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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番外,孟梦的过去


  外面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他终于回来了。我不是想他,只是舍不得他,我和他算是见一面少一面了吧。
  其实说真的,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他,可能……我不是爱他,因为,人们常说爱一个人是不会离开他的,是要对方幸福的。而我……只是一心想着自己而已。应该是怕辜负吧。毕竟,在他怀里消逝的时候一定是很幸福的,幸福到足以铭记到下辈子。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我扭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边,手插在兜里,头发上有雨雾,眉宇间有责怪和心疼,我扯出一个类似于无辜的笑容。
  他原谅了我,妥协着大步向我走来,微微弯腰摸了摸我的头,拿过我手里的手机一把把我从地上抱起,亲了亲我的额头,把我轻轻放到了床上,给我盖好被子,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边。
  然后,开始洗漱。
  很快,他来到了我身边。
  “乖乖,以后不能这样坐在地上知道吗?对身体不好。饿了吧,你要吃什么?”语气里满满的担忧和关怀,说着拿出了手机开始给我点外卖。
  我嘴上说着:“清淡的。”
  心里淡淡的接着原先的话,身体?要死的人要什么身体。健康是活下去的人的事了。
  他轻轻应了个嗯,说了句:“都听你的。”
  然后,点了稀饭和米粥。
  最后,把手机放了下来,换了睡衣,爬上了床,躺在我旁边,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得要命,又把我的头使劲往他怀里摁了摁,带了些“暴力”的影子。
  但……我知道,那不是,那是他爱我,又怕失去我。我回手轻轻抱住了他,尽管另外一只手被压的有些难受得要命。只是,这是我能给他的所有了。
  他和我说话,抬起了我的手腕,有些迟疑,然后又放下了。
  他问我,疼不疼。
  又问我,为什么?
  还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更问我,能不能告诉他。
  最后又说,他心疼,喉咙一紧,心跳加速到缓慢停滞的时候,他想我了。
  还说,他爱我。
  我是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我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要离开了。
  是吧,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之前,都会这样说,告诉对方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谁也比不上你,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致死都不能忘记。
  我不知道这样说,是真的爱和舍不得,还是说,只是一个人为了成全自己减少罪恶感和愧疚感,妄当好人的借口亦或是理由。
  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以前不喜欢,现在时之将近也不喜欢;关于爱和信任应当是严肃的,诚恳的,是不容背叛或欺骗的。不止我,我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意识到这一点。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离开就是离开,忘记就是忘记,一直在就是一直在;不应该有别的理由对吗?
  我不知道。
  我不精通人性,也不暗通人性。
  但,为了自己能做个好人,为了隐瞒,为了得到,人的劣根和天性,是刁蛮和背叛以及欺骗。
  骗别人骗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
  不需要证明。
  我应了个嗯字,说了句,我相信你。其中,相信你三个字咬得很重,然后抬头盯着他的下颚看,手指不停的描绘他的五官。
  他有一顿,然后,亲了亲我的鼻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没错,我所加重的语气是想挽留他的,纵然不明显,但……我不想再去做多余的东西,如果他爱我,他就会答应我,如果不爱,那么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很多女孩子都曾像我这样想过但没有做过。但,我知道一个词,死藏烂打,这个词的原生意义是指对自己得不到的事或物。
  这说明什么,这说那个人那件东西根本不属于你,死藏烂打的东西就像是你费尽心思求来的一样,糟蹋的,深陷的,失去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深知,所以,再经过那么多次死缠烂打之后,我选择随缘,在的始终都会在,不在的想走的,就算求了暂时不会离开,总有一天也会因为这个或者别的什么离开,不过是加重一次伤痛罢了。自残对吧。
  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没必要的,当你大脑一空,鼻子一酸,喉咙一紧,你就知道是没必要的。
  狼狈。
  这一生的求索实在是太多了,确实没必要,而且不止一件一次,是很多。
  悲难总是大于福乐的。
  人大都是无能为力的。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大,窗帘被风吹得很高,还有雨滴飞溅到了窗帘上,留下了暗红的阴影。
  我把头使劲埋了进去,闷声说了句。
  “今晚的雨很大,风也是,你刚才回来就抱我的那一刻,算不算风雨无阻的奔向我。”
  他笑了。
  应了句。
  一直都是。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的明天太近了,他陪不了我。
  这是我从家里回来之后的第几日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好久没有外出了,吃的是外卖,用的是外卖,穿的是网购……也不是懒,只是害怕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往外一站的时候总觉得,那些人言纷杂说的论的无一例外不是我。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没有那么多议论的价值,可我就是觉得就是我,那些夹杂针线的眼光,就像磨好了等待血腥的刀子一样,我只要一动,就会快速而准确的割上我的喉咙,一刀毙命。
  我不知道现在记得我的人还有多少,父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扫地出门,断绝关系是很近的事,近到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他们绝情而又厌恶的嘴脸,似乎巴不之得我我马上灰飞烟灭一样。
  就连小时一直以为待我极好的姑姑也在从我身上榨取不出油水的时候和我一拍两散。可能是活的时间不长了,所以,我越发想要真正爱我的人陪着我,所以,不停的试探。
  后来,可见,人性不论血缘还是远近亲属谈及利益得失总是绝情的。
  当然这句话并包括所有,正如那句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子女总是父母的心头肉。
  但……可见我不是,我并不觉得我可怜,只是可悲罢了。那赋予我生命的人竟然不爱我,多可悲,多可怕。
  最近,我常想这样一个问题,那个女人——我的母亲,她对于我,我之于她到底是什么,明明我不被所有人期待,但她仍旧一意孤行的把我带来这个世上,是为什么。
  早年我就知道了不是因为爱,那到底是什么?最近细想之后,才发现,可能是她人性的善良,潜在的良心不允许她扼杀一个新的生命。
  而我之于她是她的良心和爱心,她对于我,是我贪婪的全部来源,我渴求她的垂怜和那份爱。
  在记忆里,我很少叫她妈妈,都是叫母亲;妈妈是个赋予爱和保护的词,母亲是尊敬和仰望;小时,试探性叫过妈妈,她满脸不耐烦和厌恶的嘴脸就一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骨子里。
  可能,因为不被爱着,所以,我懂得很多,便是人们常说的懂事。小学时帮扶家务是常事;初中省吃俭用,话少学习好多做事是基本;高中吵架是我的生活,因为,我的努力十几年之间居然从未得到过哪怕一个眼神的扫视和肯定,我不甘心……
  爱,还有爱情。
  可像我这样的孩子,感情上总是薄弱的。
  连最亲的人都没能得到肯定和爱的人,这样缺爱的我,怎么可能去相信别人会爱我。
  多疑,敏感,自私,冷漠,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怎么能想象。
  感情的失败让我脑海深处来自原生家庭的影响呈千万倍的开始扩大。歇斯底里,委曲求全,死藏烂打似乎在很长的时间,那几年里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一边无限期望一边无限死亡,我不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关于爱的痕迹在我身上。这大概就是悲观者眼中的世界,我不好,世界也不好。
  我想不明白,我一直以来输在哪里,后来再想想,其实就是人们说的起跑线。
  输在起跑线上。
  可我不懂,家庭齐全的人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的。
  从记忆以来,我的眼泪一直很软,大概被关注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哭的时候时常被骂。
  “嚎什么?嚎丧吗?晦气。”
  我一直不懂,我在哭什么,不论在家还是在学校,交朋友和谈恋爱的时候,总有人说眼泪是在博取同情,可怎么会呢?被人背叛被人欺骗被人误会怎么能不委屈?怎么会有人不委屈?
  我难过什么,大概难过自己,哭什么,哭自己的失败吧,可悲吧,穷极一生倾尽所有依旧一无所得还遍体鳞伤。
  我无数次的在夜里想,人为什么要去欺骗另外一个人,在那个人无限对你好为你付出全部的时候,就算视而不见都是可以的,但为什么会去欺骗和背叛。
  现在想想,总觉得其实这种好,这种无限的付出要接受起来还是会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对吗?
  因为,人性的卑劣和自私是不允许的。这些东西往往会让人觉得自己不行,否定。没人愿意否定自己。
  敲门声响了。
  我主动脱离他的怀抱,他有一愣,不知道想了什么,笑了笑说了一句。
  “我去拿外卖。”
  便走了出去。
  拖鞋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清脆的开门声,连带着塑料的悉疏声,他的脚步渐行渐远又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提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出现在我面前。
  稀饭还是以前的味道,寡淡无味。
  吃完饭后,他抱着我在窗前坐了一会儿,拿了我最喜欢的书《人间失格》给我看。
  我看的无味,脑子乱成一片,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日子太难过,不论谁在我身边,我都没有要好好生活的欲望,我真的是快不行了,没人能救得了我。我不想丢下他,我是真的舍不得他。
  要是他愿意和我一起多好。
  那样我都不会孤单。
  但,我又好害怕,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和我一起,那我不是成了害人精,我哪里有资格去让别人陪我,剥夺别人好好生活的欲望。
  其实……我是不想背负人命。
  我又想,那一天到了之后,是谁来认领我,会有人认领我吗?
  他们会吗?
  会难过吗?
  你看,我真是胆小又懦弱,自私又敏感,连赌一下都不敢。
  他拍了拍我,让我抬头,我才惊异的发现外面的雨居然渐渐停了,还奇迹般冒出了月亮。
  “月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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