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狐狸
回到公司，苏景去舞蹈室准备下午三人的训练，同一时间，秦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酝酿一下等下的说辞。
当着苏景，她表现得很轻松，仿佛她伸手便可摘星辰，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等下的沟通，会是一场恶战——拒绝孙行亮，让苏景当队长，这一来一回，公司就要背上莫大的风险。
其他一些手底下知名艺人多、资源也多的大公司，经常会把较多的资源投放到未出道的练习生身上，但对于这几年只捧出了一个杨安琪的星河来说，出过道且小有名气的孙行亮已经算是公司比较宝贵的资源了。
公司的逻辑很简单——不能让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踩到已经出道并且小有名气的艺人头上去，毕竟新人一炮而红的概率太小了。
但艺人总想有更好的发展，更有利于自己前程的规划，一来二去，很多小公司的艺人，尤其是忽然蹿红的艺人，很容易就会和公司的前辈产生矛盾。
然而每个公司的资源就那么多，如果艺人真的不争不抢，总是去拿一些别人不要的边角料，那么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秦婉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艺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未必会带苏景一辈子，但起码现在，苏景就在她手下，她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苏景争取一些资源。
秦婉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进去后才发现，田源也在正和张国伟谈笑风生。
“杨安琪剧组的事搞定了吧，她的剧好像也杀青了吧。”张国伟笑盈盈的说道。
“昨天杀青的，今天去雄鸡国八黎参加一个时尚活动了。”秦婉点头笑着回应道。
田源站起来客气地道：“不亏是秦姐，一出马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张国伟也站起来拍了拍田源的肩膀补充道：“田源你也很棒啊，你可是刚签下了才和龙腾解约的何枫。”
何枫是近两年热度比较高的一名艺人，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
何枫和龙腾签的是五年约，一直在一些不大的剧组跑龙套，前年参演的一部古装剧和往常一样还是扑街了，但是因为这部剧他的扮相比较好，在B站被剪出了很多CP向视频，热度起来了之后，好的剧本也来了，从此一飞冲天。
其实业内对于何枫的去处有诸多讨论，但是最近秦婉在忙着杨安琪剧组的事，一直没有特别关注。没想到他竟然签到了田源手下。
记忆中自己刚来公司的时候，田源还只是个艺人助理，当时青涩的少年如今俨然已成长为一个厉害角色了啊。
“我相信以后公司的经纪部门在你们二位的带领下肯定会越发壮大的。”张国伟大笑着说。
张国伟刚鼓励完，话锋一转说道：“正好今天都在，等下你们回办公室讨论一下何枫加入公司这件事该怎么宣传，秦婉你手上资源多，多帮帮他。”
“田源，”秦婉点头，笑着开口，“等等我去找你吧，现在我找张总还有一点事情。”。田源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知趣的离开并关上了门。
目视着田源关好门后，张国伟的脸色沉了下来：“什么事情？”
“关于X少年团的队长”秦婉轻声说道，“苏景想争取一下。”
张国伟沉声问道：“他是铁了心要当这个队长吗？”
“不不不，”秦婉连忙摇头，说道：“他现在能进入三人团就已经非常开心了，队长的话也只是想要争取一下。”
张国伟喝了一口水，把玩了两下杯盖，说道：“拒绝他。”
秦婉继续道：“我给他分析得很透了，我说孙行亮现在已经出过道了，一个未出道的新人是完全压不住他的。而且孙行亮现在已经有不少粉丝了，如果我们没选孙行亮当队长的话，不少粉丝可能会喷他和公司。再说去参加《青春练习生》这个节目有没有队长的身份根本就没那么重要，毕竟最后比拼的是人气。”
张国伟听得连连点头：“对啊，就是这样，这不是很清楚了吗？他还是不能理解吗？”
秦婉犹豫了一下说道，“苏景说了一个原因让我挺心动的。”
张国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原因？”
“这是一个选秀类节目，”秦婉凑近张国伟，低声道，“这个节目和以前那些传统的选秀节目不同，结果不是看评委，而是看观众的投票。”
“那又怎样？”张国伟挑了挑眉。
“要想让观众给你投票，就得先让观众注意到你这个人，咱们公司资源不是特别多，如何才能让观众在100个练习生中注意到咱们X少年团的三个人呢？”秦婉道，“我们不选已经出过道的人当队长，反而选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当队长，这话题度不就有了吗？”
“您想啊，观众们关注到X少年团的三个人后，那凭他们的实力赢得观众的喜爱还难吗？毕竟咱们公司的练习生培训体系在业内也是顶尖水平的，”秦婉见张国伟脸上似有意动之色，再加了把火道：“而且梁欢帮苏景做的《晴天》DEMO做得差不多了，他说这首歌必火。”
张国伟蹙眉沉思，最后点了点头。
晚上7点，和孙行亮、丁浩一起排练完节目正打算打车回家继续练声的苏景，突然接到了秦婉的电话，
“马上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苏景心里一动，隐隐有种预感。
虽然晚上7点多公司十一楼已经空荡荡了，只有秦婉的办公室还有人，但是苏景进门后还是谨慎地把门带上了。
给苏景倒了一杯水后，秦婉直接开口：
“X少年团的队长定了，就是你。当你在《青春练习生》的舞台表演《晴天》后，公司届时会增加对《晴天》的宣传力度，但之后你必须为公司除你之外的艺人写两首歌，两首歌的署名权在你，但是版权必须在公司。两首歌的质量即使没有《晴天》那么高，但是质量也不能太差。”
苏景沉默了很久，久到秦婉以为苏景正在酝酿怒火准备和她发飙，毕竟没有和他商量就为他做了决定，将两首歌的版权拱手让给公司。
秦婉终于等到苏景的声音，说的却是：“辛苦你了，秦姐。”
秦婉怀疑是自己略显疲惫和沉重的语气暴露了端倪，又或者自家机灵满分的艺人在决定争取X少年团队长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
但不管是哪种，这句简单的“辛苦你了”让她的心里一暖，让秦婉本来因为得知田源可能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而躁动的心变得舒展起来。
“不辛苦，”秦婉淡淡一笑，接着说，“你最近的刻苦训练和《晴天》都是支点，有了支点我才能撬动‘X少年团的队长’”。
苏景摸摸鼻子道：“孙行亮知道后会不会不服气，然后让田源去找张总啊。毕竟之前感觉他们对这个队长是势在必得的。”
秦婉轻言浅笑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田源刚签了从龙腾跳出来的何枫。一方面田源刚接手何枫，事情很多顾不上孙行亮，另一方面我手上有些宣传资源是他急缺的，他讨好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我呢？”
苏景咧嘴一笑道：“那就好。秦姐。“
他知道秦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有说：田源手上有了何枫之后，那么孙行亮对他的重要性就骤减了。
秦婉调整了一下坐姿，慵懒的说道：“你回头自己开一个微博，把账户和密码发给我。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发内容、不准评论、不准转发，更不准手滑点赞。”
苏景乖巧的点头说：“好。”
在苏景看来，秦婉的要求虽然看似霸道，但其实也是为了艺人考虑，避免艺人过度放飞自我，产生不良的影响。
其实大部分明星的微博都是艺人和公司共同在打理，前者发生活发心情，跟认识的人或者明星互动留言；经纪人则会授意艺人发些看似高情商的评论，卖一下某种人设，以及各种卖萌。经纪人还会发修完图的街拍、自拍、剧照、活动照以及一切广告宣传等。
对于苏景的态度秦婉非常满意，展颜一笑：“还记得上次面试的时候我最后问你的问题吗？那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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