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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2)


  迟溺离开大概半个时辰,回来时霍辞尧趴着睡过去了,迟溺借着蜡烛微弱的火光打量他的脸,在外面奔波几日没休息好,他显得有些憔悴,光洁的下巴隐隐长了些许胡茬。

  眼角有着一小块淤青,迟溺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污迹,动作轻柔,可他还是被惊醒了,睁大了眼睛看她,反手险些打伤她,险险停手,似乎牵扯到了伤口,他倒抽一口冷气。

  轻轻抓着她的手腕,“没伤着你吧?”

  迟溺被他吓到,有些呆愣,“你都没碰到我哪里会伤到,快给我躺好,能不能自己洗漱?”

  霍辞尧盯着她几秒,然后点了点头,“你去了好久。”

  “热水需要烧啊,那个锅不大,烧了几次才有这半桶。”迟溺把水给他提过去一点,“你自己擦擦,伤口千万别碰到水,等下我帮你处理,如果不行千万别逞强,我给你喊人帮忙,不丢人。”

  霍辞尧:……“不用,我自己可以。”

  迟溺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毛巾丢给他,“那你洗吧,我去外面。”

  霍辞尧确实困,也确实累,没有逗她放她去了,轻轻动了动肩膀,他咧了咧嘴,轻轻的褪去满是血污的上衣,用半湿的毛巾轻轻擦拭。

  迟溺在帐篷外等到快被蚊子抬走的时候,霍辞尧又喊她,语气颇为无奈,“迟医生啊…”

  “嗯?”迟溺偏过头,没有掀帘子,“你好了吗?”

  “嗯…没有衣服…”霍辞尧有些哭笑不得,那些脏了的衣服显然不可以再穿上,他一时语塞。

  迟溺:……“我去给你找。”

  “嗯…让猴哥拿,他知道哪个。”霍辞尧仰了仰脑袋,吐了口气。

  “好。”迟溺转身就跑,有些尴尬。

  过一会猴哥屁颠屁颠的跟在迟溺后面回来,手中拎着衣服,迟溺则是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霍辞尧裹着被子坐在榻上,默默地盯着打算坐下的猴哥,阴森森的开口,“你洗完了?”

  “是啊。”猴哥回。

  “你吃饭了吗?”霍辞尧又问。

  “吃了啊,这不是吃完了才来嘛,不然谁理你。”

  “那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哪受伤了,活蹦乱跳着呢。”

  “呵,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猴哥:……“迟医生的帐篷。”

  “迟医生是男的女的?”

  猴哥笑着拍了一下塌子,“你是被炸弹炸傻了吗?当然是女的…了…”

  霍辞尧已经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意味明了。

  猴哥:……难怪他突然话这么多,还问些这么傻帽的问题,感情傻的是他,他才从字里行间看出两个字来:滚蛋!

  他站起身谄笑,“哈哈,哈哈…那个嫂子,我困了,那个霍哥麻烦你照顾了,我先走了啊!”

  迟溺转过身,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是…”

  “嫂子,霍哥,再见!”猴哥没等她说完,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迟溺:……她回头看了看霍辞尧,后者一脸乖巧,“怎么了?”

  “没有。”她皱了皱眉,错觉吗?怎么这两个好像背着她做什么了?

  “你衣服先穿上,粥还烫,先晾一会。”迟溺转身要走。

  霍辞尧眨了眨眼,喊她,“迟医生,我伤口好痛。”

  迟溺听到他说痛忙折回来,“伤口在哪里?我看看。”

  “迟医生,我还没穿衣服。”迟溺伸到他身前的手顿住,耳根子就红了。

  “你先穿?”

  “穿啥呀,穿了还要脱。”霍辞尧显然是缓和过来了,还有心情逗她。

  迟溺抿了抿唇,伸手就想给他一下,他伸手一把截住她,“一家之主手下留情,我还是个伤患。”

  迟溺白了他一眼,“伤哪了?”

  “肩膀。”霍辞尧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又抬起头看她表情。

  “裤子穿上,上衣先等会。”迟溺把他的裤子丢给他,不理他直接转身钻出了帐篷。

  霍辞尧被裤子劈头盖脸一撇,低头失笑,起身乖乖套上裤子,“迟医生,好了。”

  “真好了?”迟溺探了探脑袋。

  霍辞尧一把把她揪了进来,用胡茬去蹭了蹭她的脸,惹得她一阵讨饶,“别闹了,我看看你伤口。”

  “迟医生,我还没吃粥。”霍辞尧嘴巴朝那碗粥的方向撅了撅。

  迟溺被他折腾的没法,推了推他的脸,轻轻亲了下,“我给你端过来。”

  “我手疼。”

  “我喂你。”迟溺有些好笑,这个男人怎么一受伤就跟孩子似的,没受伤时就跟狼似的。

  “好。”霍辞尧乖乖坐好,享受着迟医生的五星级服务,满足的哼了哼。

  迟溺给他喂完饭,找出了消毒药水和医用棉花,看着他肩上有点发炎的伤口,顿时来气,“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伤口都这样了你不让我看?你知不知道如果糜烂了,严重是要截肢的?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清理伤口,给他的伤口抹了药水,有些心疼的吹吹,“怎么伤的?”

  “炸弹爆炸,离得太近了,没躲过一块被炸开的的碎片。”霍辞尧低头看着她的头发,没受伤的手轻轻拨弄着,有些无聊。

  迟溺眼眶有些湿润,吸了吸鼻子,“这几天忙着迁移,我们碰上了好几波R的人,打了一场,很多人受伤了。”

  霍辞尧睫毛轻颤,抬眸看她,“你呢?没事吧?”

  “我没事,虎哥和其他人给我们争取了时间跑路,我跟着他们走了,后来就停下来等他们,虎哥背着受伤的人回来,我们就一路带着这些人磕磕碰碰到了这里。”

  迟溺看了看伤口,轻轻的取出缝针,以及一剂麻醉剂,霍辞尧制止了她,“药不多,省着给需要的人吧。”

  迟溺反驳,“很疼。”

  “有你在,就不疼了。”霍辞尧揉了揉她的脑袋,“缝吧,我好累。”

  迟溺又欣慰又心疼,给针消了毒,“真想把你锁起来不让你出去,总是碰的一身伤。”

  霍辞尧合着眼,听到这话抬起眼皮,轻轻哼了哼,“要是把我锁起来,那外面有些人就要把一辈子锁在这儿了。”

  迟溺不以为然,“地球又不是没了你就不能转了。”

  老虎的声音乍得响起,“迟医生啊,没了霍,地球现在真的可能不会转。”

  迟溺抬眸去瞧,老虎懒洋洋的靠在帐篷外,帐篷空间小,他没想进来挤,只是靠在外头抽着烟。

  “虎哥好。”迟溺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烟,低声打招呼。

  拍了拍霍辞尧想抬起的手,“别动,忍着点,会很疼。”

  “嗯。”霍辞尧低眉顺眼,乖的不行,怕她正在气头上,这会要是不听她的估计她要闹了。

  “霍没事吧?要不要紧?”老虎有些迟疑,有些话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去谈,憋的有些难受。

  “没事。”霍辞尧抢在迟溺前边开口,惹得迟溺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他“你这伤口都缝针了还想做什么幺蛾子?”

  霍辞尧摇了摇头,对着帐篷外的人补了句,“不影响明天行动。”

  帐篷外的人瞬间就松了口气,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他笑的爽朗,“哈哈,没那意思,要受伤了休息也是应该的。”

  迟溺轻轻的给他缝针,时不时注意下他的神情,看他额头沁了一层冷汗,有些不忍心。

  好不容易缝好针,二人皆是松了口气,霍辞尧下了逐客令,谄笑的老虎马上拍拍屁股走人。

  霍辞尧看她给他包上口,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此类,一律应下。

  夜已深,也可以说是凌晨,他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搂了搂迟溺,“医生,睡觉好不好?”

  迟医生听着他软软的声音,瞬间就没了脾气,“我这地儿小,你去虎哥那要不要?”

  “不要,他没迟医生香。”霍辞尧拒绝了她,一把躺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迟医生,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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