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跪下

王啸杰听不下去，“放你娘的屁，谁的命都是命，乞丐怎么了？老子小的时候还要过饭呢！现在不一样活好好的！”

        那几人见他面相凶恶，有怒不敢言，愤愤的瞪他，便又继续喝酒去了。

        邹大海跟老掌柜谈妥了，回来对江欣儿道：“东家，说好了，给他们一间下等房，柴火也备好了，我去外面跟他们说一声。”

        欣儿点头，“去吧！跟人家好好说，别把人吓着，还以为我们是人牙子呢！”

        邹大海笑着点头，“我办事您放心。”

        邹大海掀开帘子出去了，没一会，就领着乌泱泱的一堆人进来，都是老弱妇孺，还有个瘸腿的男人，好像是一大家子。

        邹大海指着江欣儿，跟他们说了什么。

        那一家子就冲过来给她磕头，当先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谢谢您可怜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子没齿难忘。”

        江欣儿把人扶起来，她听出这妇人不似穷人家的村妇，“婶子，咱们碰见就是有缘，我既然瞧见了，就不能当没瞧见，小二，你带他们去客房，别慢待，否则我削你脑袋，再弄些热食。”

        她转头又对妇人道：“外面太冷了，你们还带着老人孩子，就在这里住着，我给你们交一个月的房钱，能住多久。”

        “恩人……”妇人按着身边女娃娃的头，又要给她跪下。

        那瘸腿汉子，也是满脸泪水，只知道磕头，连话都说不出。

        他们在路边乞讨好些天了，有可怜他们，给几个铜板，也有赏两个馒头，却从没有人问过他们冷不冷，能涌挨得过去。

        这回是杨凤兰冲过去把他们扶起来，顺便掀开破衣服，看了看她怀里的娃娃，只有两岁左右，脸蛋通红，嘴巴紧闭，似乎睡着了。

        “呀！这孩子不会是病了吧？”

        妇人哭起来，“怕是冻坏了。”

        老掌柜也凑过来看，“这……这能不能熬得过去，可不能死在我这儿。”

        妇人脸色一变，又要给他跪下，“您行行好，别把我们赶出去，这孩子打小身体好，一定能熬过去的，一定能。”

        她身边的小女娃娃，摸着弟弟的小脸，哭的伤心，“弟弟！弟弟！”

        杨凤兰恶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若是出了事，自有我们担着，你这小店能值多少银子，我们买下便是。”

        老掌柜无声笑了，“小公子口气倒是很大，你可知我这店契加地契要多少银子，就凭你们？”

        邹大海挤过去，把杨凤兰挡到身后，面对老掌柜，仍旧带着几分客气的说道：“我们既然开口说了，就肯定不是诳你，吩咐给你的事情，你好好办，不会亏了你，我们东家不喜欢别人唠叨，也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的太复杂，所以还是赶紧让他们去后面，至于这孩子，这附近有大夫吗？请一个大夫来给他看看便是，能有什么为难的！”

        老掌柜暗道这些人有钱没地儿花，闲的蛋疼，“既然你们非要管，那便管吧！你们跟小二去后面，走路轻点声，夜里不许哭闹，别吵着客人睡觉，也别到处乱跑，晓得了吗？”其实老掌柜也接济过他们，店里的剩饭剩菜给了一些，但可怜行，帮助却不行。

        若是让客人看见住进来一帮要饭的，还怎么肯继续住下去。

        那边，胡管家刚刚问妥，正要出来跟掌柜的商议晚上做什么菜，就看见店小二领着一帮衣衫烂的人进来了，“哎哎！这是干什么呢？”

        小二连忙给他鞠躬，“回大爷的话，这些是外面的叫花子，前面有位客人说是可怜他们，给他们包下一间下等房，让他们过夜，以免在外面冻死了，您瞧……我就是当差的，掌柜的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您别为难小人。”

        胡管家这回是真不能忍了，上等房与下等房，也就是隔一个院子，中间有道门拦着。

        这小破店本就寒酸，也没法避嫌，现在可倒好，让他们家主子跟叫花子住一起，这成何体统。

        胡管家冷了眉眼，“叫他们去别的地儿，这里绝对不能住，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他一声令下，身后便站出来几个人，有家仆有护院，把这一帮老小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往外驱赶，

        人堆里的瘸腿男人，眼神悲愤，颤抖着双手把妻儿爹娘护在身后，“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走，宁受刺骨之寒，也不要受人驱赶之辱！”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刚才就不会进来，可是顾念着妻儿爹娘老迈，他只能丢了这张脸，任人踩踏在脚底下，可即便如此，也换不来一个暖和的地方，还真不一死了之，何苦受这无休无止的折磨之苦。

        他去意坚决，女人却不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哭了起来。

        一旁的女孩子紧紧抓住母亲的袖子，眼睛充满恨意的瞪着胡掌柜。

        胡管家才不会心软，若是放他们进去，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果然，还没走出两步，不远处的房门就开了，一位贵妇走出来，眼色凌厉，“胡管家，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又是什么人？”

        胡管家连忙解释，“他们……他们就是街上的乞丐，小的现在就把他们赶出去。”

        妇人还是很生气，“乞丐都能进到店里，果真是穷乡僻壤的小店，太不像话了，你去跟掌柜的说，这间客栈我们要包下，再不能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快去！”

        得！胡管家心想，夫人动怒了，还是得包下，“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另一名年轻些的妇人过来劝她，“姐姐莫要动气，这种小地方上的人，都是粗俗不堪，不懂礼数，哪里懂得避嫌，叫人把店包下来，我们图个清静，护院们也好看护，不至于出事。”

        孟夫人点点头，回到屋里，看着坐在炕上的两个女娃娃，忧心又忧虑，“此趟进京是为了探望诗语，若不是太担心她，我也不至于非要赶在腊月里进京，也有劳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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