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音不全
单良立马上前，亲切地对贺峥说：“贺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许嘉翊眉眼一挑，“有事？”
贺峥轻声道：“我会向导演提议，重新录制嘉宾秀。”
单良和小张愣住，影帝说这话，可是间接代表他在向许嘉翊道歉。
许嘉翊也有些不开心，硬生生挤出两个字：“不用。”
径自离开。
单良急忙跟在身后，一路上对他说：“小翊你别生气了，贺峥老师毕竟是外行，就算唱的不好，节目组肯定会后期修音。他又不参加比赛，问题不大的。”
许嘉翊其实并不是为贺峥的唱功怄气。
《极光》是一首写暗恋的情歌。
当年班花拒绝许嘉翊的一周后。
她在校门口对贺峥表白，却被贺峥冰冷拒绝。
“我可以辅导你做作业，但没有和你进一步交往的意思。”
班花红着眼睛跑出学校，失踪了三天，才返校上课。
流言蜚语却未停止，大家都说，围绕在贺峥身边的女孩太多了，不缺班花一个，是班花不知天高地厚，没拎清自己，贺峥才给她辅导过几次作业，她就妄想和新晋校草谈恋。
被拒绝，活该，丢人现眼。
而贺峥就像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隔壁班女孩来问题，他也会回应她们，班花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备受打击，成绩急速退步，差点没考上重点大学……
往事历历在目，许嘉翊在情窦初开的年级，也暗恋过那个眼睛圆圆、笑起来很甜的女omega，他能感受到那种求而不得的失落与伤心。
《极光》，就是他为所有暗恋的人写的歌。
他和贺峥当了一年同桌，这人天性冷血薄凉，他根本就不懂这首歌代表的含义，又有什么资格翻唱呢？
去停车场的路上，司机打来电话。
“良哥，车坏了。”
“能不能开出去修？”
司机的声音也很焦虑：“晚上七点多，突然下雨了，车子的故障要去修理厂，良哥，要不然您重新向公司申请一辆车吧。”
在申请车肯定来不及，tac在东面，苹果台在西面，来回一折腾，又要浪费很多时间。
单良在心里盘算了下，准备去苹果台借辆通勤车。
许嘉翊独自一人走进地下停车场。
经过一处偏僻的角落，他听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林老师，我们三番五次告知您，让您请自行退赛，我看您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二次创作那个环节，您可真是风光，正片里单人镜头估计不会少吧。”
林秋宁向后退一步，但态度坚决：“我不退赛。”
莫桑冷笑道：“那你就等着被全网封杀吧！”
“凭什么？”
“就凭你是失德艺人。”
林秋宁一下被戳中伤疤。
莫桑的经纪人继续威胁：“虽然净网行动后，您那些乱七八糟的艳照已经搜不到了。但是要放出来也很容易，互联网没有记忆，但现在的网友就连陈年瓜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莫桑，你别太得寸进尺。”林秋宁被气的浑身颤抖。
“我得寸进尺？到现在，我未婚夫手机里还存了你俩的情侣照。你一天不从大屏幕消失，我一天都不舒服。”
莫桑要维持体面，但他的经纪人可不会管这么多。上前一把撕住林秋宁的衣领，打算给没背景、没势力的beta施加精神力压制。
alpha为什么能主导这个世界，除了智力、体力比普通人优越，信息素里天生携带的精神力更是他们位居上风的首要原因。
怕被alpha的信息素影响，莫桑抠着指甲盖儿，打算去公司的保姆车休息。
一个黑影挡在自己面前，莫桑不悦抬头。
许嘉翊嗤地冷笑，声音有些懒散：“你未婚夫手机里有旧情人的合照和林秋宁有什么关系？找你未婚夫理论去。”
莫桑脸色一白，又听到许嘉翊说：“或者是检讨自己，连未婚夫的心都管不住，这种alpha留着有p用，当球一脚踹开啊。”
莫桑立即被激怒。
他是从小养尊处优的omega，如果要结婚，肯定要找一个优秀出众的顶级alpha，如果不是父亲生意失败，他被迫要和齐家联姻，他才不甘愿嫁给一个到处拈花惹草、绯闻不断的次级alpha。
他忍住心里的怒火，戾声说：“你算什么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许嘉翊笑着回答：“我和你录制了一天的节目，你还把我没记住啊。”
“不过就是个底层爱豆，别以为你会唱两首歌就有多特别。”
“我不特别，但是我真的很建议你去看下脑科，捡别人的残羹剩饭吃不要紧，这么闷的天，还要用毛衣凹造型，小心把脑子热坏。”
莫桑如鲠在喉，被许嘉翊呛得一时半会不知道反击什么。
他只能把怒气撒到林秋宁身上。
“既然你不退赛，那我们就节目见，走着瞧——”
莫桑的话还未说完，停车区旁边的车道驶来一辆宾利。
宾利停了下来，副驾驶的门被打开。
许嘉翊一眼看到经纪人灿烂的笑脸：“小翊，我们蹭影帝的车。”
许嘉翊：“？”
单良下车，好奇地打量莫桑和林秋宁，“两位老师，你们在做什么？”
莫桑拢了拢身上的毛衣，瑟瑟发抖，神态凄然。
莫桑的经纪人道：“莫桑和林老师聊天呢。”
单良露出“你就编吧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小翊，快上车。”
许嘉翊纹丝未动，倒是对林秋宁说：“你车呢？一个人回？”
宾利的车窗缓缓滑落，露出车内奢侈华美的内饰，清冷的目光落在许嘉翊身上，贺峥低声道：“车上还可以坐下一人。”
林秋宁急忙对许嘉翊说：“不用了，我经纪人在a出口那等我。”
许嘉翊白了眼莫桑，“确定不会再遇到麻烦？”
林秋宁摇头，突然鼓足勇气：“不会的，这里到处是监控，谁敢再使坏，真要去看脑科了。”
“那我们就h市见喽。”
“谢谢！再见！”
林秋宁由衷一笑，对许嘉翊挥手告别。
许嘉翊不情不愿坐上车。
莫桑还想和贺峥说话，贺峥望了眼逢迎假笑的omega，眼底平静冷淡，车窗无情闭合，莫桑咬牙切齿，他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恨恨地踢了下车门。
林秋宁同情地看了眼莫桑。
然后走远。
“俊哥，你快释放信息素啊！”
李俊黑着脸打开车门：“莫桑，这次就算了。”
“为什么？林秋宁欺负我，你眼瞎没看到吗？”
“以后有办法收拾他。刚才齐少给我发微信了，让我快点接你回家，今晚有家宴。”
莫桑一想起自己那个窝囊废未婚夫，更加怒火中烧。
凭什么许嘉翊能得到影帝的另眼相待，而自己就不能。
录制节目时，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影帝搭话。
分化成a级omega后，他可见过太多的舔狗alpha，在娱乐圈，他可以靠着一张漂亮的脸恃靓行凶、大红大紫，可见他的颜值还是有巨大杀伤力的。
但当他使出浑身解数，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贺峥，那个高高在上的alpha，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莫桑面子上维持着甜美的笑容，但语气悻悻：“贺老师，听说您要准备一个嘉宾秀，你选的什么歌啊？”
“《极光》，”贺峥竟然回复了他，还露出一个浅笑，继续说：“你听过吗？”
“没听过，谁唱的啊？”莫桑流露出天真好奇的目光。
“就在这个舞台上。”冰冷的alpha轻声说。
顺着贺峥的目光，莫桑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男生。
呵，长得还算凑合。但要论事业、人气，这个他从未在内娱里见过的生疏面孔，肯定全部比不过自己。
“贺老师？你认识他吗？”
贺峥不语。
莫桑敏感地察觉到影帝眼中，有种特别的情愫，含蓄内敛，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可能没人会发现。
“咦，这人和林秋宁老师关系很好呢，还共用一副耳机，”莫桑的笑容依旧纯真无暇，他故意说：“哈哈，他们不会想公费谈恋爱吧。”
贺峥神情淡薄，收回视线。
脸部的表情也和方才别无二致。
这时，节目继续录制，导演的话打断莫桑的小心思。
他只能返回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通过刚才的近距离接触，他应该给影帝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吧。
保姆车里。
莫桑给团队负责人发微信。
【10分钟，我要许嘉翊的全部资料。】
负责人不到五分钟就语音回复了他。
【许嘉翊在内娱的简历空白，高中毕业后签约tac，一个月不到就去韩国当练习生了。】
【在韩国参加选秀节目，因为分化成omega退赛了。国内粉丝基础薄弱，因为退赛口碑也比较差。】
莫桑又问：【他有其他的艺人朋友吗？】
【除了tac同公司的，再没发现许嘉翊和其他明星的交集，许上个月才回国，《最强音符》是他参加的第一个综艺，听制作方说，许是他们敲定的最后一位竞演嘉宾，推荐方还是节目的赞助商。】
负责人一顿，继续发来语音：【依我看，这个omega肯定是某位金主爸爸看上的人，你懂的，潜规则上位，不然凭他这种资历，怎么肯能被上星综艺邀请。】
莫桑长吁一口气，看来是他多想了。
许嘉翊怎么可能攀附到大名鼎鼎的顶流影帝，贺峥那么骄矜冷傲，从来没和他人传过绯闻，合作过的艺人对他的品性也赞不绝口，这都是圈内人人皆知的事。
所以，贺峥绝对不会和一个劣等omega有奇怪的关系。
莫桑登录微博，发了一条暧昧不清的微博。
莫桑：今天是追星小莫。虽然累，但也值了。
几秒后，莫桑立马刷出粉丝们的评论。
-抱抱桑宝，录制综艺辛苦了。
-看了路透图，桑宝今天穿的真可爱，毛茸茸的，好想让人rua一把。
-我儿子又瘦了，那锁骨可以养金鱼了。
-追星？家人们快抓重点啊，追的是谁啊？邓老师，杨老师，还是万老师。
-楼上是新粉吗？我们桑宝3月8日接受采访时说了，圈内他最敬仰的明星可是hz。
-贺峥吗？我桑宝眼光真好，期待桑宝和影帝有更多的互动。
看到粉丝们的夸赞，莫桑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随手把今天见过几个有名的业内前辈，添加在关注列表里。
最后停留在贺峥的个人主页。
莫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贺峥加个关注。
微博搜索栏自动推送了一个热搜词组，贺峥首秀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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