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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十五 定远


大连湾。

        以“定远、镇远”为,北洋海军的大小近3o艘舰艇排成整齐的夹缝鱼贯阵,在宁静的海面上迤逦而行。夕阳静静的投射在采用黄白黑三色的维多利亚式涂装的军舰上,勾勒出了19世纪末蒸汽动力战舰特有的简洁轮廓。

        任令羽现在终于登上了“定远”舰——在早已守候在楼甲板的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右翼总兵“定远”舰管带刘步蟾等一众将领的簇拥下,作为李鸿章此行随员之一的任令羽安静的随着大队,从位于布置在舰的那门克虏伯188o式15o毫米钢箍套炮后的人员出入舱口沿舷梯向下,进入了位于军舰主甲板下,作为舰上主要生活区的下一甲板。

        李中堂似乎对于这艘耗费他无数心力才得以购入的铁甲舰分外情有独钟,自进入下一甲板后,他便径直奔向了位于舰的西式军医院,一一询问完了医院内的药品配置和器械情况后,他才带着丁汝昌等一干人等,沿舰内通道经过厨房、禁闭室、警卫室等功能舱室,步入了“定远”舰上的铁甲堡。却又在地板上那6个大型的舱盖前停了下来——根据任令羽对于“定远”级的了解,这6个舱盖下应该就是“定远”舰的弹药舱,他抬头看向头上的天花板,毫不意外的在那里现了用于向舰上各炮位传送炮弹的轨道和天车。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鸿章正在低头和丁汝昌交谈着什么,任令羽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从这两位老人脸上各自的凝重神情来看,这应该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对话。

        跟着李鸿章走过弹药舱出口,又穿过那两个用来驱动下一甲板上的4门3o5毫米大炮的巨型曲轴摇臂,再经过舰体中后部的烟囱竖井和房,便已经出了铁甲堡,到了位于舰尾的军官生活区那间布置考究的军官餐厅,而这里也就是任令羽等人下一甲板之行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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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治明”,人群最前方突然传来了李鸿章中气十足的招呼声,而正在为穿越时没有把dc带过来而懊恼不已的任令羽则浑身一凛,他立刻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抛诸一旁,穿过人群来到了李鸿章的面前,拱手道:“中堂”。

        “禹廷,”,李鸿章对着身边的丁汝昌笑道,“这便是你在电报中时时向我打听的任治明,治明,还不快过来见过丁军门?”

        任令羽无暇顾及周遭人好奇的目光,直接转向了站在一边的丁汝昌,“下官给丁军门请安。”

        “免礼!”,丁汝昌抢上一步,已是一把搀起了任令羽,他上下打量了任令羽一番后,由衷地道:“自读了治明的《日本兵备略:海事篇》后,真让人茅塞顿开!能得治明这样的青年干才为我所用,当真是我北洋的幸事。”

        任令羽望着面前这位容貌清矍地北洋海军提督。惊讶地睁大了眼——他说地竟然是一口颇为流利地英语……

        “丁军门是怕治明久居海外。于国语已有些生疏了。”。站在另一边地刘步蟾突然插了进来。他转过脸对着丁汝昌。“禀军门。卑职曾在天津水师学堂和任大人见过。任大人地国语也是相当流利地。军门大可放心与之交谈。”

        任令羽眼中地疑惑之色更浓了——水师学堂那一次文字版

        16站16整理会面。他几乎已经把刘步蟾得罪到了极处。何以后者此时谈起他来竟如同评论一个久别重逢地老友一般?他用眼角地余光在在场地诸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在站在刘步蟾身边地张佩纶身上停了下来。而张佩纶也正望着他。含笑不语。

        “原来如此!”。任令羽地心下一是一片恍然!自登上“定远”舰起。张佩纶就一直在和刘步蟾窃窃私语着什么。此时看来。他应该是在和后者说明水师学堂那场罢课事件地前因后果——如果没有当初自己地坚持。而是让事情如李鸿章构想地那般一一展下去地话。那么此时非但严复已经丢官去职。恐怕连试图染指水师学堂地刘步蟾自己也要吃挂落……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面对自己主动伸出地橄榄枝。眼前这个北洋水师“事实之提督”还是体现出了适度地友好。

        只是……任令羽望着笑容可掬地刘步蟾——这究竟是真心地和解。还是仅是必要地敷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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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洋的开花弹,当真已经消耗到如此地步了?”,在将任令羽等随员在“定远”上的临时居所一一安排好后,李鸿章才带着张佩纶走进了丁汝昌的提督舱室,刚刚在舱内那把西式扶手椅上坐定,他便迫不及待的向丁汝昌询问起北洋舰队的弹药情况来。

        在刚才进入“定远”的铁甲堡后,丁汝昌便在弹药舱上对答时向他简要的说明了北洋海军的弹药储备情况,而其言语中透出的浓浓担忧让李鸿章也不由得悚然心惊。

        “回中堂,我北洋舰队之‘八大远’中,‘定、镇、济’系光绪十一年自德意志购入,迄今已有六年;而‘致、靖、经、来’自光绪十三年于厦门编入我舰队以来,亦有四年。数年下来,各舰归国时所携之开花炮弹,在平日训练时便已消耗的七七八八。”

        丁汝昌脸上的忧色更浓,他继续道:“下官也曾与水师营务处、海防支应局和旅局交涉,看能不能为北洋从添购开花弹,但营务处回函下官,称光绪十四年重修‘三海’后,我北洋所得之经费连年递减,用以购买日常所需之燃煤都略嫌不足,尚要靠唐景星时时接济,就更不要说需从海外购入之开花弹了……”

        “中堂,海上开战,弹药就是我水师官兵的性命!就算朝廷暂时还不能给我北洋添购船炮……那,多给北洋添置些开花炮弹,总还是说的过去的吧?”

        李鸿章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丁汝昌自同治元年淮军初创时便入他麾下,迄今已近3o年。而他对这个老部下的为人亦是熟知——才略武勇,却又朴诚忠厚,自出掌北洋海军以来,深得将士爱戴,即便是心高气傲如刘步蟾,尽管对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的能力颇为腹诽,但对其为人却也是尊重有加。

        简而言之,这是个能吃苦的老实人!而如今既然连他都忍不住在自己面前大吐苦水,那就只能说明这支舰队的战备情况真的已经恶化到让人触目惊心的程度了……

        “禹廷军门”,自进入提督舱室以来就一直窝在一角看电报的张佩纶此时突然开口了,“中堂离开天津后,经有直隶总督衙门转到你这的电报就只有这些么?”,张佩纶一手捏着寥寥几张电稿,颇为奇怪的问道。

        “幼樵,的确只有这些。”,丁汝昌嗫嚅了片刻,才选择了“幼樵”这个称呼——他和张佩纶虽早就相识,但却向不相熟,而张佩纶早已被清廷褫夺了官身,这让丁汝昌刚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是好。

        张佩纶不以为忤的笑了笑,把脸转向李鸿章:“中堂,京中来电,庆王爷贵人事忙,此次北洋大阅,怕是来不了了!”

        李鸿章的两道长眉极微小的皱了皱,“还有呢?”,他问道。

        “还有就是天津那边转来的,高阳给学生的私信……”,张佩纶突然收住了口,向着丁汝昌抱歉的笑了笑,而后者也很知机的向李鸿章行了个礼,便自己推门离去了。

        “什么事?”,李鸿章沉声问道——张佩纶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偏选在丁汝昌和自己诉苦的关节上开口……

        那这封来自礼部尚书李鸿藻的私信中,也许就藏着自己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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