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初战：找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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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舰桥内的赵震上校，仿佛没有看到窗外那正在不断消亡的女妖和乌鸦般，淡定地提起手中的咖啡杯，抿一口，又将其放回桌面。在他的对面，立体影像中同样坐在沙发上品茶的不明人士，则向其做着询问。
显然，双方都无视了外面可能导致特务舰被干掉的混战。
“先驱者们的表现如何？”
“除了一个倒霉鬼被干掉外，其余效果都还不错，渐渐展露出了少许实力，却并不明显，”随意地瞥了眼一旁桌面上的数据之后，赵震上校回答到：“至于那些‘镇静剂’，以新兵的标准来说……勉勉强强吧。”
“不过用女妖也只能打成这样，长年的和平下来……果然都堕落了，”影像中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若是你还这样的态度，就不怕消耗太大而引起那些人注意吗？”
“怎么会？”故作惊讶地发出一声轻呼，赵震的脸上挂出虚伪的笑容：“我这儿可是突发情况。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临战状态，又遭遇这种突袭星空圣殿会场的可耻行为，他们恐怕也没多少时间关注我们这里吧。”
“总而言之，小心为妙。”
留下这样一句话，对面的立体影像中的人影伸手按下某个按钮，通讯宣告结束。
“小心么？”笑着摇了摇头，赵震看起来并不认同对方的说法：“这么保守，又怎么能得到突破呢，呵呵。”
再次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赵震沉醉地品味着杯中的浓香，舷窗外生命消亡的火光射入舰长室，在那瞳孔反射出妖异的光芒。
※
女妖对乌鸦，性能上有绝对的优势；
新兵对老兵，心理上有绝对的劣势。
乌鸦二十多架，女妖主力部队二十一架，最初看起来双方差不多，但普一接触，北鸣一方的女妖就损失近四分之一。若非宇宙空间宽阔而难以察觉细节，只是看数字的话震撼度不高，否则他们这群新兵恐怕早逃之夭夭。
之后，新兵们总算是缓了过来，努力干掉了几架乌鸦。
可此时，双方的数量对比也已经显得非常危险，在短暂的优势之后，女妖们重新陷入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北鸣控制女妖做出各种大幅度机动，想要摆脱身后的乌鸦，但老兵与新兵的差距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新兵北鸣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恨不得将控制杆砸在机舱壁上，一个个动作大气磅礴……那是好话，实际上却是粗糙无比；而乌鸦每次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转动，就能够轻易地避免北鸣的女妖摆脱其控制，从而死死地咬住了对方。
这样一来，女妖的高机动性优势，却是轻松被乌鸦以细腻的操作给抵消。
至于北鸣同队的岳馨，此时却再一次失散。
当然，这里的失散是指被反应过来后的乌鸦给冲散，而难以组成编队作战。
“该死，差距太明显了！”
“该怎么办呢？”
苦苦支撑着不被身后认真的乌鸦给干掉，不时从雷达屏幕消失的同僚光点狠狠地刺激北鸣的神经，促使他做出了更多、更大的机动。
身体已经渐渐不堪重负，主要控制飞行的双臂，因为那特殊的控制杆设计更是早早地产生酸痛之感，此时若非高度紧张加上生死相逼，恐怕早已因为刺痛而动弹不得。
回想之前，本以为联合干掉一架乌鸦后就可以大显身手的北鸣和岳馨，随即就被同样编队的乌鸦冲散，这情况只能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岳馨，希望你别出事吧。”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念，虽然通讯还可以联通，但北鸣却知道，此时紧张交战的情况之下，最好不要让通讯去干扰对方的行动。除了少部分不了解这些的驾驶员，在通讯频道中慌乱吼叫而被北鸣他们屏蔽之外，其他人虽然维持着通讯，却都会意地只在最需要的时候说上几句简短的话语。
而一般来说，这些留下最后问候的人，下一刻就将成为宇宙残骸中的一员。
所以这种的祥瑞，当然是少碰为好。
唯一让北鸣安心的是，雷达上代表岳馨的女妖至少还在飞行，而且看情形似乎是她在追杀别人，而不是像北鸣一样被人追杀。
“该死，怎么能够让女孩子比过去！！”
大男人主义情绪在北鸣的刻意调动之下爆发：“左转！该死……盘旋！来啊！……加速突击然后陡然旋转！就是这样！”不顾身体压力的动作看起来即花哨且危险，被评价为高难度动作的它们，此时却被北鸣他们这些军训时就被教唆不能有任何顾忌的亡命徒们，一个个地做了出来。
但这又如何？
北鸣一个高机动盘旋，乌鸦只需要轻轻的一串弹链，就逼得他重回之前的轨道，还得小心规避乌鸦通过计算提前量，而发射出来的另一串弹链攻击，这就是老兵的经验。
几乎没有一秒钟，女妖的动作是连贯的。
这种战斗之下，他的压力不断攀升，不过战斗经验却也在飞速提升：一开始全是大开大合的动作，粗糙鄙陋，但现在，北鸣已经被逼着让控制着操作杆的双臂，尝试做出那仿佛颤抖般的小动作来让女妖机动，而女妖的动作也因此而越加细腻。
虽然看飞行动作仍显慌张，但至少在告警、感觉、以及弹链轨迹计算显示器的多重支援之下，北鸣控制下的女妖也已经勉强能够躲避乌鸦的炮击。
到现在还活着，不仅仅是运气，也在于飞速提升的应对技巧。
这就是战斗中的成长。
而同样在飞速成长的还有其他同僚们，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还活着，并且继续活下去。
※
战局正在向对乌鸦有利的局面偏转，如果再不出现变化，北鸣和其他同僚们即便成长再快，在乌鸦的攻击之下也最终难逃一死。
“我就不信了！”
“给我绕过去啊！”
又一次逮住机会，北鸣右臂向右猛地推动，左臂却向上微微抖动，整个女妖的身体仿佛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巨浪一般，翻滚着做出右旋。
在密布女妖身体各处的姿态调整孔的推动之下，沉重的压力将北鸣砸在了座椅之上左右移动。胃部阵阵翻滚的同时，脑袋中似乎都出现了轻微的鸣叫，而随后，大脑开始充血，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这样的情况在之前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他早已不会慌乱。
按照之前的经验，乌鸦在随后就会对着北鸣盘旋的方向做出弹链攻击，所以他已经做好了突然向上拔升，然后躲避下一个弹链的准备。然而意外的是，在这次战斗中救了他好几次的危机感，此时却没有出现。
同时，机舱内的告警声也噤若寒蝉，反倒是通讯屏道中响起了队友的欢呼。
“伙计们，伟大的救世主来咯！”
“杀！”
援兵！
立刻反应过来，强行按下心中的喜悦，恢复视觉的北鸣冷静地注视着雷达屏幕，并全身心地控制整个双臂不要因此时过度使用而形成的抖动，去影响到机体的操作。
女妖已经转了过来，机会稍纵即逝。
追杀北鸣的乌鸦本来是不会给予对方这样的机会，可突然出现的援兵发来的一串弹链让乌鸦的反应慢了几秒。就是这几秒，北鸣已经完成了将机头调转过来的动作，双方距离已经不到千米，相对而行。
北鸣先一步按下了炮击按钮。
乌鸦迟了一秒钟，而也正是这一秒，北鸣发出的弹链重重地砸在了乌鸦机头前方的驾驶舱上，并随即将其洞穿。乌鸦草草射出的几十发炮弹，却因为被命中而导致的机体位移，最终偏离轨迹，险险地擦着北鸣女妖的底盘飞向宇宙深处。
也许许多年后，会有某倒霉的飞行器被其砸中也说不定，但此时已经与北鸣无关。
“干、干掉了！”
“我的首杀完成了！”
“哈哈哈哈！！！”
直到看到那一直追杀自己的乌鸦从机身中部完全爆裂开来，北鸣这才一脸惊喜地放松了对手臂的控制，随后想要让几乎融入座椅的身体稍稍坐起，但随即就因为身体不堪重负而再次砸回靠背，引起一阵痛呼。
但即便如此，从北鸣口中冒出的疯狂吼叫和笑声也为停止。
从被猎者转变成猎手，不过短短的一秒而已，成功与失败的差距，何其短暂，又何其遥远。
“果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丝变动都会影响到全局啊。”
而这次打乱局势，为特务小队提供了最大帮助的，就是之前被吩咐在最前方干扰乌鸦，为女妖主力部队突袭提供帮助的那三个小队九架女妖。
不过很显然，他们的干扰任务完成的不错，但主力部队的突袭计划却一团糟。
战场上不是说全面看待局势，就能全面看待的。因为战斗紧张，女妖也不是吃素的，乌鸦们已经被女妖吸引了所有注意，在这九架女妖增援过来之时，乌鸦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们的增援没能直接干掉几架乌鸦，却也因此引发乌鸦群的混乱，让女妖们得利，更是解放了好几架女妖，从而让特务小队的女妖们反守为攻。
其中，如北鸣一般抓住机会立刻就干掉追杀自己乌鸦的人，也出现了好几个。
“如果一开始将这九架乌鸦也加入突袭部队，恐怕现在我们还是被追杀之中吧，这就是合理调动有限资源的战术指挥技巧吗？嗯，学到了，”虽然不认为那位已经升天的少尉队长的布置有考虑到这一层，但北鸣却借助这一次变动，理解了战舰学院的一些知识。
微微点头将这一技巧加强记忆，在干掉追杀自己的乌鸦并获得的少许休息时间过后，北鸣再一次推动双臂。
女妖绕过战场，向不远处的岳馨飞去。
虽然手臂已经酸痛莫名，可此时的他控制女妖的动作，却比之之前身体完好时还要稳定。
而就在这时，通讯器中响起了木言那嚣张却又充满阳光气息的话语：“北鸣，岳馨，木言大人过来帮忙了！”
但不过片刻，这嚣张的语气便化为了震怒与惶恐：“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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