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神来了

“车亮，你真的相信这小子说的话啊？他一个送外卖的能帮我们什么，让他参加我们的内部案情分析会，是不是不妥啊？”陶桃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摆明了不相信林立能够提供什么价值，更不想一个外人参加重案组内部的会议，这传出去，又得说重案组，还有她这个组长抓不到人，寄希望于“犯罪嫌疑人”。

        “陶队，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别着急，先听老李他们的汇报。”老李，是搜证组的小组长，一看就是老刑警了，摆弄了一下跟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开始汇报。

        “陶队，这些是上午你们审人的时候我们组发现的新线索，跟车副队大致说了一下。我们发现了凶手下毒的方法，你看照片，这是我们把死者昨天那顿外卖包装带回来之后拍的微距照片，照片显示，外卖袋包括外卖盒侧面，都有针管扎过的痕迹，而且是火烧过的针孔。”老李看了一圈大家，继续说道，“凶手很专业，为什么要用火烧过的针孔呢，一是这样可以方便扎入，不然动静会有点大，针管加热到一定温度，穿透塑料会毫无阻碍感，二是可以掩饰这个手法，针管拔出来的时候因为还带有温度，所以把针孔附近的塑料物重新热熔到了一起，这样正常人很难发现，所以我说这个凶手很专业，很会因地制宜。”

        “辛苦了老李，专业的果然不一样。”陶桃向搜证组输了一个大拇指，转向林立，“可是让这个人在这里，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林立在一天经历了两次压胳膊之后学乖了，他没说话，向车亮眨巴了几下眼睛，意思很明显，这是你车队让我留下来开会的，你自己解释，别让我说话，这女警可不好惹。

        “他见过凶手，而且还发生过对话！”车亮言简意赅，“目前来看要让林立帮助我们尽量还原凶手的画像，他是唯一的目击者。”

        “你看到凶手的长相了吗？”陶桃面无表情地问林立，如果对案件有帮助，她对林立的存在没有意见。

        “没看清，对方带着帽子还戴了口罩，我只能凭记忆给个大体的模样。如果碰到的话，我能凭感觉认出这个人。”林立非常认真地回复陶桃的问话，有不想让这个女警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也有想帮他们尽快抓到凶手的想法，因为直觉告诉他到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警队的人一直在强调这是个职业杀手，按照林立看电影小说的经历，像他这样有一丝可能可以认出凶手的人，按照剧情的发展，应该是要被灭口的，为了保命，林立认真了起来！“陶队长，车队长，可以把昨天晚上7点，死者小区周围的监控都调出来吗？我可以帮忙看看凶手的去向。”

        林立的话，让重案组的各位都有点吃惊，特别是老李，查监控是他们组的分内事，这个事情让他们苦不堪言，因为有了天网工程，摄像头的数量太多了，再加上要在监控录像里面找到一个人，这就要对画面逐帧进行查看，不然很可能会漏掉可能的线索，他们忙了一晚上加一天才刚把行凶的方法搞清楚，还没腾出手看监控，听到林立这话，眼前一亮，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天赋？

        车亮解释道，“这小子确实有点天赋，因为老李刚才说的关于行凶方法的事情，大概发生了也就一秒多的时间，但是他记住了很多细节，包括凶手的轮廓、口音、行凶前后的过程，都跟老李的推断对上了，他说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我想可能帮我们干点事情，就让他留下来了，还有个小事”车亮故意清了一下嗓子，“这小子是个活地图，他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这下真是举座皆惊，因为他们的办公地点也算是个机密，把林立拉回来的时候全程蒙着头套，怎么会知道现在这个地方呢？车亮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最后补充道，“我想，他还能帮我们想想凶手可能的活动路径，能给我们省不少事情。”

        林立始终面无表情，对于大家的惊讶也毫无波澜，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里到底是哪里？眼前这群警察到底是不是警察，没有穿警服，而且身上总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杀气。“我能问个问题吗？”

        车亮下巴翘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烟，示意林立提问，他这会莫名地对于抓到凶手有了一些信心，有线索就有希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警察？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像是公安局吧。”林立快速地问出了口，仿佛这两个问题非常地烫嘴，稍有不慎要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陶桃撇开了左边的夹克，“看到没有，这是我的配枪，我们是市局重案组，单独办案，专门负责重案要案。”原来是重案组，怪不得杀气腾腾的。林立腹诽道，好好一个女孩子进什么重案组，浪费了这明星长相。

        “你看够了没？”陶桃很不爽，给这小子看配枪，结果盯着胸部和脸部看，还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再结合早上抓捕时林立看小电影的场景，让她再次恢复了杀气。

        失态了，失态了，林立刚才确实有那么一丝、一点、一丁，陷入了遐想中，没有把握住自己的眼神，“对不起陶队长，你这枪真飒啊！”林立脸红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老李，先看一下死者的档案，等下你再带着他去看监控录像。我们看看能不能从死者这边找找线索，能让专业级别杀手来行凶的，这个事情不是一般的谋杀那么简单啊！”陶桃，是中国公安大学的一级优秀毕业生，是市局领导从北京截胡回来的高材生，脑子当然转的很快。

        老李服了一下眼睛，换了一份ppt，继续汇报。“好的陶队。死者李珍，女，35岁，单身，租住在保俶路18号天天公寓，昨晚八点房东上门修理马桶，敲门10分钟没反应，随后房东打电话给死者，发现手机铃声在屋内响起，房东担心死者出什么意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发现死者趴在桌子上，饭刚吃了一半，口吐白沫已经死了，随后报警，市局8:15把案子转到我们这里，我们8点半出警到现场，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初步判断是死于中毒，做完解剖后对比资料发现是死于‘罗曼草’这种新型毒剂，这种毒剂起源于美国黑手党，在国际刑警组织有备案。”林立小声地嘀咕道，“怪不得脾气这么差，35岁了还单身”。

        “你小子可不要这么说，死者上个月刚分手”老李一本正经地纠正林立的想法，林立觉得很神奇，“李哥，分手这种事情你们都查出来了，那可能是前男友因爱生恨报复杀人呢？”

        “不可能，死者是被分手的。上个月自己租了一艘游船到西湖中间，趁划船的人不备脱下救生衣跳了下去想自杀，还好被划船的和路过的民警合力救了一下，她前男友巴不得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杀人，还这么而专业。”老李对林立的猜测嗤之以鼻。

        林立感叹道，“这真是死神来了，挡都挡不住，自杀不成，就被人杀了，真可怜啊这位大姐。”

        老李忽然想起来有个情况，“说起来死者上次被救起来之后，还跟民警说了很多胡话，她说自己掉下去之后很快就沉到了湖底，因为自杀心切，她在湖底胡乱抓东西不想浮上去，最后体力不支脱手了，才能人救了上来。录口供的时候，死者说在湖底她感觉拉着的是一个门把手之类的东西，并且有板有眼地说湖底有两扇大门被泥沙覆盖住。”本来这些细节，老李是不想说的，但是他在死者房间搜证的时候，发现了而一些端倪。接着说道，

        “民警只把这段口供记录下来但是并没有理会，但是昨天在死者房间我们发现死者从杭州档案馆里面借了一些关于西湖建造和修缮的一些资料，笔记本电脑里面也搜索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我只当是死者无业比较闲，所以在研究这个事情，陶队，你们说，她的死会不会跟这个事情有关？”

        “可能有些关联，但我们精力有限，是先把重心放在新的嫌疑人身上，这个嫌疑人是比较确定的信息，找到他，我们才可以判定谋杀的原因。”陶桃没有被老李的推测打断自己的思路，她是个非常有主意且理性的人，不确定的开放性的信息只有在没有确定信息的情况下才值得去深挖，现在已经有一个嫌疑人了那就先集中精力抓到这个人再说。

        “老李，你带这小子去录像室看录像，尽快给我一个结果，我们要尽快布网，不然他很可能会逃出杭州，甚至逃出国！”陶桃很着急，她能想到的凶手肯定也能想到，大家都在跟时间赛跑！

        “那个，陶队，我叫林立，你可以叫我小林，以后请多多关照，您叫什么名字啊？认识就是缘分对不对？”林立又关注自己的嘴，开始跟女杀神套近乎。

        “滚！！”一声怒吼，林立被吓得从椅子上摔倒了地上，重案组的会议室难得的出现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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