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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乌鸦是谁


陶桃带着车亮,按照资料记载一根一根寻找那根1931年修缮的横梁,“从大门开始数第12跟,找到了。车亮,你视力好,看一下这根有没有铁皮包着?”车亮枪法神准跟视力好有很大的关系,大殿承着旧时的建制没有加装任何现代化的灯具,所以整个空间只有一些蜡烛用来照明,显得非常昏暗。陶桃目力有限,只能靠车亮了。

        “找到了,应该是这根!”车亮指了一下头顶的一根横梁,中间的位置有一点金属色泽,应该就是陶桃说的铁皮反光的效果了。那个年代修缮的方式有限,这种铁皮包裹的工艺算起来最简单也最可靠,想想当年战火纷飞的让这些僧人去寻找合适的材料确实也不容易,无奈之下只能向当地政府求助。

        这时候林立也吭哧吭哧地过来了,“你们去哪里也不说一声,我可是扛着这个梯子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你们的!”不是林立想抱怨,是这个梯子真的太重了,他的小体格差点没扛住。刚才林立严格按照陶桃的要求找到了戒坛,问他要寺里面最高的梯子,戒坛领着他去了后院,指着一把感觉要冲入云霄的梯子说,“林施主,这个梯子是我们寺里面最高的了,一般我们上房顶修瓦的时候才会用到,你这是要拿去干嘛?”

        林立顺口回道,“陶队长说她要上方揭瓦,女孩子嘛你知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额。。贫僧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们如果真的要揭瓦,记得跟住持说一声,还有注意不要伤到我们的香客和那些游客。”戒坛虽然跟林立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还是把林立的话当了真。“戒坛师傅,我开玩笑的,我就是在背后编排她几句哈哈。陶队他们估计是找到一些线索了,那我去了。”说着林立就想扛起竹梯往外走,他用尽了吃奶的尽,竹梯还是纹丝不动。戒坛看着尴尬,提醒道,“林施主,需不需要我找人帮你一起扛,这竹梯我们在下面的位置浇灌了一些水泥不然底座不稳,所以是有些重量的。”“哎呀戒坛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小腰啊差点折了。”

        所以在林立进入大殿之前,都是两个小师傅帮忙扛着跟着他一路跑,快到大殿的时候他才打发两位小师傅走,假模假式地装作是自己一路扛过来的。车亮接过竹梯,手上还有点费劲,朝着林立挤眉弄眼,“行啊小林,没看出来你小小的身体里面蕴藏这么大的能量,这梯子少说有个200来斤,我扶着都费劲,你可以的!”车亮才不相信林立能扛着这梯子到处跑,他在部队特训的时候,巅峰状态也就是100斤的负重练习,200斤不得把人压死了。“快过来扶一把。”

        陶桃是他们三人中体重最轻的,虽然手臂有伤但是大概不影响简单地攀爬,车亮把竹梯缓缓地架在了那个横梁上,因为横梁是修缮过的且很长时间没有保养过,所以需要特别小心,这也是他决定让陶桃上梯的原因。林立按照车亮的指导,跟车亮一人一边顶住了竹梯的两根腿,陶桃一个箭步就往上窜,三步两步就到了横梁的位置。

        “有什么发现吗?”底下传来车亮的询问,陶桃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把光打在了横梁上,仔细观察着,暂时没有什么发现。奇怪,难道张匡记录了错误的信息,他这条线索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国民党内部留存的信息有误?

        林立在底下顶了一会,觉得有些累,扶着竹梯的手不断变换着姿势来缓解,这梯子估计是被人扶了无数次,所以林立手到之处特别光滑,但是他还是摸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定睛一看上面用小刀刻着几个小字“灵隐寺所有”。他想也许是怕梯子丢失了,但是这个位置又经常被人摸到如果直接写字上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字就被摸没了,所以寺僧想了这么个办法。忽然,他灵光乍现,“陶队,你摸一下横梁看看,没准是刻在横梁上的。”

        陶桃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摸了许久还是没有摸到,倒是被木刺扎了几下手,心里不断埋怨这个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自己居然还听进去了,真是周瑜打黄盖。当她的手触到铁皮时,忽然的冰凉感让她一阵清醒,再继续摸索,真的有发现!陶桃把灯打在了铁皮上,怪不得刚才没有发现,这字刻在铁皮上非常地隐蔽,灯光打在上面又会反光,所以就漏过去了。来不及细看,她举着手机拍了一些照片就下来了。

        “陶队,有发现吗?”车亮紧张地询问,他们现在手里的线索不多,方捷和钱进又是在逃状态,如果这条也断了那对他们来说是真难了。陶桃看了一下四周,这会大殿还没人,悄声说道,“拍了一些照片,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张匡记在的密码,我们先回藏书室。”林立并没有意会到陶桃的小心谨慎,他的顺风耳听到了陶桃跟车亮的窃窃私语,骄傲于自己的绝妙创意,“我就说嘛,肯定会有发现的,走,陶队!”陶桃白了他一眼,真是嘴上没把门的!

        大殿外,方捷背对着他们假装游客拍照,耳朵却是放在陶桃他们三人身上,本来觉得此行会一无所获,最后林立的一嗓子让她有些欣喜,果然有发现啊。“密,有线索,跟。”一条短信发出,方捷继续假扮游客,她决定让陶桃他们替自己打工,来个黄雀在后。

        临安,青山湖,湖边别墅,地下2层。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面朝着地下室外的幽深的湖水。这里的地下室直接沉降到了湖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用强化玻璃硬生生隔出了一个被湖水包围的空间,中年人就这么一直看着平静的湖水也不说话,空间里似乎都没有呼吸的声音。“嗡”,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看了一眼,“密,有线索,跟。”看样子方捷那边有收获了,这枚棋子他布了二十多年,倒是一直发挥着作用,很好。

        “钱进,你的伤怎么样了?”中年男人回过神,看了一眼单膝跪着的钱进,刚才大气都不敢出的钱进终于有机会可以说话了,“不碍事了局座,只是擦伤止住血就没什么事了。”钱进说完欲言又止。中年男子感受了,缓缓开口,“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局座,方捷可能已经暴露了,需不需要除掉。”这是钱进经常要做的事情,一旦有人威胁到了组织,就等于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他是局座最放心的人,是最锋利的刀。“我知道了,本来是要除掉的,但是她刚才有了新发现,我要继续用她。另外你准备一下,再去一趟那边。”中年人所指的那边,其实没有特指,但是钱进知道是指重案组,看来方捷那边有突破。“局座,另外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钱进准备提出心里的疑问,因为这个疑问不仅会困扰他更有可能干扰到他下一步的行动。“你说!”

        “这两次跟重案组直接照面,我都看到了一个人,他不是重案组的人。据我调查这个人本来就是个送外卖的,因为刚好给李珍送过外卖所以被重案抓走了,也不清楚什么原因就跟着重案组一起查案了。”钱进还在描写着背景,

        “说重点!”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了。

        “抱歉局座。他长得,长得跟您非常像。”钱进最终逼着自己说出了想说的话。中年男子慢慢走到了房间的中间,灯光刚好可以打到脸上,这张脸,跟林立有7、8分相似,但是眼神更凌厉、棱角更分明,眼角的皱纹承载了他已经过去的时间。原来这就是张匡、方捷口中的乌鸦,本名,林源。可是谁也不知道,林源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

        “嗯我知道,他是我儿子。他不知道我还存在,也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你做你的就好,不用有什么顾忌。”林源知道钱进顾虑的地方,他这个儿子估计是影响了钱进的行动但是钱进又不敢确定所以跟自己确定。林源是整个大陆东部战区情报网络的局长,身上背负着党国的巨大任务,儿子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况且他对这个儿子也另有打算,如果他能活下来,那么对党国来说,将会多一份助力。

        “没事你就下去吧。记住我们的目标,不要留手。”林源嘱咐着前进,又转过身去面对湖水,钱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缓缓地退出了房间。林源看着眼前青绿色的湖水和偶尔经过的游鱼,脑中泛起了一些回忆,他这个身份的人很少会陷入这种回忆中,只是钱进提起了林立,让他心里有一些波动,甚至松动。

        谁又生来就是间谍呢?至少18岁前的林源就不是的。林源的记忆中,他生于临安、长于临安,但是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爸妈经常要被村里的一群戴章的人拉取游街、跪地,被狠狠地骂,整整10年,他们家似乎就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爸爸妈妈为了维持生计,经常要去做很重的农活,那段时间最美好的记忆莫过于他跟着父亲一起去给别人家放牛,他就坐在田埂上,父亲会变戏法一样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本小人书,上面没有故事,只有一幅幅的图纸,有枪的,有船的,也有飞机的,对于小时候的林源来说,这些都是天外之物,但是他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只记得父亲会经常叮嘱他,千万不要让别的小朋友看到,不然就要被拿走了。再后来,林源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龄勉强在村长的帮助下找了附近的学校就读,但是家庭贫困的他一度被周围的小朋友嘲笑到不想去上学,那时,母亲就会教导他,说做人不能虚荣,虽然我们贫穷但是我们可以公平地接受教育,并且告诉林源只有学习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那时候,林源太小还不懂,但是他很听话。听母亲的教导,和父亲农闲时候探讨书里面的知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痴迷于机械制造,总幻想着自己可以造出飞机大炮,打倒那些曾经欺负他们家的村里人。15岁那年,他的父母在一场交通意外中死去了,照理说临安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是那段时间农忙,村长从镇上借了一辆拖拉机来帮忙,开拖拉机的是村长的儿子,不懂操作但是非要逞能。林源的父母恰巧在田里捡拾割稻剩下的一些稻穗,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当拖拉机碾过他们的身体时,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呼救,就没了。林源见到他们时,被隔壁的阿姨一直拉着,“小源你不要看了,他们都不成形了,别看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落在了林源的头上,顺着脸颊往下流。但是那天,林源没哭,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彼时已经15岁的他已经有了超越同龄人的冷静和智慧,他接过了村长假惺惺的500元村里出的慰问金,一言不发,随后简单地埋葬了父母。从那天起,没有人跟林源说过话,他像变成一个哑巴了一样,每天自己做饭、吃饭、上学、放学,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恨,恨意冲天!

        他依然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只有学习才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只有出人头地他才能替自己的父母报仇,他不会原谅凶手。时间来到1983年,林源参加了当年的高考,并且成了临安城恢复高考以来第一个考上北京大学的。他以为春天终于到来了,去北京,继续学习,从政,回到家乡,这是林源给自己规划的路线。但,往往悲剧的人只有不断地面对及接受新的悲剧,而没有反抗生活的能力。

        “林源,你看这个事情搞的,这是城里教育局的回信你看看,说是你们家成分有问题,所以这个学你不能上。”村长还是那个村长,假惺惺地看着无比震惊失落的林源。林源接过信,他第一次知道为什么他们家要遭受10年的唾弃,以及自己为什么考上了北京大学但是政治不过关不能去上学,因为,他的爷爷,是国民党高级将领,1949年初逃往台湾。

        “可是村长,我爷爷跟我们家一点联系都没有,而且我父母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揪着几十年前的事情不放呢?”林源真的不解。“哎呀这个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上面领导定的政策我们也没法推翻,你看看要不要给你安排在城里哪个学校教教书?”村长他是精明的,林源这么聪明如果不能去上大学,那就留下来教临安的孩子,总能多教出来几个大学生。

        林源木讷地点点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奋发,这封信近乎摧毁了他的意志和多年的坚持。

        那天回到家,林源关上门准备把自己丢进黑暗里面慢慢消化,门在要关上的那一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挡住了。

        “你就是林源吧?你爷爷叫我来找你!”对方直说来意。

        林源疑惑地看着对方,隔着墨镜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是对方不像是开玩笑,“你说我爷爷叫你来找我?”

        “是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读者的支持,你们是我继续更的动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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