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捉虫）
本来，烧烤摊的生意不会这么好，谁知突然涌来了一小批人，都是来砸场子的黑粉，大家不愿坐下，一窝蜂围着顾尺尺排队看顾尺尺操作，想要抓住顾尺尺的把柄。
这么一来，那种网红店排队的氛围一下子出来了。路人看到这里竟然有人排队，好奇心起，以为很好吃，就过来凑热闹，抱着“来都来了，尝尝呗”的心理跟着排队。
然后又来一批黑粉，一看这么多人，以为是友军来了，特别高兴地继续排队，誓要整治一番顾尺尺。
如此循环下来，烧烤摊竟然阴差阳错热闹起来。
“这是哪家店？”
“不知道你还来排队？”
“这么多人都在排，肯定好吃啊，反正我们待会没事。”
黑粉们则是加密沟通，眼神加手机，仿佛执行重大任务。
【刚到，我们是第一批吗？】
【不知道，超话里没有返图和评论，应该是吧？】
真正第一批到达的楚萌也正苦恼。顾尺尺的烧烤太好吃了，可她们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她们是黑粉啊，有何颜面在超话里吹顾尺尺的彩虹屁？
说谎？不行，她们做不出来。
于是乎，几个女生默契没上线，只是暗中观察顾尺尺，争取找到破绽。
顾尺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干活，眼看忙不过来，而队伍已成长龙。
她想了想，展颜笑道：“各位，先找座位坐下来好吗？我保证，不会烤出一朵花来的。”
路人很给面子笑了。
结伴而来的黑粉们为了不显得太过突出，对视两眼，默默坐下。黑粉们的气氛与正常路人截然不同，顾尺尺当然看出来了。
几位直男大哥为顾尺尺的小摊经营好转而高兴，多看了两眼，却觉察出不妥。
金链子大哥起身，走到顾尺尺身边，小声提醒：“妹子，那些人是你们节目组请的托儿不？动作和表情也太僵硬了吧，一上屏幕肯定穿帮。”语气极为笃定。
顾尺尺：托儿群体风评被害。
为了托儿群体的口碑不受影响，她认真解释：“你看我像有钱请托儿的人吗？”
顾尺尺自豪伸腿，两块钱一双的粉红拖鞋尽情展现它的朴实，似在附和主人说的话有多正确。
请不起啊！
金链子大哥：……
顾尺尺一边翻动烤串一边解释：“我们节目组是良心节目组，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啦，最多就是折腾嘉宾。”
在一旁的摄影师：这么明目张胆说节目组坏话（真话）的人，顾尺尺是第一个。
顾尺尺为托儿群体和节目组操碎了心，现下也得为自己的生意操心。
“大哥，你们今晚有空吗？”
金链子大哥是个直爽的，问：“啥事？”
“你看，我人手不够，如果几位大哥有空，可以帮我送一下烤串吗？你们今晚的烤串和啤酒，我请，不限量随便吃。”
顾尺尺当然不是一时兴起想出这个主意。来的食客中，有好些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正巧这几个大哥长得膀大腰圆，壮硕有力，十分能唬人。她想借几位大哥镇场子，万一有人想闹事，那也得掂量掂量。
金链子大哥和他的兄弟商量了下，爽快应下：“今儿正好没事。”
正好，顾尺尺烤好了一盘子。她清了清嗓子，面向食客：“各位，小摊人手有限，所以我想这样，烤好的串每人一根，大家先尝个味儿，我这边加紧烤，你们慢慢吃。”
“最后给钱就数签子！”可不能忘了钱。
她强调：“大家也知道我们这儿实在拍节目，还好多台摄像机的。”
听到这话的节目组：合着我们不仅要拍节目，还得给你当监控。
顾尺尺提的建议还算合理，如果一次性做得多，大家都有得吃。这又正好符合黑粉们想要留下来多观察顾尺尺的心思，其他正常路人一般走到结尾，肚子都有七八分饱，也不着急。
没人提出异议。
几位大哥立即上岗亮相：“鸡杂韭菜大丸子，茄子韭菜五花肉！这位妹子，你要什么？一人一串啊！”
楚萌迟疑举手，拿过一串五花肉。她的味觉比较敏感，吃猪肉时经常能感觉到一股腥膻味儿。顾尺尺这儿撒的料不重，却一点都没吃出那股膻味儿，搞得她连黑顾尺尺都不知道怎么黑。
呜呜呜，焦香流油的五花肉太好吃了！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许多路人没有任何心理期待，这一下子吃到烤串，比想象中美味太多！
大哥们很快分发完，不仅食客们在吃，就连顾尺尺本人也在吃。
没办法，动用异能容易饿。好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或许是顾尺尺一边烤串一边吃的场景太特立独行，或许是烤串太美味大家都意犹未尽，也不知道是黑粉还是路人嚷嚷道：“老板，你怎么也吃啊？要不你省点给我们吃吧？”
“是啊，我们还没吃够呢！”有人附议。
顾尺尺半点没觉得冒犯或有其他负面情绪，她淡然撸完最后一串，游刃有余答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可不能吃独食！”
她的话下意识把自己归入“大家”这个词的范围，不是老板与食客，不是明星与素人，而是“一起吃的人”。美食面前，人人平等。
语气也把握得很好，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玩笑，她和其他人的距离感一下子没了。
大家轰地一笑。
好些黑粉本来对顾尺尺的印象很不好，可是从现场的观察，他们发现，顾尺尺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有人胆子大了一些，问：“老板，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馋？”
顾尺尺大言不惭，回答得毫不犹豫：“因为我烤得好吃！”
众人：这话无法反驳。
就连黑粉也无法指责顾尺尺说谎。
顾尺尺的黑粉同时也是其他明星的粉丝，从顾尺尺的话中，他们竟悟出一个真理：果然业务能力过硬才是底气哦。
顾尺尺一边烤串，一边盘算着要给大家找点事儿干，聊天固然轻松，节目效果也会好，但她要靠烤串赚钱，大家都来找她聊天，分心容易发挥不出原有的做菜水平，这是本末倒置。
她招来杜杜：“我记得你们有麦克风，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杜杜迟疑。
顾尺尺给她画饼：“帮我一把，结束后请你们吃烤串。”
除了总导演宣布规则，麦克风那套装备基本闲置不用，那干脆利用起来？杜杜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想吃烤串。
请示过后，导演同意。
顾尺尺打蛇随棍上：“那顺便帮我放伴奏，我请顾客k歌，没有伴奏多没面子。我没面子，那就是节目组没面子。”
烧烤摊的灯光并不明亮，昏黄中带着朦胧，衬得顾尺尺的眼睛像明亮的弯月，皎洁迷人。
这番真心请求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杜杜自动转身，再次找总导演。
一直在关注的总导演：合着我们是来撑面子的？
杜杜情不自禁上了顾尺尺这艘贼船：“拍出来的效果应该很好，我记得咱们的节目还没试过在烧烤摊唱歌。”
最终设备顺利安装。
顾尺尺拿着麦克风，黑粉们纷纷激动起来，要是顾尺尺趁机安利她自己，唱个歌跳个舞，那他们就有机会diss她的唱功和舞蹈了！
然而，黑粉们失望了。
顾尺尺绝口不提自己开麦，反而热情邀请别人：“哪位想要上来表演一下？免费的k歌，不来白不来！”
金链子大哥踊跃参与，顾尺尺对他抱有很大期望，希望他能炒热场子，没注意到其他几位大哥露出的绝望表情。
金链子大哥一开口，魔音灌耳，震撼全场。
顾尺尺抬头望天。
金链子大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顾尺尺：不，这么沉重的爱，我们承受不来。
金链子大哥自顾自唱得非常嗨，好不容易一曲终了，顾尺尺将刚烤好的串塞给大哥：“大哥，麻烦了！唱得很好，下次有机会再唱！”
其他大哥重重点头，齐齐同意，隔开金链子大哥与麦克风。食客们热情地招呼大哥分发烤串。
金链子大哥有点遗憾，没办法，他太受欢迎了，大家都伸手朝他要烤串，人气太高了！
顾尺尺有活儿干，不可能一直拿着麦克风，她看向继几位大哥之后进来的那群女生，视线落在楚萌身上。
“你唱歌吗？”
楚萌眨眨眼。
顾尺尺继续劝说：“如果你有喜欢的明星，可以唱他们的歌嘛，说不定到时节目播放时还能给你们的偶像宣传一下。”
楚萌瞪大眼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呀，既然顾尺尺蹭过她爱豆的热度，那她可以替爱豆反蹭回来。
不亏！
楚萌没拒绝，痛快给爱豆打歌。
顾尺尺刚才说话的音量不算小，其他粉丝也都听到了。都是老追星人，楚萌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个个摩拳擦掌，最后顾尺尺请杜杜帮忙维持k歌秩序。
“轮到我了！”继金链子大哥之后，兄弟团终于有第二个人表演。
花臂大哥看上去不好相与，像是随时随地要冲上去干架，出人意料，他唱的竟然是列侬的《imagine》。
还别说，粗嗓子的低音炮唱起这首歌，听起来别有温柔。
苏怡出门时收到老师的消息，耽搁了快两个小时才到达现场。路上她不断刷新黑粉超话，生怕看到不利于顾尺尺的消息，一路忐忑。
可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很多人都说到了现场，却没有任何关于录制的评论，这让她很不安。
她根据扒出来的信息，快速走到烧烤摊前。
但，面前的场景让她深深怀疑自己走错片场。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食客们面带笑容，举着手机的灯光，和谐地摆手，齐声高歌。要是加上灯牌，说不定苏怡会以为这是演唱会现场。
“ihopesomedayyouwilljoinus……”
《imagine》？
peace&love？
苏怡觉得面前的场景简直魔幻。
如果不是手机屏幕上还呈现着黑粉超话里对顾尺尺的内涵和影射，她真觉得面前这一幕非常美好。
这算是顾尺尺黑粉大型团建现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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