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魁五
柳娇回来之后，开始以病为由，不再接客弹奏，张妈妈隔两天叫了大夫来看，确定柳娇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其他症状这才安下心。
那些本冲着花魁而来的客人，大多扫兴而归，但总有那么几人觉得自己面子下不来台，嚷嚷着非要听高山流水，张妈妈看着客人放在桌上的一整袋黄金，很是心动，而这高山流水也不是只有柳娇能弹。
文小莲如今正愁没钱，听到张妈妈询问能否去接客，再听到那赏银，她乐呵呵的梳妆打扮，抱着琴去了雅间。
张妈妈琢磨着，答应了李申不再让文小莲伺候夜间的客人，白天总没问题吧，何况在张妈妈看来，李申是看在柳娇的面子上帮了文小莲，柳娇都能接客，文小莲也定能。
那雅间之中坐着两个衣着不菲却品味庸俗的大汉，文小莲一进去，就觉得这二人定是欣赏不来曲子，但这种客人大方起来，赏银可比那些世家子弟多多了。
文小莲虽弹奏的极为敷衍，但没少冲着二人抛媚眼，二人见来的女子姿色一般，与花魁天差地别，其中一大汉脾气暴躁，冲着文小莲吼道：“弹得什么，这么差劲，给老子重弹。”
文小莲被骂，装作极为委屈的模样，她这招在李申面前每次都很管用，谁知那大汉一巴掌打了过来，文小莲被打的摔倒在地，“哭什么哭，跟死了爹似的。”
大汉还想继续打，被另一男子揽住，“三哥，别这么凶嘛，你看把这小美人吓的。”
男子扶起文小莲，看似安慰她，实则手已经搂在了文小莲的腰间，开始不安分的摸索着。
文小莲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推开，“客官，莫要乱来，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男子不满，“装什么装，哪有姑娘不卖身的，你以为你是花魁吗？”
文小莲被这话一打击，心中很是不甘，对柳娇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可她却不敢去恨这个为难她的客人，只会恨与她同为青楼女子的柳娇。
文小莲推不过男子，衣领已被男子扯开，吓的她一个劲冲外面喊，关键时刻，李申带人冲了进来。
得救后的文小莲，被李申安慰了好一会心情才得以平息。
柳娇在屋内休息，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扰醒，门外传来李申的声音，“柳娇，快开门。”
柳娇皱了下眉头，整理下衣着开了门就见李申气冲冲的带着文小莲出现在门外。
这二人二话不说冲进了屋子，文小莲拉了拉李申的衣角，李申柔声安抚她，又对着柳娇怒声道：“你怎么这般恶毒，凭什么让小莲替你去招呼客人。”
文小莲拉了下李申，柔声说道：“不怪柳姐姐，是我要主动替她去的。”
“你太善良了，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
柳娇看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客人？”
李申嘲讽道：“别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客人可是点名要你去的，你倒好躲着不见人，小莲好心替你去，受了委屈，也不见你来安慰半分。”
柳娇看着文小莲被李申说的越来越委屈，整个人缩在李申身后，仿佛是自己欺负了她一般，“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已几天未接客了，都交给了张妈妈打理，你二人应去找张妈妈对质。”
文小莲心道不妙，张妈妈若是说出是她为了钱主动接客，李申认定自己水性杨花可怎么办，“李公子，不要怪柳姐姐了，是我要替她去的，只是我来兰香院时日不长，不像柳姐姐接的客人多，应付得来那种场面。”
李申先前几次被柳娇怼的说不出话来，如今有了可以怼她的机会，哼一声，居高临下的说道：“也对，小莲冰清玉洁，自然不会那些狐媚之术。”
柳娇揉了揉额头，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会认为这人值得托付终身，“我如何也轮不到你们两个外人评论吧。”
文小莲面露失望的神情，眼眶含泪，“柳姐姐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与你姐妹情深，李公子也同我们关系匪浅，我们怎能算是外人呢。”
柳娇冷着脸，不想再看这二人，“我可从未说过你是我的姐妹，一直都是你上赶着的，至于李公子，或许从前我误以为关系匪浅，如今看来你们二人才是，你们于我只是外人，所以请你们出去，不要在这撒泼。”
李申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娇，他先前一直以为柳娇只是嫉妒文小莲，故意耍小性子，没想到柳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文小莲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李申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柳娇走到门旁，将门打开，“请吧。”
“你以后也不要求着我来找你。”李申放下话怒气冲冲的带着文小莲走出门。
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柳娇勾起嘴角补了句，“别忘了去找张妈妈对质。”
文小莲拦着李申，一直到了张妈妈门前，“李公子，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要给柳姐姐难堪了，若真的对质了，我们以后同她还怎么相见。”
李申生性冲动，加上几次被柳娇怼，心里放不下那口气，并不听柳娇的话，说什么也要让柳娇下不来台。
二人的声音引来了屋内的张妈妈，张妈妈见二人站在自己门口，想到今日文小莲被欺负的事情，靠在门上对李申说道：“李公子，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没有想到客人会对小莲做出那样的事。”
张妈妈又伸手拍了拍文小莲的胳膊，“你放心，原本答应给你的双倍报酬不会少的，就当给你补偿了。”
李申疑惑的看着文小莲，“什么双倍报酬？”
张妈妈见李申显然不知此事，想到平日里李申也并未给文小莲多少赏银，“李公子真不知吗？我们小莲可是特别缺钱，就你一个客人，你又不给什么赏银，她自然除了吃喝也没什么银两了。”
二人不好在张妈妈面前讨论这些，说了句有事离开，张妈妈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靠在门上轻声一笑，眼中流出狐狸般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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