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安妮怎么想的杨玉也无意留心，吃过饭送走了人，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毕竟明天就得进组了。
杨阿婆从旁帮忙，又替她发愁：“这没几天就期末考了，到时候囡囡能请假出来考试吗？”
杨玉点点头：“这个已经说好的，期末考肯定不能缺席。”
“哎，哎，那就好，囡囡安排周到。”杨阿婆放下心来，打量着她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箱，“现在天冷呢，多带件大衣服，”
说着又不放心起来，“要不阿嬷陪囡囡去吧，反正也近便。”
杨玉失笑：“我早不是小孩子啦，能顾好自己的，阿嬷放心。”
又说：“阿嬷在家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记得啊。”
杨阿婆被逗笑：“好，想囡囡了就给囡囡打电话。”
第二天，杨玉先赶去一趟学校，跟班主任定了期末考的时间——正常期末考一般安排三天时间，她只能请来一天假，所以需要定时间一天考完。
学校事情安排好，她就利索地进了组，除了一个行李箱，也无人陪同。
不过对于剧组生活，杨玉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按王导那美貌助理的安排，她先去找动作指导练一练接下来几场戏的武打动作。
王导这是头一次拍武侠片，特意请了个武术指导大牛，谨防失手。
杨玉过去的时候，武指大牛许指导正在场边看着男一过动作。
许指导四五十的年纪，面色严肃，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头顶锃光瓦亮，自带强者气息。
“许指导好。”杨玉瞅个空上前，边问好边简单自我介绍，“我是丹心的饰演者，我叫杨玉。”
——丹心就是杨玉饰演角色的名字，江湖第一美人及碧血宫少宫主。
许指导自然知道王导定下救场演员的事，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十几岁小女孩儿。
他上下打量一眼杨玉，怕她娇滴滴的吃不了苦，先告诫她：
“我们拍的这武戏，没有替身，全部自己上，而且都是真打，一招一式全要自己完整练熟，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摔了疼了受不了。”
“是，我明白。”杨玉恭谨应声。
许指导看她态度挺好，便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招来徒弟：“那行，你这两天刚进组，也不会给你排戏，先练熟套路动作再说。”
因为是江湖戏，自然每个重点角色都安排了配套的武功路数，用来丰富人物特征，演员正式拍打戏前不说完全掌握，至少需要熟悉各自的动作特征。
就像小李飞刀，起码如何用手指执刀，如何用手腕甩刀，才能利落又好看，总是需要演员心中有数的。
只有在开拍前将动作细节一一摸透，在镜头中的展现才会如臂使指，自然而然。
旁边一身运动装的短发小哥应声过来：“那这边来练吧。”
听人开口，杨玉才发现这徒弟是个帅气女生，礼貌打招呼：“老师好。”
“叫我许姐就行。”女生外形帅气，性情也爽利。
杨玉应了，先跟许指导道一声别，才跟着许姐往旁边空地过去。
许姐眉宇间跟许指导有几分相似，行事也跟许指导类似。
统一模式般先跟杨玉打了武戏辛苦的预防针，见她心中有数，才开始教她动作。
不过很快，许姐高冷的脸就端不住了：“你以前拍过不少武戏吗？动作学挺快啊？”
杨玉见人态度软和下来，不由暗松口气，知道这初见一关算是过了，以后应该能处得不错。
也不枉费她集中精神，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最多的动作。
她含笑道：“这是第一次拍呢。”
“天哪，”许姐惊了，上上下下打量她，双眼放光，“真儿假的？那你是个武学奇才啊！”
杨玉：“……”
看来许姐真不是高冷型的，先前那是还不熟，故作冷淡姿态呢。
一天动作练下来，杨玉已跟许姐混得很熟了。
不仅知道了她是许指导的女儿，还知道她最爱吃牛肉干，且随身携带一只灌了黄酒的保温杯，饮酒如喝水。
知道杨玉是第一次拍武打戏，没吊过威亚，许姐还热心地把她带到威亚组那边给她吊起试试感觉。
“这主要是互相配合，正式拍摄的时候，你在上面做动作，下面他们会按定好镜头节奏发力，给你打配合……”
许姐呱唧呱唧说了一通，让杨玉稍微放下心来。
估摸着也不算太难，就可能配合不协调得不到应有的效果时，免不了会多拍两遍，这也是威亚戏常见的。
两人观摩完正往回走，恰碰上许指导。
“晃悠晃悠的这是干啥呢？！”
许指导见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显出点凶相来，他还以为两个人闲着玩呢。
许姐可不怕他：“都会啦，来，杨玉，咱把整套动作给老头过一遍。”
许指导：“……”
老头什么的，才多久啊，老底都露光了。
他看着自家心大的女儿，手指点点，也说不出什么，只好转到杨玉身上：“那行，杨玉是吧，来过一遍动作我看看。”
杨玉点点头，顺手抽出腰间缠绕的红绸，双手一束，足下一点，便摆出利索到位的架势来，腾挪武动间，将设计好的套路动作一一展现。
——碧血宫少宫主除了一手暗器出神入化，最有代表性的武器就是宛若灵蛇夺人性命的一道赤练。
杨玉此刻一举一动虽然还不够娴熟自如，但红绸飞舞间，那一份几欲伤人的凌厉气势，已搭配着她锐利的眸光展现了出来。
且因为她善舞的缘故，动作间还自带韵律，可看性极强。
“怎么样，不错吧？”许姐大咧咧讨夸奖。
许指导心下暗赞，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说：“那看来是能赶上进度了。”
既然基本的武术动作打好了底，许指导也不耽搁，马上就跟统筹报备了进度。
转天，杨玉每天的戏份安排就出来了，她马不停蹄开始上戏。
为了效率，剧组拍摄分ab两组，杨玉跟的是b组，由副导演主持。
不过杨玉拍第一场戏的时候，王导也过来正经看了看。
——虽然试戏时杨玉表现不错，但总归还是要见过真章才能放心。
为了摸一摸杨玉的底，王导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管这才是人家进组的第一场戏，直接给人安排了场大戏，哭和打一并上。
“这姑娘哭起来总觉得眼熟得很。”
王导摸着下巴，看着取景框里杨玉可取的表现，放下心来，也有心思注意到其他。
曾经的摄影师如今的副导演董力哈哈一笑：“使劲想想嘿王哥，看你能不能想起来。”
王导还没认出杨玉是当初合作过的小演员，董力却一眼就认出了，此刻就在旁边打趣。
王导狐疑地看看自己得力的副手，再去看身边的美丽助理：“小陆，我见过？”
陆助理点点头：“《王朝》的小演员，你说她哭和笑都很好。”
王导愣了愣，划拉划拉脑袋上为数不多的一点头发，感慨：“哎哟果然是老了，这都记不得了，当初那小姑娘可厉害得很。”
说话间杨玉已经过来，先喊了声副导演董力：“董大哥。”
再朝王导也笑笑，问声导演好。
王导咂摸咂摸，逗她一嘴：“小姑娘长大了，知道见外了啊？”
杨玉刚刚走来也正好听见他们在说她的来历，知道王导这是记起她来了。
就无辜笑道：“哪里是见外呢，这不是尊敬嘛？”
王导哈哈乐了：“小姑娘演戏厉害，说话也厉害嘛！”
说笑不过一会儿，王导又看了杨玉一场戏，见人年纪不大，发挥却很稳定，就放心回去a组干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初老旧屋檐下静坐的小女孩留下的印象，董力对如今长大了些的杨玉依旧有种该照护一些的感觉。
杨玉若是再小点，组里其他演员也乐意逗逗，再大点，也能和别人平等交谈，这会儿半大不小的，说起话来总得更礼貌些。
在片场，杨玉除了跟许姐能说说笑笑，跟别人待着总差那么点意思，可许姐也自有事忙，她便常常一人待着看剧本或者课本，瞧着有些形单影只的。
休息时，董力就常找杨玉说话：“我看你独来独往的，怎么也没带个助理？”
现在天寒，戏服单薄，的确很需要人在旁递杯热水备件大衣。
杨玉拢了拢披着的羽绒服：“暂时也用不上，等以后忙了再找。”
董力听出她言下之意，知道她这几年际遇应该不是一帆风顺。
圈里坐冷板凳的事他见得多了，只是落在一个有天分的小姑娘身上，还是觉得有点残酷，就也没再多说，只安慰鼓励她一句：
“等这电影上了，你就有得忙了。”
丹心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却很有闪光点，杨玉不会白辛苦这一趟。
杨玉自然领情，暖暖笑着点头：“嗯，董大哥吉言。”
闲说两句，就又是紧张的拍摄。
眼下这场戏拍的是丹心的首次出场，以及随之而来的打斗。
后面两方斗嘴的文戏提前拍完后，威亚组就上前为接下来的打戏做准备。
许姐在场边跟杨玉再过一遍动作：
“从那边屋檐飞过来后，你在这亭子的柱子上蹬一脚，借个力调转方向，再侧过身避开斜下里刺来的一剑，同时手里红绸飞出，明白？”
杨玉点点头。
细细的钢丝已挂在她腰间，威亚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帮她重新检查调整。
她刚刚已经试过两遍，动作间或多或少都还有点不到位的地方，虽然也能过关，但也希望接下来正式开拍的这一遍能完善一些。
前方董力在控场喇叭里喊：“小杨，你手里红绸打出来一定要用点力，打到敌人身上，不然不好看，啊！”
杨玉挥手示意表示明白。
虽然进组以来她已拍了几场威亚戏，但这次镜头有点长，动作要求又高，不说许姐和董力特意叮嘱，她自己也是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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