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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有鹤鸣(7)


  “隐蔽隐蔽,注意隐蔽!”

  “小心炸弹!”

  “医生,往那边,那边有伤者。”

  ……进来亚马逊雨林已经三月有余,天也逐渐的热了,天亮的早,灾难也总比以往要先降临。

  迟溺拎着医药箱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绿色的上衣已经沾了大块的血迹和灰尘,一脸的泥土顾不得清理,只能在生死线徘徊跨越。

  “小心!”迟溺的耳朵嗡的一声,一个身影把她扑倒滚向一边,她刚踩过的地方是一排弹坑,迟溺一身冷汗与热汗交杂。

  比坦从她旁边爬起,“姐姐,没事吧?”

  “没事?比坦,帮我抓那个!”迟溺反应极快的坐起,从斜挎着的包里抽出了麻醉剂。

  比坦迅速扑过去与冲过来的“基因战士”扭打在一起,小比坦终究敌不过一个被强化了的成年人,迟溺也扑过去,比坦就空出一只手去勒住那人的脖子。

  迟溺猛的一针扎进了他的皮肤,没几秒钟,那人便软趴趴的倒下,几个赶上来的医生赶紧将被打了病毒的“基因战士”抬走,迟溺又开始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两个月前,迟溺刚加入战场救援,也是头一回见证到病毒的可怕,将一个活生生的,健康的生命塑造成一个只知道战斗和服从命令的疯子,厮杀,鲜血,死亡每天都在上演。

  那些基因战士最后会因为身体机能枯竭而死,他们救不了他,只能看着他们迅速老化,一身的腐烂,最后如烟花般迅速凋零。

  开始的时候迟溺会哭,见到那场面她会忍不住干呕,觉得那些人就是疯子,拿活人去实验。

  他们每天见证的死去的悲哀的“基因战士”,或许会是他们所认识的曾经的战友和伙伴,后来他们成了“行尸”,最后只能在太阳下腐烂,成为这片吃人的丛林的养料。

  可似乎看多了生死,心就真的会麻木,迟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麻木,因为那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他们需要被拯救。

  一颗流弹擦过迟溺的耳边,幸好躲得及时,只是耳廓的皮肤起了一丝丝的血珠,迟溺暗暗心惊。

  硝烟弥漫,空中飞舞的子弹已经减少,但还时不时地传来轰击声,还有R那群疯子的笑声,迟溺被一只手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朝前扑去。

  她忙伸手抱住头,摔倒时也并不很疼,只是擦破了点皮,她睁开眼,一双挣得很大的血眼骨碌碌地盯着她,她吓得往后爬几步,在要尖叫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脚踝似乎扭伤了,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只是孤零零的,可怜的坐在尸体中间,洁癖早已不存在,她内心一阵悲拗。

  周围的枪弹声已经停止,只有大火烧着竹林和尸体的哔啵声,迟溺掩嘴无声痛哭,不能喊出声,或许暗处还有未走的敌人,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提醒自己要清醒。

  滚烫的泪水划过淌满血迹灰尘的脸,黏糊糊的,有些吓人,身边是发臭的尸体,迟溺将他手中的枪扒下,握在手中防身,尽管并不会用。

  战场上已经没有活人活动的踪影,整个世界她似乎成为了那个被抛弃的小孩,孤立无援的倒在尸堆中,坐在这个地狱里。

  一只手碰了下她的肩膀,她猛的回头,一个睁着红眼睛的“基因战士”眼里挂着血泪,似乎还有一丝意识存在,他会动,但没扑上来咬她。

  只是向着她的位置挪动,指了指她手中的枪,“女士,可以拜托你拿那把枪把我杀死吗?我很痛,我不想狰狞,不想背负一身罪恶去见我的妈妈。求您…”

  断断续续的话涌入迟溺的耳朵,迟溺摇头,泪水是拼命地淌,“不要,活着,等着,你一定可以活。”

  迟溺身上只有麻醉剂和替人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有几瓶小小的止痛散,药物稀缺的她无能为力,“你痛吗?我这有止痛药,你吃一点好不好?再坚持一会,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那个人眸子混浊,似乎转了一圈,又朝着她靠近了一点,“please!”

  “NO!Live  on,please!”迟溺痛苦的抓紧了枪,用手撑着往后挪动。

  “基因战士”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挪动沉重的脚步,迟溺退后,他便前进,碰到尸体后迟溺被迫停下,那个人将她一把扛起,迟溺猛的挣扎起来。“你做什么!放开我!”

  “女士,我们一起活着出去。”男人痛苦的声音沙哑难听,双手抓紧了迟溺避免她摔到。

  迟溺停顿下来,眼泪一边淌,哭的有些哽咽,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女士,请跟我说说话吧,我觉得我有点痛。”

  迟溺迟疑了一会,然后开口,“你是Y国人吗?”

  “是的女士,我叫凯文,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Y国人,我爷爷是个战士,很遗憾我没能成为战士,最后却也要死在战场。”

  “不会死在战场的,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去。”迟溺手中抓着刚才从地上捡起的从他身上掉落的照片,“那是你妻子吗?”

  “是的,她和我的3岁的女儿。很可爱对吧?”男人此刻脸部线条有些温和,迟溺被扛在肩上看不到他正脸,但她知道他在笑。

  “很可爱,您妻子看起来不像是Y国人。”

  “哦,她是I国那边的,有一次我经商路过,然后她送了我一束花,后来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阵子,我们两情相悦,就瞒着所有人结婚了。”凯文笑的爽朗,尽管声音并不好听。

  “您们真勇敢,有为爱拼搏的勇气。”迟溺将照片紧抓着。

  男人只是笑,“她也是个医生,军医。一个很好的姑娘。”

  “您很爱她吧?”迟溺的话只是惹得男人笑了一下,不回答。

  迟溺抿了抿唇,陷入沉思。爱和不爱其实很明显,但是,人总会经历生离死别才能感觉到原来感情多么珍贵。

  “Another  summer  day

  (又一个夏天)

  Has  come  and  gone  away

  (来了又走)

  In  Paris  or Rome...

  (无论在巴黎或是罗马)

  But  I  wanna  go  home

  (我只想回家)

  ...uhm  Home

  (嗯回家)

  May  be  surrounded  by

  (尽管四周)

  A  million  people  I

  (人群围绕)

  Still  feel  all  alone

  (我仍感到孤单)

  Just  wanna  go  home

  (我只想回家)

  I  miss  you,  you  know

  (亲爱的我想你你是知道的)

  And  I've  been  keeping  all  the  letters

  (我保留着所有)

  That  I  wrote  to  you,

  (写给你的信)

  Each  one  a  line  or  two

  (每一行每一个字)

  I'm  fine  baby,  how  are  you?

  (亲爱的我很好那你呢)

  I  would  send  them  but  I  know  that

  (我想把这些信寄给你但我知道)

  It's  just  not  enough

  (这远不够)”

  男人的口中轻唱着歌,目光悲拗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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