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飞鸟说

因迟嬛死，是否愁烦，是否父母知道是班上一个孩子没了，就很痛心之余也在担心是否的安危。

        那样的学校里那样的孩子多，各人说出个症状来都诡异难猜，所谓近墨者黑，是否好好的在他们当中，难道不会被影响吗。

        是否母亲也听说，是否非常喜欢和其他孩子玩闹，有时候别人不怎么搭理，他也要去说话，就怕少交了一个朋友似的，渐渐的，那些闭塞的，或乖僻的，或躁狂的孩子，竟然都能接受了是否，与他相处甚至很正常。

        本是如此，迟嬛的母亲听说是否常与孩子们说话，其中也有自己的迟嬛，心里不知哪上来的怪异想法，非认定了是否与迟嬛说了不该说的话，叫她受了刺激。

        这话却也说在了是否心上，是否也有些认为，是他闹出那些王子公主的瞎话把迟嬛给困住了。

        迟嬛家有背景可以施压，失去女儿的母亲非要迁就一个人，什么理由都是可以的，她要求开除是否，并拉上别家父母一起向雷音寺施压。

        雷音寺表示这样不好，迟嬛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但不能迁怒在无关的人身上。

        迟嬛母亲说：“当初就不能同样让他进来，他明明十八了，为什么要和我们家八九岁的孩子一个班？”

        雷音寺解释了是否的病情，这也是其他家长都知道的，可这会儿他们却装傻，非说是否不适合在这个班上，一定要赶走他。

        是否母亲问询敢来，可她哪里是这些权势富贵女人的对手，那些太太们压根看不上这个寒酸的女儿，一个劲的讥讽她的穷苦怕，说他们家就该把钱省下来买些吃的穿的给孩子，成天的穿不像穿，吃不像吃的，还来花这个冤枉钱，甚至说出，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是家好的说辞。

        雷音寺觉得这些太太们说的太尖酸了，便帮着是否母亲说了几句，是否母亲心里的梦也醒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既命苦就该认命，的确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在这种私人学校里念书，就是认几个字而已，她在家教也是一样的。

        是否母亲默默点头，即将答应让是否退学的事，太太们正要得意，却听见雷音寺的助理大叫不好，让他们快去教室看看。

        众人奔向教室，只见孩子们共举起一张张白纸，上面是他们自己写的大字虽然歪七扭八，可拼成一行还是很好辨认的一句话。

        “不许让是否哥哥走！”

        家长们以为这是雷音寺搞的鬼，其中一个家长便去找自己的孩子，叫他快放手，退出这场闹剧，并要带他回家哪知那个男孩儿居然推开妈妈的手说：“妈妈，不要让是否哥哥走。”

        女人听了这话，一刻惊恐后，瞬间泪如雨下，他的孩子患有严重的自闭症，长到如今八岁都没有开口说过话来，更不用说是喊了一声妈妈。

        那个女人再次追问：“宝宝，你再喊妈妈一声，再喊一声。

        那个孩子又乖乖的说了一句：“妈妈，不要让是否哥哥走。”

        女人确认自己听到了奇迹，将孩子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好好好，妈妈什么都听你的，你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女人看向雷音寺等人，满脸泪痕的笑道：“他能说话了，他喊我妈妈了。”

        此刻不只是她的孩子，其余母亲也发现自己的孩子有些变化，失控躁郁的也温和了，闭塞的也会说话了，都有渐险正常的表现。

        迟嬛母亲看到如此，竟然也跟着哭跪下来，说道：“那为什么，为什呢我们家迟嬛会自杀。”

        这是贤乐从旁边走到她身边，说道：“她最爱的童话故事是人鱼公主，阿姨也喜欢把她装扮成公主吧，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最后会变成泡沫，阿姨，也许迟嬛从来都没有真的病了，她只是按照你的喜欢，让自己变成了故事里的人物而已。”

        迟嬛母亲彻底崩溃大哭，那是她永远不敢面对的真相，原来害死女儿的正是她自己疯狂的幻想，原来真正有病的人不是迟嬛，而是迟嬛的母亲。

        孩子们的起义是贤乐发起的，她让每个人用自己的手去写字，告诉他们不这么做的话，是否就会被赶走，这些孩子虽然心智有缺陷，可难得的就是因此才有的纯真，偏是这种纯正碰上是否这样的人，竟然迸发了奇迹的治愈，是否就像是班上的一颗灵药，慢慢的侵润这些孩子不完整的心。

        敏乐问姐姐，难道是否真的有这种力量，贤乐说：“是否就是一切意识的起源，他包含了所有的无意识，这些孩子生活在他身边，缺损的心灵与意识自然会渐渐愈合的。”

        是否能令孩子们被治愈的事传开了，其他班的家长纷纷要求转到是否所在的班上，雷音寺劝说他们，不要听信传闻，并说是否班上的孩子们能开始出现恢复的趋势，也是这些年积累的疗效，为了让事情快速平息，雷音寺还让是否暂时在家自习两天。

        是否独在卧室，他爱依窗，可以看风景，此时有一只山斑鸠落在窗台，是否不自觉的就与它说道：“迟嬛的妈妈说是我害死迟嬛的，可我只是和她说话，帮她解闷而已。”

        飞鸟自然无法语言回应，可是否仿佛能与飞鸟对话似的，又说道：“你认识他们家？”

        斑鸠上下动了脑袋。仿佛是在点头，是否忙说：“你能代替我去他们家，帮我看看她吗。”

        飞鸟立刻飞开远去。这日是迟嬛过世的第三天，家里人还在悲痛之中，来往者多与他们宽慰，说着可怜可惜的话。

        此时，一只衔着花儿的山斑鸠飞入迟家，落在迟嬛的照片上，山斑鸠将花朵放下，叫了两声，又在众人注视下快速的飞走了。

        众人看了啧啧称奇，更引得迟嬛母亲恸哭不已。

        迟家人说这是迟嬛回来看过大家，现在她一定是变成了仙灵神鸟，说一些荒唐幻想，各自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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