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带他修行那些年
那段时间，司寒夜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跟着老厨子做学徒，日日起早贪黑，重汐呢，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望仙酒楼里最最高级的的食客，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望仙酒楼除了金银珠宝，唯一最不缺的就是汇集全天下的灵食珍馐，来往的食客可都不是普通人，酒楼开在三界交叉地带，这里往来的大多都是修行之人，不管修魔修仙，这里的总会有一款食材能够适合需要的修行者，所以要想借灵食调养身体，必选这里。
在不过一年的光景，司寒夜小身板蹭蹭蹭的长高了不少，原先还在她的肩头如今一对比，都已经几乎能与她对视了。这多亏了她明智的“优秀青年培养计划”，司寒夜的领悟能力真让她刮目相待，他在厨艺几乎一点就通，深受老厨子的喜爱，不仅让她每日免费的美食不尽，司寒夜倒也是精明机灵，因为她发现他也在偷偷的为自己食补。
离开望仙酒楼不久，她又拉他去学制衣，为了能让他明白，她用了一个“衣冠禽兽”的词语为他的解释，顾名思义就是如果连外表都不懂得如何体面的男修，连禽兽都不配当。
她一向有对男修外表的美好坚持，她奸笑拍了拍他的脸，“人在外不能光能填饱肚子，将自己收拾得妥帖博个好眼球也十分重要，以后要是一不小心成了修仙表率，天天不着边幅怎行。”他这副要妖孽容颜不物尽其用就太可惜了，至少也得和她一样能卖画赚钱吧。
再说了，他模样确实长得挺让人……若真发展成重离师兄那般模样，可就浪费了。
重离师兄就是不懂得好好收拾，才活该光棍这么多年。
这次她将他领到门内专做内务管理的行司阁，让他与宗门内管事的学习如何制衣穿搭、如何修饰妆发，在司寒夜学有小成时，她私下偷偷包揽下关于司寒夜画像的不少私活，小赚了些外快。
可是最近，她发现他似乎不太开心，常一人坐在山门口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怎么了？”她好奇上前与他同坐。
“师尊，你说为什么那些外门的师弟们，比我晚入门他们都能引气入体了，可是我连普通的练气都不会。”他最近确实忧心，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尝试过几次，最后失败了，越是年岁增长他心中越是浮躁。
原来他是在苦恼这个……要她怎么解释呢，万一说大家是修仙，你是魔修炼方式与他人不同？
若徒弟听了这样的实话被刺激了幼小心灵，届时真魔化了咋办。
她摸了摸鼻子，为了苍生她只能胡说道，“你怎么与他们相比，自小你就在缥缈宗降生，受的是天降的灵气，是最了不得的仙体灵脉，自然是与他人不同，比师尊我都强多了，别多想，很快你就能打开灵脉，引气入体的。”
“真的？”司寒夜面色不疑。
可心里，他像听了个笑话，真意外，这样的谎她都能掰出来，如果不是带着原有的记忆，恐他还真会相信，他真的不是异类，是最强的仙体灵脉。
五千年前，他或许拥有，可惜被人抽走了！
他其实一直记得她，紫衣灵动，一眼惊鸿，从魔界相见那刻，便记忆深刻。
原本他只想伺机等待，悟坤那家伙竟然在他闭关时暗算了他，幸老天没打算将他灭了，那场仙魔大战让被封印的他打开了魔识，借着亲信找到的魔丹，他跑了出来。
亲信给他打造了这副与原先面容无异的身躯，不料没长成便被魔魅那臭女人发现了，他用了才有的一点魔力才把她给杀了。
他本想等着亲信来寻，没想到会碰上她，还被带回了让他意外的旧地，还遇上了他的老相识，她喊那家伙叫师尊。
“师尊哪次妄言过？”她昧着良心扯谎道。
经她这么一说，司寒夜眼中的烦躁终于平复，当他再次露出那纯真无害的笑脸时，重汐终于松了口气，这样算是说服了他吧？
想来定是山下那些乱嚼舌根的熊孩子欺负了她徒弟，改日得同重阳师兄好好说说了，是不是最近对外门弟子的课业管束太过松散。
年满十二以上的弟子都是需要到主峰学习大课业的，当然嫡传弟子也可以由自己的师父教，但她最近不是忙着给重离炼个新奇的法器嘛（实际就是懒），便将司寒夜随意打包，天蒙蒙亮就踢到重阳的门外。
就算她起初动机不纯，可放她徒弟同外门弟子一起学业，这是为了帮助培养他的社交能力，不是放出去让人平白欺负的，不好意思她和她师尊一样，护犊子的良好精神她传承下来了。
她的人，当然只能她欺负，其他人，没门！
重汐端起一副严师模样，惩戒般就朝司寒夜的脑门上一记弹指，“如此心性不坚，好好修行，自然很快就能顿悟了。”
“嗯，那我要快快修炼有成，这样以后就能看住师尊，这样你去哪里我也能陪着一起了。”他定定看她，脸上尽是未来的憧憬。
待他重回世间，她必然是跑不掉的。司寒夜心想。
咳！难不成这人还在记着年幼被她丢给师兄抚养的事？
想到此事，重汐立马堆起讨好的笑脸道：“嗯嗯，师尊等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听她一说，司寒夜不知怎么脸上多了一抹红，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那双小鹿般的无辜大眼，不知为何看得她心里发毛。
妖，太妖孽了！
＊
自那日做了短暂的心理辅导后，司寒夜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发愤图强，大课业一节不漏，连素来挑剔的重启都在找她闲聊时频频夸赞，重阳更是气闷，一个魔都比那些资质不错的灵根弟子优秀。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她，不过，有一说一，她这个师尊当的，虽不能让他在仙术上高人一等，但是其他的，该教的一样不缺，他学起来没有一样比别人差。
这不，最近她吃的是酒楼一级水准的饭菜，穿的是全修仙界独一无二的定制仙衣，就连丹青全权交由他来操办。
她这个师尊做的无比闲散，简直要赶上好吃懒做的无良名号。
看着现在正认真为她缝制今年冬衣的少年，一丝羞愧徒然升起，深感为师不易。
想当初她师尊收了她，是想着门内有个女修也好，至少能做些心细的活，没曾想她除了惹祸就是惹祸，让师尊他从没享过她这做徒弟该尽孝的福，如今她有这般享受，幸好她师尊不单只有她一个徒弟，要不得多难过。
第三年，司寒夜又长高了一些，也壮了不少，身高已经和她持平了，这一回她要教授他的，也是她认为最重要的：识宝。
可以什么都不会，但不识宝可是大大不行的，作为炼器师的弟子可以被说其他不足，就是不能说不懂识别宝器法器的用途，掌握了不但能知道各家法器的法门能保命，运气好的话还能捡个漏换好多好多灵石啥的，可是发家致富的必备技能呀。
于是她从重启那里连哄带骗，拿到库房钥匙，带着司寒夜到只有长老以上级别才能踏入的珍宝楼里，每天按她说的将所见宝物法器编写画册，顺带还估价，不对的时候还会被她狠狠的鄙视一顿，直到他用了一年时间才将所有珍宝楼里的宝物全部数完。
这时候，与司寒夜一同学习课业的弟子们都已经开始陆续分派下山历练修行了，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轮到他的，也是不能让他独自出了飘渺宗的。
见人人得了宗门专属的通行牌，唯独他没得时，司寒夜明白了，他们这是防着他啊。
于是他装作不服气，带着些孩子气来去寻重汐，他知道她在宗门里甚得那人关心。
不过这时重汐却刚沐浴和衣，被突然出现的司寒夜撞见，她倒是没什么，有没裸着身子，反倒眼前的人急忙背过身，脸红得发烫，脖子都红了。
“怎么？是不是受寒不舒服。”她奇怪疑问。
就当她手伸欲上前时，司寒夜避开了，他咬牙支吾道：“师尊，你下次注意些多……多穿点，夜深风凉。”
怎么回事？他竟然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这种情愫不是他该有的东西，她不过是他恢复身份前的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啊？我觉得挺好的。”她修为护体早已感觉不到冷暖。
见他神情突变冷漠，重汐只当他因白日的事难过的所致。
不以为意，她右手隔空变出一只琉璃壶，左手化出一只玉杯，飘至庭院中独长的海棠树上，海棠花间如同谪仙，她依靠树杆之间，独自饮起酒来。
让树下仰望的司寒夜看得迷离。
“突然找我是有什么烦心事么？”她其实心知肚明。
这时候他该在重阳师兄修习剑术的。
想起正事，司寒夜挥去脸上的不悦，不服气道：“师尊，为何大师伯没有给我历练的机会呢，那些师兄弟都陆续下山了，可是我……”
“是我不许的。”她看了一眼树下，淡淡说。
“为什么？！是因为我没有修习法术？”她果然在防备他。
“只是你还太小。”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了。”准时来说他和她师尊可是一般大的，但听她说小，心里还是难免不高兴。
他不喜欢她总用长辈的态度这样看他。
“再等等吧……历练一定会给你去的，你的修行还有最后一关。”差不多是时候了。
“可是师尊……”
“好了，去书房抄一百遍静心决吧。”他的脾气越来越不讨喜了，前几年多乖巧好哄。
“……是。”
这是他们师徒十几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他第一次与她置气，好几次她去寻他都没在，就好像故意避开她。
十六岁了吗？是时候了……她得赶快炼出那个东西，要不然去了那个地方，仅靠师尊给那些药的药力，是没办法压制他体内的本源力量的。
思虑之后，重汐决定先将历练这事先放一放，到时候再解释，给师兄们和司寒夜各留下字条，就再没回过洛溪峰。
是夜，司寒夜看着手里的字条，手心渐渐紧握，眼底浮起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又一次这样将他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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