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狭路相逢
“这个山洞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林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虽然他过目不忘但是时间久了这些没什么记忆点的东西总是会模糊掉，他紧闭双眼，逼迫自己进入了记忆中筛查。“记起来了，是灵隐寺后院厨房对着的山洞。”
老李很好奇，这种地方林立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
“是啊李哥，我不是送外卖的嘛有时候也送菜，给灵隐寺送过几次蔬菜，怕他们搬运麻烦，我就直接顺着小路开到后厨帮他们卸货。那些个僧人都挺好的，赶上饭点了就会留我在寺里吃饭，我就跟他们一起在后厨吃饭，看到过这个山洞，因为这个山洞比较规则但是用石块封起来了，我就好奇问过，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一直是这样的，主持还让他们用水泥加固过几次，说是防止山洞口塌方。”林立的记忆随着老李的问题一点点打开，想起了更多的细节。
“好的，那我们去灵隐寺吧，车亮，多带点人，最好把整个寺都搜一下。”陶桃忽然站起来，拿上衣服就要出门，她心绪有点烦躁，一是这桩连环杀人案目前为止已经有4个人死了，破案压力成倍增加，再抓不到人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二是现在她也成为了这件案子的一部分，23年前父亲陶爱军为什么也去翻这份报纸，不久又死于意外，她不想怀疑方姨，所以更要马上调查清楚。
“陶队，现在是凌晨2点，灵隐寺都休息了，大家伙连轴转也忙了好几天了，要么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出发？”车亮提醒着陶桃，这个小自己几岁的队长，冲劲很足，脑子转的很快也很有领导能力，能坐稳重案组组长的位置，非常不容易，但是总感觉缺乏一些人情味，把大家都当成了她自己。车亮作为副组长，一直是组里“妈妈”的存在，让陶桃这个“爸爸”可以安心冲锋破案。
“不好意思，忙晕了，那大家伙去休息吧，车亮你也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下整理的卷宗看看有什么遗漏的信息，散会。”陶桃坐下来，开始按照时间顺序翻查资料。车亮也不劝她，习惯了，打着哈欠让大家都散了。
林立坐在门口，看着桌子那头认真看资料的陶桃，心里有些波澜，身份差距太大，算了别想了。林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也跟着三天没有休息过了，不仅有血轮眼，脸色都有点发白，饶是他年轻力壮也有点吃不消，重案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陶队长，你是机器人吗？不用休息的吗？不怕长皱纹的吗？你今年几岁了？我猜35，不然怎么能当上领导呢，对不对？”林立可能是疯了，走到陶桃的身边就是一阵问题输出。陶桃本来已经够心烦的，想看看卷宗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林立你是不是皮痒了，你猜35，你50！马上给我滚，别以为帮我们看了一些录像就可以翘尾巴了，车亮和老李只是暂时征用你，等没事了你马上走！”陶桃怒目圆睁，一点都不客气，唇枪舌剑都往林立身上招呼。奇怪的是，林立并没有抬杠和她斗嘴，只是看着她，笑意盈盈，搞得陶桃不知道怎么继续骂了，“快滚，天亮了跟我们一起去趟灵隐寺找那个山洞。”
“好嘞，明天见，不，今天见，我们即将分别5个小时，不要太想我陶队长，拜拜。”林立且说且退，说完最后一句刚好退到门口，及时地把门带上了，不然陶桃扔过来的这瓶水就不是砸在门上而是砸在他身上了！
冬天的早上，天亮的也早，六点多一点的样子，重案组的人都陆续醒过来，车队一句“天亮了再出发”像一句命令，记在他们每个人心里。三辆车，带着15个人朝着灵隐寺的方向疾驰而去。
寺门开的也早，有一波香客已经在寺内走动了，真虔诚啊，林立心想。
“车亮，我们去看看照片上的山洞。老李，你带人勘察一下其他位置，大梁的位置太危险了，你们注意安全。另外大家动作都轻一点，别打扰游客和僧人，行动。”陶桃迅速地安排好了人员，但尴尬地定在原地了，因为她不知道山洞在哪里。但是面子告诉她，不能向林立这小子求助，绝对不能！
“林立，给我们当个向导吧，这里你比较熟悉。”车亮化解了这短暂的尴尬，示意林立走在前面，大家都跟紧点，出于直觉，他把手放在了腰间配枪的位置，他担心可能会遭遇那个神秘的凶手，一个职业杀手。陶桃也是同样的动作，甚至略略猫起了身体，万一凶手出现，可以快速地冲出去，避免其他人受伤。一路无话，大概10分钟的样子，林立带着他们通过侧门，沿着一条石板小路到了后厨的位置，解释道，“其实从大殿那里也能穿过来，但是我们人多而且这个架势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带你们走这条小路，我送菜也都是从这里上去的。”
“戒坛师傅，大家不要惊慌啊，这都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同志，他们来这边是要调查一些事情，最近发生了恶性的凶杀案，可能跟那个山洞有点关系。”林立指着窗外那个封闭的山洞，跟后厨的几名僧人解释着。
“偶弥陀佛真是罪孽，林立还有其他施主，你们自便吧，大家都让着点，配合这几位同志。”戒坛是后厨的负责人，听到林立的解释，不由先念诵佛号超度死者，随后安排大家暂停手里的工作，准备配合调查。
“戒坛师傅，你们继续就好，我们的跟下翻窗到山洞那边就行，不影响你们正常工作。”陶桃观察了一下厨房窗户距离山洞的距离，有了判断。大家先后从洗菜台翻过窗户，原来那个山洞看起来离窗户很近，其实是视觉差导致的，中间还有很大一块平台足够容纳二十个人，重案组的人和林立鱼跃翻过窗户后都落在了平台上。
陶桃摸着封住洞口的石块，用脚用力踹了几块，发现纹丝不动，石块中间都长出了一些青苔，一看也是几十年没有动过的那种，所谓的宝藏入口难道真的在这里？李珍的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李珍怎么拍摄的照片呢，想到这陶桃一个翻身回到了后厨里面，“戒坛师傅，你有见过这个人吗？”陶桃的手机里面是李珍的照片。戒坛认真地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这否定的答案让陶桃陷入了深思，如果照片不是李珍自己拍摄的，那又是谁拍的，又怎么会落到李珍手里呢？
“陶队，这里有人工翘过的痕迹。”车亮的话让陶桃中断了思考。她顺着车亮指的方向，看到山洞右下角的石块确实有被翘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拿撬棍夹在两个石块中间造成的，这个洞真的有可疑，看样子要向上面申请打开这个洞了。但是这里属于灵隐寺的范围，还要上面跟宗教协会沟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要想办法封锁消息，不然总会产生一些新闻和舆论。陶桃认真地思考着下一步行动，没注意到林立也从窗口翻过来，跟他并肩站立着，“陶队长，这里好像没什么发现，刚才戒坛师傅问我们要不要吃点斋饭，大家都没吃早饭呢，你看要不？”
这小子一点正经事都没有，就知道吃。陶桃心里想着，给林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过身向戒坛鞠了半个躬，“那就麻烦你们了，车亮等下算一下大概多少钱，戒坛师傅也请你理解，虽然给钱很冒昧但是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东西，有规定。”
“不要紧，你们按照你的方式来，这钱我们也是用来修缮寺庙的，也算给你们保个平安，挺好的。”戒坛师傅乐呵呵地招呼大家去饭厅。这时，一把黑色匕首忽然刺了过来，因为速度太快甚至能听到破风的声音，而听力超长的林立就听到了这个声音，这匕首是冲着陶桃去的！
“小心！”林立脱口而出两个字，用力推开了身边的陶桃，自己再想躲开已经很难，匕首很快就刺到了他心脏的位置。但是，匕首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秒钟的疑惑，随后又朝着陶桃的方向刺去。陶桃刚被林立猛然推开，身体失去了重心，根本没法闪躲这必杀的一击，但是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让她在这个关键时候“避重就轻”，她双臂举起形成交叉，护在自己胸前，保护住自己的要害位置。
噗嗤一声，匕首划破了陶桃的衣袖、手臂，带起一串血花，最终陶桃倒地翻滚躲过了对方下一步的追杀，两次击杀失败对方也没有犹豫，迅速地逃离了现场，车亮他们还在窗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翻窗也来不及拔枪阻止。“组长！”“组长！”。。。
“我没事，车亮，你快去追，很可能是凶手，别管我！”陶桃捂住了自己十几厘米的伤口，嘶吼着让其他人赶紧去追凶手，终于见到凶手了，在这拥挤的灵隐寺后厨，狭路相逢！车亮他们马上行动起来，掏出配枪向凶手逃窜的方向奔去，同时通过话对讲机告诉大殿的另外一对人马，马上围住大门出口，不让任何人进出，凶手出现了。
“车队，凶手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老李沉稳地在对讲机里面问道。对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车亮想起来，然后陷入了更深的疑惑，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五官，但是他们都看到，对方剃着光头、穿着灵隐寺的僧袍，这不是僧人吗？！
“对方假扮成一名僧人了，阻止所有进出的僧人，等下我会跟主持解释，快老李！”就算是在这紧要的关头，车亮依然注意到了措辞，还不能断定凶手就是灵隐寺的僧人，所以用了“假扮”留了余地。“收到！收到！”
“林立，你没事吧？”幸亏刚才林立推了自己一把，不然已经被刺穿心脏了，陶桃想起了林立。
“没事陶桃，就是摔的屁股疼，你欠我一条命哦！”林立无意识地改了称呼，还不忘开玩笑！
陶桃一下子脸就红了，很少人有喊她的名字，长辈和领导都喊她小陶，方姨和妈妈喊她小桃，其他人都是喊她陶队或者陶组长，林立这一喊，加上自己名字是叠音，忽然有些暧昧的情愫，未经情事的陶桃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我靠，怎么出那么多血啊，戒坛师傅你们这里有纱布吗？快快快，给我们陶队长止血啊，救命啊！”林立看着陶桃鲜血淋漓的手臂，真是慌了！
戒坛很快拿出了纱布，他们在后厨工作难免会被菜刀、柴刀误伤，所以常备了纱布和止血的金疮药。此时，正熟练地给陶桃进行包扎，也是这一会，戒坛认真地看了陶桃一眼，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陶队长，你的父亲俗名是不是叫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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