由于下去,你的柰柰可就要死了啊!”司命催促了起来。

        叶念桥吓得一机灵,顺手就拿起了两把刀子,左右手一边一个,可就在刀子即将贴近皮肤的那一刻他又停住了,惶惶然地转过脸来,对着门框处的司命道:“就……就这么直接扎下去啊?”

        “不然哩?”

        “我下不了手啊……”

        “你……”司命有些委屈,同时也多了些傲气,“所以当初对我就下得了手了?”

        “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一坨肉吗?”司命更气了,感觉自己被差别对待了一样,只好甩了袖子,翕然走来,质问道:“我给你的紫微之力呢?”

        “?”

        司命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直至他跟前时便把他的眼皮往下一抹,合在了一起:“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然后恒于心、发于虑,将所有的一念都集中于印堂后一点……”

        叶念桥跟着操作了起来。

        要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他让自己强行冷静了下来,然后再如她所讲,把意念都集中在了脑袋最中央的一点,使其发热、燃烧……

        “现在再睁开眼来看看,这世界变得有何不同了……”

        叶念桥聚精会神,然后蓦地睁开了眼——

        瞬间,天地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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