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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4复仇的火种


  这一刻却想都没想的,拿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接住了她的呕吐物,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林澄馨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身旁男星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她却做不出任何举动了。

  眼睁睁的看着花暨笙脱下西服,先给怀里的人擦干净嘴,才给自己擦手。

  电梯到了23层,只听到一声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声“抱歉”后,抱着人走出了电梯。

  林澄馨脚步不受控制的也跟了出去,脑子浑浊起来。

  他刚刚说抱歉,是知道电梯里还有人,那么他,有没有看到她呢?他,还记得自己吗……

  她余光睨见了电梯口,垃圾桶上那件粘黏了呕吐物的宝蓝色西服外套,孤零零的被丢弃在那里。

  “Erica?你在做什么!很脏诶!”男星震惊的看着林澄馨把手中纸袋里新买的衣服丢出去,将那件脏兮兮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Erica?erica——你去哪?不去我们的房间了?”

  男星的声音被越甩越远,她几乎是冲进电梯合上门,心中的悸动久久难以平息。

  ******

  酒店总统套房外,花暨笙一手扛着软绵绵的人儿一手拿房卡刷开门。

  那晃晃悠悠的人倒也是争气,进了房间才又稀里哗啦乱吐一通,好在没有吐在人家酒店地毯上。

  身上蓝白的旗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苏安瑾像抓小鸡一样被抓进了浴室,晃晃悠悠的倚在玻璃门边上。

  花暨笙伸手去放浴缸的水,调节了冷暖。

  转身扶住她,问:“你能自己洗吗。”

  对方回了他一个木讷的傻笑,他无奈,弯下身用胳膊揽过她膝下,直接单手捞起来。

  酒店的浴缸很大,鹅软石般椭圆的形状,他拆了一颗起泡球丢了进去,水中立刻翻涌起无数的泡沫。

  他别过脸,变扭的单手给她脱衣服,旗袍的纽扣小而难扣,混着滑腻腻的水渍半天解不开。

  许是被他笨拙的动作逗乐了,怀里那祖宗不知怎么的,竟咯咯傻笑起来,分不清是清醒还是醉着。

  “你故意的?”花暨笙看向她。

  只见她脸颊被酒精染上绯红,颈肩处散开的衣领内,原本白皙的肌肤也通红通红,像是酒精过敏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嗜酒成瘾。

  他赶紧三下五除二的剥了衣服,把她丢进了浴缸。

  水温有些高,祖宗一激灵烫的站了起来。

  刚想拿浴球的花暨笙眼球突然闪过赤条条的肉体,赶紧把脸别到一边,呼吸一紧。

  “坐回去!”他嗓音低哑,命令道。

  可那人儿也神智不清,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了一锅沸水,边嘟囔着烫一条腿已经准备跨出去。

  “你先别动……站着,扶我背上。”

  白雾的蒸汽弥漫在整个卫生间内,不知是不是温度太高,一向冰山脸自居的花大冰山的脸上也浮起了红晕。

  苏安瑾哪能听明白什么话,脑袋沉甸甸的有千斤重,一只胳膊环上她摇摇晃晃的腰间,整个身子的重量也马上压了上去。

  他暗自咬牙,快速的拧着冷水,背上柔软的身子已将他衬衫浸的湿透。

  “胃,疼……”她伏在她耳畔,呼出温热的气流暧昧的回荡。

  “活该。”他脱口而出,目光有一瞬的冷冽。

  摸了摸水温,确认没这么高后,才把人按了回去。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发信息让助理去买胃药。

  苏安瑾泡在水温刚好的浴缸里,总算惬意的躺下,不搞什么幺蛾子了。

  他挤了点洗发水放在手心,搓了搓往她乌黑的长发上抹,轻轻的揉搓,余光睨见了露在水面上起红晕的肌肤,匆匆洗了手又打开手机让助理带过敏药和醒酒汤。

  搬了把半高的凳子,坐在浴缸旁边,耐心的揉搓她的发顶。

  手机械的一下一下摆动,睡意浓烈的袭来。

  M.W最近任务越来越多,早上除了在飞机上睡了两三个小时基本也是整夜没睡过。

  兰云市一家有头有脸的私立医院,在短短几日之间更名到了一圈外人名下,对M.W的股份有影响。

  本来这档子事儿也不该安排到他头顶上的,可组织却把调查的任务分配给了他。

  花暨笙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

  助理贴心的特地多买了清淡的粥类和换洗的衣物,最后不忘带上早上落在车上的笔记本。

  “明天公司的回忆推到下午吧。”花暨笙接过食物袋。

  “好的,”助理点头,推了推眼镜,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外。

  “还有事?”他问。

  “那个,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助理犹豫的开口,看着眼前浑身湿透衣物上还沾染了些污渍,他记得自己的上司明明是个有洁癖的人……

  “不用,”他有些尴尬,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如此狼狈的模样,摆摆手打发了助理,“回去吧。”

  “好。”

  回到浴室,迎头撞来一个湿漉漉的身子,纤白的胳膊像章鱼触角粘上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当心滑倒。”

  他无奈的抱着人走进淋浴间,拿花洒冲掉甚于身上的泡沫。

  “唔……花暨笙……”她扒在他身上,模模糊糊的喃喃。

  “嗯?”低沉慵懒的鼻息回应了她一声。

  “今晚……都没跟你……喝一杯……”她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穿进耳朵。

  花暨笙手上依然麻利的给她冲洗身子,一边把她乱挥的胳膊固定在自己手肘间。

  “这可不行啊……嗝~来,咱俩……碰一个……”

  “行,出去碰。”

  他回答的倒是干脆,给她披上浴袍就抱着走到客厅,从茶几上的食物袋里拿出醒酒汤和胃药。

  倒了一杯醒酒汤,他伸手拿胶囊凑近她湿润的嘴唇,“吃了。”

  苏安瑾被水雾染的朦胧的眼睛,望着眼前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指,木讷的盯了几秒,末了张开嘴,舔了一下。

  花暨笙哭笑不得,看着她用濡软的舌头像一动物一般,轻轻的舔舐右指尖,前几天被烟烫红的小疤。

  已经不疼了,被她一舔反而很痒。

  他用同一只手攥住了她下巴,手腕用力将她脸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病?”

  她眼眸蒙上雾气,迟钝的回望他,似醉非醉的开口:“我喜欢你啊。”

  花暨笙顿了一秒,定神的看了半晌,似乎想在她眼眸探究什么,那双烟灰的眼眸没有波澜。

  纵观过去到现在,花暨笙努力的回想,似乎她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喜欢,在这种连她自己都神智不清的时候。

  说内心的波动,没有是不可能的,但那种波动更像是猎人探知到猎物软肋那样,这么久以来那种矛盾的心理,似乎得到了答案。

  他嘴角很快勾起一抹很微妙的笑容,将胃药塞进她嘴巴,指尖挤压两侧的腮囊被迫让她咀嚼。

  “我当然知道。”

  嘴里弥漫着药物苦涩的味道,本能的皱起眉想吐,下巴上的手却不会让她如愿,于是她接着问下去。

  带着孩子气和醋意的口吻:“那你……能不能不要……在见她了……”

  他不知道苏安瑾口中的“她”是谁,也没有兴趣去想,他心中更多觉得想笑,并且真的笑出来了。

  面对他的不回应,苏安瑾显得更加无措,本能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回答我啊……答应我……”

  花暨笙温柔的扶着杯沿让她喝下醒酒汤,她的眼睛焦急慌乱的看着他,急于他的回答。

  可他脸上冰冷嘲弄的表情似乎定格了一样,他说:“你算什么东西?”

  苏安瑾的脸上骤然惨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破碎了,眼泪夺眶而出沾湿她恐惧的脸颊。

  双手牢牢扳住凳子的边棱,整个人都在疯狂地颤抖着。

  “苏安瑾,我很想知道,你现在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手指划过她长长的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揉搓着,她恐惧的表情在他面前不断的加深,像一片浓郁化不开的寒潭。

  “你完了,”他冰凉的手掌附上她细软的后颈,怜惜的抚摸着,“你一向很理智,有时连我都欣赏你的魄力……”

  “可你知不知道,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喜欢我——”手掌骤然拉扯那块头发,她本能的仰起头缓解疼痛,偏生对方爱看极了她这副隐忍的模样,继续残忍的说,“因为,我要毁了你。”

  昔日仇恨的火种犹如一道道寒冷的枷锁,为他那颗曾经赤忱一片的心扣上恨意的牢笼。

  他或许还爱她,可这点爱一点也比不上折磨她的快意。

  他要她也品尝这种痛苦,他要和她一起下地狱。

  ******

  清晨,阳光稀疏从窗帘缝隙挤入。

  苏安瑾艰难的张开眼睛,每一根骨骼都像被车压过一样疼痛。

  她起身半坐起来,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打了个哈欠。

  猛然发现身旁趴着一个人,她下了一大跳。

  微弱的光线照在他半露在被子外光洁的背部,肌理线条完美匀称,接着是枕头上趴着的一颗纯黑色没有染发剂头发的脑袋。

  苏安瑾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那人是谁,紧张兮兮的看了下自己,端正的穿着酒店的浴袍,她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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