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我要当队长

自打入选校内区级足球队后，琅涛接连遇喜事，心情简直不要太愉快。
学院财大气粗，校内区级足球队正式训练的第一天，二十二名球员们便迎来了一位女性服装设计师，说是要逐个给他们量体形，计划十天之内赶制一批球服来。
球员们兴奋极了，忙按身高排队，从高到低，跟个乖宝宝似的给那位设计师量体形。儒教练兼职统计员，将每位球员的体形数据详细地记录。
轮到琅涛测量时，琅涛特意地看向儒教练，希望他能发现球队人数还没达到准标球队的数量，奈何儒教练一板一眼地盯着手里的统计表，压根不提这事。
“……儒老师，我们队里怎么只有二十二人啊？一般球队不是二十三人吗？”琅涛觉得有必要提醒儒教练，以免之后出现什么岔子。
儒教练道：“宁缺毋滥。其他人不合格，没通过考核，能有什么办法？”
“……”——说得好有道理，实在无言以对！
琅涛闭紧了嘴巴。
量完体形后，那位女性服装设计师拿走数据，施施然地走了。儒教练拍了拍手，说道：“回神，回神，别看了，大家准备做训练吧！”
说罢，再次向众人展示了更加丧心病狂的训练项目——
「早上长跑一万米，建议五点起床。（最好三十分钟内）
中午饭后过一小时，再长跑五千米。（最好十五分钟内）
下午没课，聚集操场，长跑三千米。（最好十一分钟内）
完后，休息五分钟，运球跑三千米。（最好十五分钟内）
完后，休息五分钟，一百米定时跑十次。（最好十一秒内，共计十一分钟内）
完后，休息五分钟，所有球员都要进行颠球技术、踢球技术、运球技术、头顶球技术、接球技术、假动作、界外球、抢截球技术和守门员技术的九项训练，训练三小时。
完后，休息十分钟，往返蛙跳五百米。（最好十五分钟内）
完后，休息十分钟，仰卧起作一千次。（最好十五分钟内）」
二十二名球员看完后，感想如下：尼玛～儒教练是把我们当田径运动员使啊？！特么规定时间也就算了，撇开早晨和中午，下午要练四个小时多啊！
那他们晚上吃饭，岂不是要拖到七点了？！
那食堂还供饭菜么？！
大约是被鬼畜般地操练了三天的缘故，众球员们脑子里缺了一根弦儿：谁也没去想这些令人发指的训练项目究竟能不能在指定时间内完成……
几天的繁重训练，让众球员们急需补充营养，增强体力，摇身一变成了吃货！
“……作为正式加入校区足球队的球员，我要求你们心中只有这种概念：必胜！得冠！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打进大足联赛！”许嫌“校内区级足球队”名字太长，儒教练干脆地简称“校区足球队”。儒教练轻咳几声，蓄力发大招：“别以为你们入了校区足球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足球界的竞争是很残酷的！足球队正选只有十一人，想要首发，你们就必须严格完成我定下的任务！从现在起，我会给你们做记录，二十二名球员里，只有记录最好的前十一名球员，才有资格首发！想要首发吗？赶紧展现自己！”
琅涛带头嗷嗷直叫：“儒老师，你这些训练项目太小儿科了——我必入首发！”
众球员们听罢，面色不善地盯着琅涛，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小儿科？这是摆明要求让儒老师加大训练项目吗？！作死啊！你就不怕运动量过度，身体负担不起而肌肉拉伤吗？！那会得不偿失吧？！
偏偏琅涛不知死活，仍在嚎叫：“儒老师，我保证我绝对是最优秀的——所以，我能不能自荐当队长？！”
众球员们：“……”
牛逼啊！勇气可嘉！原本你图的是这个！
众球员们不约而同地瞅向儒教练，期待儒教练是何反应。
一般球队的队长向来是教练指派，或是队里人缘最好，或是球技最好，或是资历最老的人才能担任！——琅涛么？人缘不是最好，却也不弱儿；球技不是顶尖，倒也不差儿；唯有资历，惨不忍睹，乃是大一新生啊！
要是琅涛当了队长，这让大二、大三和大四球员情何以堪？！
更何况，原先校内球队正选的队长是吴泽君，吴泽君会同意么？
……吴泽君一言不发，神奇地从兜里拿出个苹果来，咔嚓地啃着。
儒教练瞥向琅涛，对众人说：“如有意愿当队长的，只看他能不能得到球员们的认同。”这意思是说：儒教练要打破传统了？！——琅涛如能说服其他二十一名球员，就能当队长？！
众球员们表个“哦”字嘴型，以示明白。
琅涛两眼眯成一条直线，暗搓搓地计划如何说服二十一名队友们。
闲聊完毕，众球员们没什么好问的了。于是，儒教练把口哨一吹，二十二名球员们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训练项目。
依然是老套的长跑，但已改成三千米。
尔后是运球跑步和百米定时短跑，这也不算问题。
接下来，二十二个足球摆在球员们脚下。二十二名球员不约而同地用足球同步练习各种颠球、踢球、运球、头球和假动作的练习，再两两分组，训练接球、界外球和抢截球。最后，一人当守门员，二十一名球员向那人喂招射门，轮流进行守门员技术的训练。
马不停歇地练习三小时后，众球员们汗流浃背地往返蛙跳和仰卧起作。
忙得热火朝天。
——我要当队长！
因有了当队长的信念，不管如何苦累，琅涛都咬紧牙关地坚持前线，务必所有训练项目都得前三——第一名委实不好得，前三没问题～只要证明他的实力不逊于学长们，到时琅涛再说些好话，“拉拢”学长们，队长之位还不手到擒来？！
算盘本来打得噼啪响，训练项目却实打实地教众球员们吃足了苦头——麻木疲惫地训练四个小时多，直至天色黯淡得都看不清足球，众球员们这才勉强地完成了训练项目，累得抬不起手脚，干脆地趴在绿茵球场大口地歇息。
“琅涛，你真厉害。”林若津学过武术，体质比一般球员较好，佩服地道，“除了‘头顶球技术’、‘抢截球技术’和‘守门员技术’，你居然回回第一！”
“我是要当队长的男人！”琅涛活力满满，一派中二热血少年样，“因为我梦想当队长，所以我有用不完的动力！”
队长，球队的支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冲在最前头！
“行啊你小子！”林若津竖起大拇指，“我帮你搞定大一球员，学长们就靠你自己的魅力去征服他们了。”
“谁让你来搞定？”蒋必胜翻个白眼，“琅涛要当队长，我没意见。”
“我也是。”现校内足球队正选队的大一球员们纷纷地回答。
“你既然有心当队长，我也支持你。”校区足球队的大四学长裘保保主动地站队，顺便还替大三的刘龙刷了一波好感，“你也乐意，对吧？”
刘龙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毕竟整个下午，琅涛的表现有目共睹。
“哇哈哈～”琅涛得意万分，发出魔性的笑声，“太好了！目标完成一半～！”
剩下的，就是征服——啊不是，是让大二学长们刮目相看！
吴泽君斜眼看过来，撇嘴道：“一队之长哪能让你轻易地当上？——嗯～想要说服我也容易：只要你能做一件让我满意之事，我就承认你是队长！……哦对了，我也能代表所有的大二球员！”
“……满意之事？”
“球队二十二人，你能让球队满二十三人，我便认同你这队长。”
“……”
琅涛无语。
瞧你无所畏惧的模样，敢情也为球队人数担心啊？真看不出来！
琅涛握拳道：“一言为定！”
若是连二十三人也凑不齐，他还有什么立场当队长？！
犯二的琅涛一定没想过：儒教练明知缺了一人，为何仍不填补空缺？
隔天，琅涛抽空东窜西窜，满校园地找队友，然而他吃了好多闭门羹：
校园宿舍里——
琅涛拦下同窗刘云，邀请道：“我想请你加入足球队，你要不要试一试？”
“……”刘云扶了扶眼镜，冷静地开口，“对不起，我已是足球啦啦队队长了。”
琅涛：“……”
校园饭堂里——
“朱哥，要不要去足球队玩一会儿？”琅涛拦住了正在吃饭的朱明瑞。
朱明瑞很不客气地喷了，喷得琅涛满脸米饭。
“对不起啊琅哥！我不是故意的！”朱明瑞手忙脚乱地给琅涛擦脸。
“没事。”琅涛摆了摆手，“请回答我的问题。”
朱明瑞想了想，很为难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琅涛果断地选择。
朱明瑞慢慢地起身，突然迈出步子，猛地撞翻椅子，跑了。
这正是朱明瑞的回答！
琅涛：“……”
——好小子！别让我逮着你！琅涛发狠地心想。
校园走廊前——
“喂，你听说了没有？有个神经病想邀请我加入足球队！”
“那人也邀请你了？我也被他邀请了～”
“真巧呀？我也是～”
“还有我～还有我～”
“吓～谁啊？足球队？足球队什么时候缺人了？”
“你不知道吗？听说前几天足球教练失恋了，发疯地操练足球员，害得许多足球员都退社了，现足球社只剩下二十二人了！”
“哇塞～真爆劲——足球教练被谁拒绝了？”
“好像是个叫琅涛的——”
“嗯？不对吧？琅涛不是那个见人就邀请对方加入足球队的那个神经病吗？”
“……”
“好吧！总之，足球队缺人是事实——”
“再缺人也不去！咱们国足都是‘香港脚’——踢不进！连国足都如此了，何况校内足球队？反正蹩脚得一比，就算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
谣言永远那么给力，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还没听到谣言的琅涛甫一踏入走廊，众大学生们呼啦一下，全跑个精光。
琅涛：“……”
——咦？我怎么觉得大家的眼神怪怪的……
校园榕树下——
琅涛抹了把脸，莫名地感慨吴学长的嘴巴像开了光似的，隐藏性地把找人的难度提高了：原该很容易找齐一人，结果愣是奇怪的一个人也找不着……吴学长是提前预知了吗？还说“容易”来忽悠他——丫就不容易才对！
琅涛正在暗地腹诽吴泽君，忽见一人靠近。
吓了一跳，琅涛定睛一看，原来是……
绿茵球场。
一如既往地集合，即将训练，却意外地没见到琅涛。
儒教练有点担心，更多的是不满：怎么搞的，为何不见琅涛？亏那小子还想当队长，队长是这么当的吗？！
想着等琅涛来了，就处罚他迟到，不料琅涛踩点前来，还捎带一人。
儒教练看见来人，脸色沉了下来。
阳乐走上前来，朝儒教练鞠躬，诚恳地请求：“我想加入足球队。”
儒教练冷冷地瞪向琅涛，再望向阳乐，冷声道：“不行。”
“为什么？！”阳乐浑身一颤。
“你没资格。”儒教练冷酷无情。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阳乐激动地说。
“机会？”儒教练一脸鄙夷，“早在你被红牌罚下场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失去机会了。”
儒教练铿锵有力地说完，现场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肆意出声。
琅涛心想：是了，这大概是阳乐为何没出现的原因了……果然，他是提前被儒教练淘汰了吗？
张了张嘴，琅涛不怕死地为阳乐求情：“儒教练，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不可能！”儒教练厉声说，“琅涛，你还想当队长，就少管这事！我宁可带着二十二人去参赛，也不会带上他这无视球规的家伙上赛场！”
“我可以改！……”阳乐面色通红，“我错了，我错了，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儒教练转过身去，一副不欲理会的样子。
“我看不下去了！”琅涛大吼，“阳乐犯规是有错，可这并不能剥夺他入选球队的资格吧？！在那种情况下，阳乐明知会被罚下场，仍那般做法，是为了当时的大一队能够获胜！犯规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把犯规当作理所当然、纯粹靠犯规手段来取胜的人！阳乐是顶着压力作了选择，也坦然地接受红牌被罚下场……相比之下，国足为什么总有黑幕？就因他们总认为犯规不严重！他们没意识到足球是需要公平竞争，而不是靠着黑幕、打假球而不择手段地获胜！阳乐犯规是一种球技，他想削弱对手，给大一队赢得胜利的契机，可惜球技不到家！而且，这类球技很常见！至少在欧洲、北美洲等足球大国，就有很多职业球员都会一些‘脏’球技——儒老师，你敢不敢断言，所有的职业球员都不犯规？！”
“……”琅涛嘴遁满值，遁得儒教练言语不能。
良久，儒教练才道：“但他没有完成校区足球队指定的训练项目。”
琅涛挑眉，马上道：“我们也没同意他立即加入校区足球队——离区级足球比赛还有七天，够他完成指定的训练项目了！”
“……”儒教练还能反对吗？
见罢，琅涛对阳乐大胆地发令：“别以为你能轻易进入校区足球队——从明天开始，连续五天，做到我指定的训练项目后，你才有资格入队！”
曾经孤高的阳乐此时形同劳改，顺从地应道：“行！”
琅涛眨眼地偷乐。
「早上长跑两万米，建议五点起床。
中午饭后过一小时，再长跑一万米。
下午没课，聚集操场，长跑五千米。
完后，休息五分钟，运球跑五千米。
完后，休息五分钟，一百米定时跑二十次。
完后，休息五分钟，进行颠球技术、踢球技术、运球技术、头顶球技术、接球技术、假动作、界外球、抢截球技术和守门员技术的九项训练，训练四小时。
完后，休息十分钟，往返蛙跳一千米。
完后，休息十分钟，仰卧起作两千次。」
琅涛佯作效仿儒教练，报复性地给阳乐布置双倍的作业。
而阳乐面不改色，执拗地表示一定圆满达成，绝不让众人失望。
见阳乐转身离去，琅涛咧嘴笑了。
儒教练黑着脸道：“还傻愣着做甚？赶紧训练去——也不想想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今天不做完，不准吃饭！”
言罢，像是失恋后尽情地发泄一般，将众球员们折腾得死去活来。
可大家一点也没抱怨，反而苦中作乐，全身酸疼而认真不懈地练习。
五天后，阳乐如愿地加入校区足球队。
“啪啪——”吴泽君率先地拍起手来。
“啪啪啪——”众人跟着拍起手来。
吴泽君本想煽情地祝贺阳乐涛并认同琅涛为新队长一事，但当吴泽君看到琅涛像父母般地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注视阳乐时，吴泽君就什么煽情感也没了。抽了抽嘴，吴泽君敷衍了事道：“琅涛，你赢了，恭喜你成为队长。”
“……泽君没意见，我们也没意见。”所有大二球员统一地回答。
“哇哈哈～”琅涛画风秒变，一手插腰，一手亮出“V”字手势，放声大笑。
真辣眼～这货帅不过三秒！
众人很想捂脸：没法直视了！
“行了，别耍帅了。”儒教练扶额，“我任命你为校区足球队的队长了。”
说罢，丢给琅涛心心念念的队长袖标。
就这样，琅涛得到众人的认同，被儒教练破格提拔为了校区足球队的队长。
啊哈～喜事连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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