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不可能是我
我坐在拘留室的长椅上，身边是个小年轻。
“你犯了什么事？”我问。
“管你屁事。”他冷冷看了我一眼，道，“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进来，不嫌丢人？”
我乐了，低声道：“不仅不丢人，今晚可能还会救我一命。”
他挑眉看着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凑近我说：“哎，大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被黑道追杀了吧？你别睡啊，快说！”
我被他一推，险些被推倒，抽着鼻子说：“没想到你挺有眼光的。”
他用鼻子哼了声，说：“别卖关子了，快说你怎么惹到黑道老大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显然黑道电影看多了，很希望在现实中遇见。
我抽了抽鼻子，凑近他说：“我其实是个秘书，帮老黑洗Q的那种。不过他最近被人抓了，我是控方证人，应该被严密保护的。但保护我的探长太垃圾了，刚被枪杀。我只能自己逃命，对方想干掉我，我只能先装作酒驾，被抓进来。”
大概是我的表演太逼真，他居然有几分相信。
值班的女探长看了我一眼，说：“莎莲娜？”
我嘿嘿一笑，摸了摸头。
那小子还不懂什么意思，看向探长，问：“什么娜？”
“他刚说的剧情，有一半是成龙电影里《探长故事》的剧情，莎莲娜的身份跟他一样。”她说完，对我翻了个白眼，说，“别自我陶醉了，好好呆着。”
小年轻不可置信，一脸“臭骗子”的表情看我，很是不满地背过身去。
我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就摸了摸浑身上下。手机等物品已经被没收，但我记得身边那小子是小偷，就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年轻早就醒了，不过也可能没睡，看我动作，冷笑道：“莎莲娜，你摸什么呢？想抽烟？”
我有点尴尬，正要说什么，却听门被打开，值班女警让我出来。
伸脖子一看，她办公桌前站着两个人，看我的表情一言难尽。
我心道果然，却还是一脸懵逼地被带走。
他们要给我戴手铐时，我问道：“哎，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打给谁？”值班女警问道。
“我妈，昨晚我让我妈去接我女儿，还没说完就被带走了，我不太放心，另外不是说监禁五天么？我得再交代一下啊。”
女警很惊奇，说：“你昨天一声不吭进去了，我还以为你是孤家寡人。”
“哈哈。”我尴尬一笑，接过她手上的固定电话。
拨通之后，我妈先问了，说：“儿子，刚探长来问你在哪？你是不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我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有点没准备好，迟疑道：“啊，昨天和同事喝多了，住在同事家里了。太难受了，我就没回去，探长问我，大概是我们公司楼下有人打架吧？前天打的，可凶了，被打的那个脸肿了老高，鼻血流了一地。”
我看着周围三个探长一脸“编的不错，继续”的表情，笑了笑。
“那怎么不找你们大楼的物业啊，调监控啊，找你干嘛？”
一个谎话出去，千万谎话继续。
我硬着头皮说：“这不是我学电脑的么，他们要技术支持。哎，妈不说了，我还上班呢。玉玉下个周上课了，你买些认字母的小卡片，先教着她。我过几天去接，最近项目有点紧急。”
我妈又嘱咐了我几句，我挂了电话。
两个冷面探长压着我，大步走向警车。
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被扯得歪着身子。看着周围人看我的表情，我有点臊得慌。
“哎，到底什么事啊？”我试探问道。
两人都很沉默，眼神也很平静。我感觉他们八成是没把我当罪犯的，不然光眼神能杀我个来回。电视上什么没定罪就不带有色眼镜的说法都是假的，真正来抓人的探长，如果有足够的证据，都是带情绪的。
他们没有，我就很安全。
去了审问室，我等了半小时左右。这种审问前的心理压力我又了解，更别说我不心虚，一点不慌，还有心情对着监控摆了个鬼脸。
人说男人幼稚，其实是运动细胞比较活跃，俗称多动症。
我快憋不住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女探长面色冷肃，发丝一丝不苟，手里端着个纸杯，坐下前先将档案丢桌上。
“哐当”一声，挺吓人的。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你在干嘛？”
我想了想，六点下班，七点聚会，九点散伙，九点十分我就被抓了，于是道：“在拘留所。”
她眉峰一挑，问道：“犯了什么事？”
我把聚会的事情说了，又说家里有小孩，急着回去，于是酒驾了。
她看了我半晌，出去了。
我撇了撇嘴，心想不该这么早说的，得让我看一眼档案啊，看看简明那个狗日的是怎么编排老子的。
没等几分钟，女探长又进来了。
这次，她表情缓和了很多，问道：“说一说昨天聚会的情况。”
我一五一十说了，说到被晓慧抓到手腕的时候，还将朋友圈给她看。里面我拍了张照片，是我被抓伤的手臂，背景是聚会的男男女女，配的文案是：以后剪指甲一定要磨边，不然看看，就是哥哥这个效果。
女探长看了眼时间，是晚上八点五十。
微信朋友圈的时间是无法造假的，她只看了一眼，似乎已明白了案件的真相。
她对我说：“既然是这样，一会我再把你送回拘留所。”
“哎，等等，你们为什么抓我还没说呢？怎么就让我回去了啊？”我怒了，“让我来我就来，让我走我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看了我几眼，翻开档案，将之转到我面前，问：“这姑娘，你认识吗？”
我打眼一看，倒吸一口气。
“这……晓慧？”
照片上的女人肿了半只眼睛，脸上都是泪痕，脖子上也有鲜明的掐痕，看起来好不可怜。
女探长很快收回档案，我匆匆扫了几眼，只记得零散的几句：他力气很大……我只能抓伤他的手臂……他按着我的头……
我胃里一阵翻涌，抱着垃圾桶吐了。
女探长好心地将那个纸杯往我这推了推，我用手背随便擦了擦嘴，漱了口，才幽幽地开口：“探长，这真不可能是我，因为我有厌女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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