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3）
徐晃的大军先四冢的东北方向起冲击，那些新招募的士兵挥起手中的战戟，拼命的砍向阻塞在隘口和道路中的鹿角，然而廖化早已在鹿角的表面浇灌上淤泥，入冬之后这些鹿角变得更加坚硬，几乎与磐石无异，这些新兵甚至用火把试图焚烧这些眼前的障碍也收效甚微。徐晃有些意外，“想不到那廖化竟然如此擅于防御，我倒是小瞧了他...”而四冢之内，不时有飞矢射向曹军，一些新兵见状抱头逃窜。徐晃见状一声大喝“临阵逃窜者，定斩不赦！”说罢冒着箭雨策马飞奔至鹿角丛前，手中开山大斧以雷霆万钧之力劈下，鹿角顿时支离破碎，曹军士气大振，一拥而上突破了第一层防线。&1t;/p>
见徐晃突破第一层防线，关平大惊失色，“廖叔叔，这徐公明果然了得，看来我们只有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廖化却说道“现在徐晃士气正盛，硬拼绝不是办法，看来只有突围，能跑出一个是一个，不可作无谓的牺牲。”&1t;/p>
“可现在徐晃现在已经将四冢围得水泄不通，我等如何突围？”&1t;/p>
“四冢西北河道较为密布，多生蒲苇，点燃枯草以烟雾迷惑徐晃，徐晃定会以为我军从西北处突围，届时少将军可从兵力较少的东南方向突围，尽快与凤儿、索儿会合。”&1t;/p>
“那廖叔叔你呢？”&1t;/p>
“关将军主力尚在四冢西南的围头，徐晃定会猜测我军突围会与关将军兵合一处，廖某冒昧恳请少将军与在下调换铠甲及旗帜，廖某从西南处杀出，牵制徐晃主力。”&1t;/p>
“万万不可！廖叔叔您是前军主将，关平为副怎可苟且偷生？还是让关平从西南方向突围！”关平立刻反驳。&1t;/p>
“廖某孑然一身，生死何惧，但少夫人及小公子尚在江陵，少将军一旦有何差池，那少夫人和小公子如何生存在这乱世之中？”廖化说得恳切。&1t;/p>
“廖叔叔...还是关平...”关平眼圈泛红。&1t;/p>
“副将关平听令：本先锋命你率主力从东南方向突围，与关凤、关索将军会合，不得有误！”廖化狠了狠心，自从他北伐被关羽拜为先锋，他从未以主将的身份对关平颐指气使，而今廖化第一次对关平下达‘命令’。&1t;/p>
关平有些哽咽，他颤抖着抬起了双臂，向廖化抱拳说道“某将...遵命...”然后转头对自己的亲兵说道“凡是江夏水军，江陵步弓手悉数归廖将军调遣，廖将军若有不测，我拿你们是问！”所有人又是一惊，关平平素对待下属与都非常和气，不曾有过严苛的语言，另一方面这些亲兵都是四冢守军最精锐的部队，这样一来关平留给自己的都是一些杂兵。&1t;/p>
“少将军，您这是...”廖化疑惑。&1t;/p>
关平笑了笑“廖将军这李代桃僵之计的确绝妙，但若不将亲兵也悉数调换，那徐晃定会看出破绽。”廖化表情复杂，“廖某多谢少将军...”&1t;/p>
徐晃继续挺进，忽见四冢西北处黑烟升起，情势不明，又有斥候来报，廖化和关平率兵分别向东南方向与西南方向突围。“看来这关平定是想与围头的关羽会合，我军应当向四冢东南方向追击。”“不对，我看应该是东南和西南都是疑兵，主力定是趁着烟势向西北方向逃去了。”众将七嘴八舌。徐晃没有听这些人的话，举起大斧向众人说道“诸将听令，立即向东南追击。”众人不解“徐将军，区区一个廖化，何至于大动干戈？我军还是应该追击关平才是...”徐晃不屑一顾“你们懂什么？雕虫小技，还想瞒我徐公明？”&1t;/p>
关平率部一路狂奔，但手下的兵将大多掉队或毙倒于路旁，关平停下稍作休息的时候，只见身边已经不到五十人，关平勒马停下，大汗淋漓，萧瑟的山风吹在身上，他感觉一阵阴冷，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为的一员大将手持大斧，“关平贤侄，别来无恙？”&1t;/p>
“徐伯父在上，小侄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请恕罪。”关平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还是象征性的冲徐晃施礼，“关平贤侄，还是快快下马受降，否则休怪在下无情。”徐晃看着眼前这些已经精疲力竭的将士，颇为同情的说道。&1t;/p>
“我乃汉将，焉能向乱贼屈膝！”虽然已经强弩之末，但是关平并未退缩。而这个时候从西面一支人马向这边杀来，关平顿时心如死灰，不料人马接近，为的武将手持青龙偃月刀，坐下赤兔宝马，正是关羽，而关羽的左右两旁分别是廖化和周仓。徐晃恨恨的咬了咬牙，只见关羽依旧一副目空一切的表情。“廖叔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关平问道。廖化言道“我率军向西南进兵，不料路上却未遇见任何阻拦，我料想那徐晃定是识破我等计谋，正担忧之际正巧遇见关将军，于是兵合一处火向东回援。”&1t;/p>
“云长公，你果然来了，多年不见云长公可真是苍老了不少。”徐晃寒暄道。&1t;/p>
“如果关某没有猜错的话，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赤壁鏖战之后的华容小道...”关羽暗讽道。徐晃也未生气“想不到这风水轮流转，今日倒是你关家父子有求于我魏王？”&1t;/p>
关羽正色道“公明昔日曾随白波贼出身的杨奉大战乱贼李傕郭汜，后劝杨奉迎回汉帝，居功至伟何故今日助纣为孽？”&1t;/p>
徐晃一言不，他心知此时关羽长想效仿当年曹操华容道之往事，若是自己放走关羽回到许都自己定会受到牵连，况且自于禁投降之后，曹操开始愈多疑，自己本非曹操嫡系，想那十二营援兵之中难保不会有曹操心腹耳目，徐晃迟疑片刻大声吼道“乱贼关羽在此，取其级者赏金千金！”&1t;/p>
“公明？你说什么？”关羽有些诧异。&1t;/p>
“国家大事，公明不可徇私。”徐晃说罢杀向关羽...&1t;/p>
大战结束，四冢之地遍地都是两军的尸体，交错的缠绕在一起，断手残足挂在鹿角及栅栏之上，刚刚投降关羽不久的胡修傅方死于乱军之中，徐晃成功的捣毁的四冢的防御，只可惜关羽等人率领大部分兵士杀出重围。“徐将军天威，成功夺了四冢。”一名偏将恭贺道。&1t;/p>
“只可惜，跑了关云长，便宜了东吴。”徐晃无奈。&1t;/p>
“话虽如此，但是解了襄樊的危难，徐将军也是大功一件，接下来就看关羽和孙权他们自相残杀了。”徐晃没有回答，突然吟唱起《诗经》中的《沔水》，“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表情显得倒有些怅然若失，并无胜利的丝毫喜悦。众人一头雾水，徐晃出身洛阳河东之地，自幼粗通儒家经典，可这些大老粗并不明白徐晃这小雅的意味。望着潺潺而过的沔水，徐晃在心中默念“云长，好自为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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