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不了就让贾总知道
简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暴跳如雷，大声呵道：“程历你敢！如果你说出当年的事情，咱们一起完蛋！到时候，你的老婆孩子都别想好过！”
我对简明心有疑虑，所以并不惊讶，只是不知程历所说的欺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简明打算压榨我的劳动力？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深渊。
程历说：“大不了就让贾总知道，他最信任的你，就是一手毁了他的人。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反正我买了保险，如果我死了，我家人至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有前科，再被立案，你爸肯定保不住你。你好好想想！”
后面他又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了，只觉脑子里嗡嗡直响。我妈的劝解、媳妇的怒骂、岳父岳母的嘲笑、村子里的鄙夷目光，全部环绕着我。
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我努力去做一个好人，没有背叛过媳妇，对妻女的要求，全部答应，就连岳父岳母那里，我也从来没有亏欠过。村子没有我的帮助，肯定没有如今的繁荣。而我公司以前的那些下属，只要是做得好的人，我向来大方。
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从小到大，没有辜负过一个人，最对不起的，也只有我亲妈！最终，我换来了什么？我最信任的人，在我背后捅刀子！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捂在手里怕掉了的心上人，背着我出轨！我妈四处招人白眼，我回村子都要被人奚落！
我贾良蹋马到底做了什么操蛋的事情，才让上天这么对我？！
委屈模糊了我的视线，愤怒却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抬起头来，见两人似乎谈妥了。简明一脸阴翳走远，程历则握着手机，一路狂奔离开。我想了想，跟上了程历的步伐。我见他一直走，还以为他的目的地不远，结果我竟然跟着他，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脚跟有些疼，想起还没给简明报备过，就发了条短信，说我昨天晚上受了凉，今天有点难受，下午想请假。简明回了一个好字。
拐了个弯儿，我见程历直奔第一医院。
我心里面打了个突，进去之后，因为人比较多，左拐右拐，我差点把人跟丢了。但就在我找不到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程历大叫着：“怎么又增加了，上次不是说好了十万么？”
我转身过去，从海报架上取了两张海报，假意看着，耳朵却一直在偷听程历的谈话。
医生倒是好脾气，双手往下压，示意他小声点，一边说：“之前给你开的药，是三线药物，毒性比较大。如今，患者的情况……不太理想，我昨个在微信里跟你谈过这事，你也答应要转用一线药物。而一线药物的费用，是原先药物的三倍，所以……”
我以前有个属下，家里也有人得了癌症，所以知道一线药和三线药的区别，医生并没有骗人。药物等级，是依据其毒性和效用划分的。三线药效用低，毒性大的，肯定便宜，相对的，一线药也非常贵。
我一时心情复杂。如果程历是因为母亲的病，背叛了我，我倒是能理解他。如果我妈也病了，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偏激的事。但是理解归理解，他欠我的，我也必须得拿回来。
医生叹了口气，知道他的难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程历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他没有戴耳机，我凑近了些，想偷听他的谈话。
电话那一头是简明，他暴怒着说才分开没多久，他又要钱，问他蹋马的抽的是什么？是金子吗？
我挑了挑眉，听简明的话，他是以为程历在吸毒。
程历特别焦躁，掏出来一根烟，却又收了起来。他一边急促地威胁简明，一边往楼上走。
“别他妈废话，赶紧给老子打钱，不然咱们一起死！还是那句话，我死了无所谓，你就不一样了。”
简明骂骂咧咧。
程历冷哼，说道：“简明，你的那些破事儿，我也略知一二。我奉劝你，还是听话的好，不然不仅贾总，你以前惹过的那些人，说不定都会找上你。”
我暗想，这其中还有别的门道。一时不察，他已经挂了电话，转身下了楼，跟我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他面色一僵，紧接着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我猜那是简明给他转的钱，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手机。
程历哆嗦着手，瞄了一眼对方的转账记录，像是释然一样，坦然地看着我，还跟我闲聊。
“贾总，最近还好吗？”
我冷笑，说托了你的福，过得挺惨的。
他一步步走下来，我顿时捏紧了拳头。我想着如果这龟孙敢动手，老子就好好教他做人，但我没想到他走近之后，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我见他挑明，就问他拿了什么证据，能威胁到简明。
其实，我在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揪着他去法院，要求翻案。可简明那一身西装，昭示他资金雄厚，我这个光杆，肯定干不过他，便熄了心思。
他迟疑了会，开口居然让我买证据。
我气笑了，说你他妈真脸大，当初是你陷害了我，你还敢跟我要钱！
他说他妈快不行了，让我行行好。
我想到身边人的嘴脸，硬了硬心。正打算拒绝，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我。
我吓了一跳，怒道：“程历，这么多年不见，你骨头倒是松软了很多，说跪就跪？！”
他垂着头，可怜兮兮地说：“贾总你打我吧，骂我吧，那我是狗是坨屎都行，但求你怜悯怜悯我。我妈辛苦了一辈子，我本以为从简明那拿了一笔报酬，就能带着她享清福。没想到报应不爽，法院宣判半年后，我妈就查出了胃癌。”
他还说他知道错了，不求我原谅他，但能不能饶过他的母亲。
我知道他已经没了办法，所以说话毫无逻辑，还想从我这得到救赎。我看他哭得一脸鼻涕眼泪，想到在宗祠时，我也差不多是他这样了。当时我有林茹雪帮我，而他……
我最终给了他十万，他也把证据都给了我。我不放心，带他去网吧查了U盘的信息，为了防止丢失，我还在三个不同的网盘客户端上存了备份。
临走前，他握了握我的手，满眼都是感激，还附赠了个消息，说简明这人是前几年来本市的，因为在别市犯了事，而犯下的事情，似乎也是搞了别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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