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那天之后两人关系如常，只是互相庆幸，还好在相互暗恋不敢说的那些日子里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新年刚过没多久的时候下了一场算不上美的小雪，倒春寒好像比年前的日子还要冷一点，刮起的风里好像都裹挟着冰刀，尖锐凌冽还带着潮气，吹得人脸颊通红。
路淮远在家睡了个自然醒才发现寒风呼啸的窗外飘着一点小雪，一点白色随着风不停飘摇落了几片在他脸上，融成一片潮湿留在脸上。
倒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天气收到许言的约会邀请。
急匆匆换号衣服，没忘了许言的叮嘱围上围巾就顶着寒风和他出去约会，雪花落在肩头凝成水珠挂在衣服上。
“路淮远。”
许言在公园门口等他，树枝的枝丫上挂了几株新芽，一小片青绿色站在枝头，倒是透出几分春天要到了的生机勃勃来。
此时尚未开学，公园里有家长带着小朋友玩，还有老人在锻炼，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他和许言牵着手逛公园，围巾捂住半张脸，氤氲出一片热气，脸颊都闷得一片潮热。还没绕到半个公园，围巾就已经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当装饰品用了。
找了个长凳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树下，小雪顺着风的痕迹飘落。
他坐在看公园里的小朋友追逐打闹，小朋友被冻得通红的肉嘟嘟的脸蛋在空中随着动作上下抖动，哈出的白气凝成水雾蔓延，这般模样让他想起在学校里和大家一起打雪仗的那年。
他在操场上偷偷捏了两个小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许言，两个小雪人并肩藏在用不同物品装饰着的雪人中，无人知晓那是他隐秘的少年心事。
他想的出神突然听见许言叫他，转过头去看。
许言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身单手插兜站在他身侧，右手从他指缝中扣进去，“这算不算，一起看雪？”
他突然知道了在这样一个不算重要，天公也并不作美的平凡日子里许言特意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圆他一个曾经许下的愿。
一个他在深夜里写下，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的能实现的愿。
“虽然是小雪，但是没关系，以后会有更多的。”
不止是雪，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看花看草，看山见水，所有你想看的景色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去看的。
“好啊。”
那就说好了，一起去看吧，风花雪月，山川湖海，从此以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后就快要开学了。
开学前和周洛他们约好了会提前到校，大家一起去爬山，在山顶上住一晚上还能一起看日出。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周洛大喘着气往路淮远身上挂，被许言一把揪下来，丢到他室友身上，让室友帮忙搀扶。
“你们都不累吗？”
路途行至三分之二时他实在走不动了，狼狈的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当一条废狗。
路淮远喘着粗气把他提起来，和室友一人一边的架着他走，生怕他什么时候真的累瘫在地上，无法直立行走。
除了白染一直牵着他的女朋友走上来，其他人轮番架着周洛走，到最后几乎是用拖的才把周洛给带上山。
周洛一到酒店就像看看见救星一样直愣愣的往床上扑，室友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在柔软的床垫上打了个卷，直接裹着被子睡觉。
路淮远原本打算找他一起打游戏，见他趴在床上懒洋洋的挥手拒绝只好打道回府，连体婴一样分不开，去黏糊许言。
许言本来在收拾东西，身后突然多了个移动热源，还忍不住动手动脚，手往他衣服里钻，许言手上的动作一点不停，收拾完之后才转过身把为非作歹的人一把抓住手腕。
“喜欢到处乱摸？”
路淮远心虚的别开脑袋，收了收手，被人更用力的拉住，不知哪来的勇气理直气壮，“我摸我男朋友不行吗？”
许言轻笑一声放开他的手，伸着胳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行，当然可以，那你继续。”
路淮远红着耳根去掐他腰间的肉，坏心思的顺着往下，又被一把拉住，按在床上，“小流氓，你要往哪摸，嗯？”
他受不了许言这样压着嗓子在他耳边点火，嘴上却偏要骚那一下，“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结果就是被人压在床上亲到缺氧，胸口上下起伏呼吸新鲜空气。
最后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嘴还是肿的。
酒店里的饭菜算不上好吃，也不能说难吃，虽然不到好难吃的地步，但是也很难说好吃，只可惜除了酒店又别无选择。
吃完饭大家凑到房间里打牌，路淮远本来打算在旁边看戏，周洛看不惯，非要把他拉上牌桌，他就让许言在旁边帮他参谋，当军师。
有军师就是不一样，更何况这个军师精通算牌，路淮远难得的赢了个爽。
大概是氛围太好大家也都混熟了，对许言再没有了最初的疏离感和下意识的害怕，周洛恨铁不成钢的问许言，“你就这么惯着他吗？”
还不等许言回答又接着问，“不准备管管？”
许言沉思片刻，好像真的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溺爱孩子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嗯，惯着吧。”
周洛：……
麻了。
路淮远笑出声，凑过去亲许言的耳垂。
下午的爬山活动实在太耗费精力，除了一到酒店就在睡觉的周洛，其余人都有些困倦，不到十点就纷纷摆手说不玩了困了，回到自己房间。
路淮远洗完澡穿着睡袍在落地窗边盘腿坐着不知道在干嘛。
许言洗漱完出来见他还坐着怕他冷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在他身边坐下。屋内和屋外冷热相交在落地窗上凝成一层白雾，路淮远在白雾上画画。
两个q版小人手牵着手一起坐着。
画完最后一笔，路淮远指指其中一个，“这是你。”
然后又指指另外一个，“这个还是你。”
许言被他逗笑，“为什么有两个我？”
路淮远转头看他，“因为我逗你玩的。”
许言佯装愠怒，得到路淮远一个安抚的亲亲，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把手脚冰凉的人拐上床睡觉。
帮他搓热冰冷的手，捂进自己衣服里，任由他取暖，长臂一伸关上灯，道了句晚安。
周洛四点半就来敲门，吵得路淮远顶着杀气腾腾的脸去开门，脸上满是疲态以及被吵醒的不爽和周洛的精神百倍截然相反。
路淮远疑惑，“你怎么这么精神？”
周洛：“因为我一夜没睡！”
路淮远：……
合着还挺自豪的。
许言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床尾先去洗漱，周洛去敲响下一个幸运儿的房门，一顿闹腾搞得大家怨声载道的，直到狠狠宰了他一顿早餐才善罢甘休。
山顶此时一片迷蒙，白雾笼罩山头，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水汽，黑暗之中大家只能隐隐约约互相看见一点轮廓，周洛举着手电筒在最前面带队，按照攻略找一个最佳观景点。
路淮远自觉当个挂架扒住男朋友不放手，最后大家坐成一排叽叽喳喳聊天等待日出。
早起后遗症让路淮远忍不住打哈欠，眼角落下几滴生理性的眼泪，不知怎么又被周洛给看见了，笑着阴阳怪气他是不是不行。
路淮远扬了扬手臂佯装要打人，“你才不行。”
一顿打闹后睡意彻底失踪，靠在许言肩膀和他小声聊天。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意识逐渐要魂归大海的时候许言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
他揉揉眼睛，看见地平线上升起一片金黄的轮廓。
太阳泛着白边从远处一步步爬上来，空气中的白雾随着太阳的升高逐渐消散，黑暗被光明一点点驱逐，就连空气中的潮湿好似都被那一轮炽热的橙红给蒸发殆尽。
天边的太阳升了起来，不是在市中心高楼林立下看到的那般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躲进云层，而是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的一切，张扬的垂坠在天边驱散一身的寒气。
“好像咸蛋黄。”
白染突如其来的一句形容让周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即又都笑起来。
路淮远看着远方的烈阳，越看越觉得像咸蛋黄，于是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午餐可以吃咸蛋黄吗？”
又是一阵哄笑，许言倒是很认真，“我觉得酒店里可能没有咸蛋黄卖。”
“不过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给你做。”
路淮远被他认真的态度感染，凑过去亲他，“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因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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