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旧人新事

梁山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个案子他当然清楚，陶爱军和他毕竟也是老相识了。当时这个案子在局里也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个冉冉上升的警队骨干，刚经历了一次重大案件的失利，却在这么一次看似很普通的群众跳楼事件中意外牺牲。这对当时的杭州公安系统来说，是重大的损失。而梁山当时正处于失去妻儿的痛苦中，没有直接参与这起案子的调查，只是归队后听到同事们说起，而调查结果也跟人证方捷和刘力的证词没有出入，官方认定是失足坠楼而死。

        “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跟你一样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因为这件案子是高天最后经手的，所以才被我找出来。有个情况我跟陶桃是清楚的，还没跟你说老梁，方捷不是死在那个山洞里面了嘛。”车亮说起这个名字时，已经与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经过去临安的一番调查，可以确认方捷和张匡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也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把他们当做陌生人。

        “嗯，这个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陶队，之前你们全城通缉她，后来就死在了山洞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梁山也是想起来有这么个事情，那天重案组的同事把方捷和李远方的尸体抬出来时，他也在现场，当时情况太复杂就没来得及多问。

        “嗯，她有一封写给张匡的信，应该说是她写给已经死去的张匡的信，里面承认了她是间谍，另外就是承认了她是在组织的帮助下，有计划地谋杀了陶所长，陶桃的父亲。”车亮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能瞒多久，他相信林立不会出卖他，但是这个秘密压在自己心里已经有段时间，在面对陶桃时，他总感觉到一丝愧疚。

        ”原来如此。动机呢？还有这跟高天有什么关系？”梁山更疑惑了，车亮刚才所说跟这个案子好像没有什么联系。

        “动机？按照方捷自己所说，是为了报仇，报杀夫之仇，张匡是中枪后逃窜的，那一枪就是陶爱军开的。你看一下法医鉴定那一页，哦对了，也是邢志强的手笔，但是这次他倒是没有修改任何内容，但有些关键的内容被人为地忽略了！”车亮指着鉴定页上的一排小字，重重地敲击了几下。

        梁山忍不住念了出来，“死者全身多处骨折，死因为高空坠落导致内脏破裂。另，死者掌心处有微小针孔痕迹，经鉴定与死因无关。”一头雾水的梁山，又向车亮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不是，老梁你是不是后勤干傻了，对办案一点都不敏感了呢怎么？”车亮被梁山“无辜又疑惑”的眼神整的有点无语，好在梁山跟他的关系，这话听着刺耳但是无伤大雅。

        “不是亮子，我都快退休的人，还指望我脑子跟你一样转的那么快呢，得了，我看你这辈子也当不了组长了，代组长都当不了。”梁山跟车亮斗嘴可从来没有认输过，以退为进嘲讽了一番车亮。

        车亮马上掏出口袋里的烟，恭恭敬敬地塞到梁山的嘴里，“梁哥，我梁大爷我错了，瞧我这嘴，给您点烟饶了我吧！”

        “揭秘吧小车同志，还等我问你呢？”两人属于苦中作乐，很快回到了正题。

        “你看法医这边写的死者掌心有微小针孔痕迹，明显是说明陶爱军的死有一些蹊跷，为什么没有人跟进调查了呢？特别是当时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还是陶爱军的好兄弟，高天，高大队长！”车亮又重重地在高天的名字上敲了敲。

        “这，不会是你想多了嘛，老邢不也写了嘛，经鉴定与死因无关。”梁山有些费解，虽然两人在调查高天可能留下的漏洞，但是这未免太过杯弓蛇影了。

        “老梁，正常应该怎么写？你再想想。”车亮决定不卖关子了，“是不是应该写，‘与本案无关’？”

        梁山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一圈，是啊，老邢是个老法医了，这点小错误是不可能犯的，但是偏偏写了跟死因无关，而不是跟本案无关，说明什么？说明邢志强当年也对这个针孔有疑问，但是可能迫于某种压力必须要尽快写出鉴定报告，为了不违心所以用这种折中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有人明知故犯，故意不继续调查可能的线索，草草地结案了事？”梁山说的有人，两人心里都明白是谁，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也不能草草地就给人盖棺定论。

        “我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方捷的话。跳楼吸引陶爱军来天台是第一步，假装放弃跳槽让陶爱军上前劝导是第二步，第三步呢？在陶爱军把自己拉回来的时候，用手里藏着的尖锐物体刺对方的手，对方吃痛之下站立不稳，再加上轻轻一推，是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也能把一个奎武有力的壮汉从不足30厘米宽的阳台边缘推下去？”车亮站起来，好像进入了当年的场景，最后轻轻的往梁山的身上一推，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梁山，等对方回应。

        “你说的是一种比较接近目前所有证词的可能，但是你看这封档案里面，一点证据都没有。再说当时刘力也在场，他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没看到这一幕吗？”梁山用非常严谨的态度推敲着车亮的猜测。

        “嗯，我想应该是当时刘力离他们俩还有一些距离，然后事情发生的太快，所以他来不及察觉什么。”车亮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个理由听起来是有一些牵强，气氛也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看来，找到邢志强很关键，在这几个案子上，他做的事情都有待商榷！”梁山指出了关键，原本邢志强的忽然出走，对他们来说只是意外，他们也不准备继续追击，这会牵扯他们的精力。但目前这个情况，找到邢志强似乎能在这团团迷雾中，撕开一个突破口。梁山忽然想到一个人，在邢志强儿子的婚礼上见过一面，如果记得没错，应该是邢志强妻子的亲妹妹。“亮子，你继续查，我去找个人，没准能帮我们找到邢志强。”

        跟车亮和梁山的风风火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陶桃正在西湖宾馆，面对两个“机器人”的盘问，场面静的掉针可闻。

        “该问的你们都问过了，还觉得我有问题吗？”陶桃开始反问两个国安局的特勤人员。但对方依然跟面对林立一样，只字不回，好像这个问题从他们眼前飘过，跟他们无关一般。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林立这个事情你们内部早就建档了，你们在杭州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怎么才想到这个人有问题呢？”陶桃有些明知故问，但也是一个灵魂拷问，国安局的人不可能在情报方面表现的这么不专业。终于，对方那个曾经跟陶桃争执过的大哥，忍不住回应，

        “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性。这个信息我们之前分析过，跟目前的案子没有关系所以我们才不追究。但。。”大哥欲言又止，显然后面的话涉密了，不能说出来。

        陶桃马上接上了话，“但是你们上级忽然给了你们这条信息，并且要求你们严查我跟林立的关系，对吗？”

        国安的两位大哥都瞪大了眼睛，这种机密行动信息，怎么会让眼前这个外人知晓了呢？！

        “两位别紧张，我只是瞎猜的。但是我有个交易要跟你们谈一下，我想，可以帮你们挖出更多的间谍，以及如果顺利的话，可以找到潜伏在东部的整个间谍组织！”陶桃说完，拿起了眼前的水杯，不再言语。

        两位大哥异口同声道，

        “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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