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劝说
听着冷空气中盘旋着的哭泣声，苏晨雪悲痛得捂着胸口抽泣着，懊悔自责的低声自言自语“都是我不好……我这几天，应该多上点心的……怪我……”
凌秦莫知道，苏晨雪是在自责她那天做完噩梦后虽然有些不安，却忙于工作没过于把事情太放在心上的事，他轻轻将她的头扶过来靠在他肩膀上，由着她哭的同时红着眼眶轻声安慰她“这不能怪你，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呜……”悲伤再次涌上心头，苏晨雪泣不成声地偏头把脸埋进凌秦莫的怀里，失声痛哭。以前苏院长就是她的依靠，她母亲一般的存在！可是以后，没了她，苏晨雪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明明苏院长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慈祥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最后居然会落得今天这样一个结局？要是邹文彦这个人从未出现在过他们的世界里，这一切会不会就不发生呢？苏院长会不会就可以安享晚年呢？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苏院长的葬礼由她的哥哥和凌秦莫联合一手经办，操办得极其热闹又体面，由于凌秦莫在A市声名显赫的地位，还有苏院长的哥哥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及慈善家，再加之苏院长这一辈子待人处事的善良亲和，所以听说苏院长过世后，闻讯赶来了不少诚心实意吊唁悲伤的人。
四天的守灵，苏晨雪寸步不离的待在灵堂，由于哭得太多太久又加上这几天几乎没有闭过眼的缘故，她的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眼窝深深凹陷，黑眼圈也是又深有重，看起来极为疲惫沧桑。
凌秦莫几乎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算公司那边实在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打理的话，他都会赶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就又赶回来帮着一起接待来宾，帮忙做事，闲下来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待在眼神空洞的苏晨雪身旁，默默拉着她的手或者抱着她陪她发呆。
他知道苏晨雪已经听了孤儿院的老师和孩子们太多的安慰和开导了，可那些话似乎也还是没有几句对苏晨雪起到了作用的。他不想再跟着说一些或许反而会让她更加难过的话，只想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让她知道，她还有他！她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能依靠他！
苏晨雪几乎全程都在盯着地面眼神空洞的出神，偶尔状态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会说几句话，但时常都只是不放心的催凌秦莫“你去忙你吧！这边这么多人在呢，公司你不在可怎么办？”
凌秦莫每次都微笑的安慰她“没事的，那边的事沈宇盯着的，实在不行我再过去看看也行！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闭着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然后，苏晨雪会难得的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摇头，又一次陷入了神游或者沉默里……
据苏晨雪问凌秦莫后得知，邹文彦虽然接受了一个晚上的调查，但却排除了事故的他杀性可能，虽然情理上来说，确实是因为争吵以及邹文彦的追随导致的苏院长情绪波动开车过快而出事，但法律上，邹文彦却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好在，邹文彦这四天都没有来过苏院长的灵堂做任何吊唁，这让苏晨雪觉得庆幸，起码他还知道羞愧还知道识趣！不然她实在是不敢保证，要是她真的看到邹文彦前来的话，会不会又激动得冲上去拳脚相向的再打他一通，狗血淋头的再骂他一通。
“晨晨……”
刘院长温柔的声音把苏晨雪从呆滞里唤醒了过来，看到苏晨雪抬起头来两眼无神丢了魂似的模样，刘院长不由的心疼，拉着她的手劝她“孩子，你这都熬了四天了，听话，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吧！”
“我没事，刘老师……”苏晨雪还未适应改口叫眼前温柔的人为院长，只是固执而无力的轻轻摇头。
刘院长在这些天已经这样劝过苏晨雪无数次了，自知劝不动，只好作罢干脆坐到了她的身旁，陪着她静静的坐了一会。
“明天一早，苏院长就要出殡了……”刘院长语重心长地拉着苏晨雪的手感慨，“孩子们这几天都很听话，一个犯错的都没有，明天……大家都会一起送苏院长的。”
“嗯……”苏晨雪低着头，只是带着鼻音这么应了一声。短短四天五夜，她已经像是哭干了眼泪似的，想哭的时候只有眼睛酸涩得难受的感觉，再也落不出一颗泪来了。
刘院长犹豫迟疑了半天，终于继续为难地说道“晨晨，文彦他……想在出殡之前，过来看看……也想跟着送一送苏院长……”
“……”苏晨雪默不作声，低着头沉默不语。刚才她还在想着邹文彦没来真好呢，现在身边的人居然就提起了！
刘院长见苏晨雪并未表现出过激的反应，拉着她的手像是讲故事一样，慢悠悠的讲“我记得，我刚去院里的时候，你才五岁多……苏院长对每个孩子都很好很照顾，尤其是对你，更是宠爱有加，加倍关怀！我记得有一次我问过她为什么，她跟我说过……对她来说，从遇见你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把你当作了她从出生就一天天看着，陪着长大的亲生女儿了……由你作为她长女的身份送她走，苏院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知哪来的水汽竟又汇聚成了滚烫的泪水，从苏晨雪干涩的眼里滚落，砸到她冰冷的手背上。
“晨晨，老师不是想说这些惹你伤心的，我只是觉得……这大大小小的孩子中，你是跟着苏院长时间最长的，你应该也是最懂也最能理解苏院长的孩子了，你一定也能想明白的，文彦他来这里送苏院长的话，苏院长到底是会开心，还是难过……”
“是他求您来劝我的吗？”苏晨雪脸上挂着泪，倔强地抬起头望向刘院长，“他是怕来了我打他骂他吗？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不是他……苏院长不会成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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